她看我片刻,从袖子掏出小瓶子,倒了一枚解药给我,压低声音道:“快去快回。”
我接过解药,几步跑到一侧的马旁,翻身上马,扬鞭便跃过长欢直往骊城而去。
一路行的急,在城门外不停顿的亮了令牌便打马入城,想了想又略微勒马对守城的道:“借你佩剑一用。”弯腰铮的拔出他腰间的佩剑,鞭马入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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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极深的夜里,我在马上直接纵身跃上二楼,推门而入,箫九在,冷百chūn在,顾家兄妹都在。
冷百chūn一脸死灰的在榻上,顾碧云就靠在榻边,似乎被封了xué道,脸色青紫,一副中毒的摸样。
顾少庭就在榻边,手中的剑落在冷百chūn的脖颈间,瞧见我,蹙眉喝道:“解药呢?”
箫九疾步过来,“苏谢……”
我胸口喘喘,看着顾少庭再看顾碧云,忽然明白了,他这般急着要解药一定不是为了冷百chūn,而是为了他娇怯怯的妹子。
多么可笑,我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蹙眉喝道:“你笑什么!解药呢!”
笑什么?
我瞧着他笑道:“多么伟大的兄长,先求自保后才想到自己的妹妹,如果只有一丸解药呢?”
我不知他先将冷百chūn的解药夺了,自己解毒是抱着怎样的高尚心态。
顾少庭却有些恼羞成怒,声音都嘶哑,恶狠狠道:“是冷百chūnbī我服的药!若不然我断然不会再找你这个妖女就碧云!”
我看冷百chūn,她面如死灰的躺在榻上,表qíng平静的死了一般,我从未如此深切的体会到这个词,心如死灰。
作者有话要说:参加发小的订婚宴回来晚了点,更新晚了点请大家见谅哈。
好像一口气写出来最近几章!一气呵成!可是我是一小时四百字星人……赐死!什么时候我速度可以一小时一千我就两更!
五十九
“快将解药jiāo出来!不然我杀了她!”顾少庭手上的剑略一用力,冷百chūn的脖颈之上就现了血痕。
“住手!”箫九喝他,又抓着我道:“先救人再说!”
“不必了。”冷百chūn忽然在榻上安安静静的开口,她似乎看着顾少庭,又似乎没有在看他,“苏谢,我活不了多久了,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吗?”
“记得。”
保住孩子,无论如何。曾经我答应过她的。
她便再无话了,我转头看箫九问道:“阮碧城知道吗?”
箫九一愣,又摇头,“你离开后阮碧城就走了,阮碧城在入骊城时就和他们二人走散了,遇到了我们,就一直躲在这里,并不知道他们来了这儿……”
我只是要确定这件事,其它的都不重要。
我将解药掏出来,对顾少庭道:“你要解药?”
顾少庭眼睛一亮,霍然伸手道:“将解药给我!只要你给我,我就放了冷百chūn!”
“哦”了一声,我抬手将那一丸小小的解药从窗口抛出,没有声响,顾少庭顿时大惊,条件反she的往前一步,我霍然横剑上前,无招无式,一剑直贯他胸口而去。
顾少庭当即反应过来,疾步后退,将剑一递,直点在冷百chūn眉心,蹙眉喝道:“你再往前我就杀了……”
“她都说不必了。”我脚步不停,一剑直刺刺的捅出去,“那你们就一起死吧。”
顾少庭顿时慌了手脚,抽回来剑一瞬朝我刺过来想bī我收剑后退,我脚步不落,那剑尖噗的一声刺进我的肩膀,“苏谢……你不要命了!”
我伸手攥了住刺进肩头的剑,脚步不停,手中的剑毫不犹豫的递了出去,直入他胸腔,他的肩在我肩头贯穿而出,我猛地欺近他身前,双手攥着剑柄将剑一捅而入。
鲜血从他的胸腔里喷涌而出,他的剑陷在我肩头腾挪不出,只能睁着一双眼惊愣愣的盯着我,盯着那把剑。
“苏谢!”箫九冲过来。
我猛一用力,双手握着剑柄将他死死的钉在chuáng榻之上,他一口鲜血喷在了我脸上,一双眼尤死不甘的瞪着我。
我用力用力……攥着剑柄的手指一阵阵痉挛。
“苏谢……”箫九在身后喊我,指尖一错,当的一声将贯穿我肩膀的剑折了断,压着我的手臂道:“别再用力!松手。”
我呼吸收紧,一点点的松开手指,麻的木的,剑在我肩膀骨ròu里竟没有知觉了,那麻木从肩膀手指直贯四肢百骸,我手指在发抖,扶着cha在顾少庭胸膛之上的剑柄,埋头大口大口的喘息,撑着身子,一点点的后退,将断剑从肩膀里退出来,鲜血,骨ròu从剑刃上一点点的带出来。
我咬牙猛退一步,整个退出的一瞬间仿佛失去支撑,踉跄的跌跪在榻边。箫九蹲□封了血脉止了血,我坐在地上,扶着chuáng榻一口一口的喘息,满身的冷汗和热血,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手背一凉,冷百chūn抓住了我的手,我侧过头看她,她抓着我的手指凉又紧,直勾勾的盯着我道:“苏谢,保孩子……”
“大夫呢?”我问箫九,吃力的撑起身,道:“去找大夫来。”
冷百chūn却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不松开,“苏谢,一定要保住孩子!你要救他!苏谢……”她忽然哭了,眼睛里闪闪晶晶的眼泪,手指力气大的出奇,“我孩子活着,我感受的到他活在我的身体里,他活着苏谢……”
我反握住她的手,箫九扯了大夫过来,大夫吓的缩在榻边,连脉都不把便战栗道:“你们饶了老夫吧,就算胎儿未被毒药波及,命脉尚存,可是……可是以这位姑娘现在的状况,怎么可能生的下来?”
箫九攥住他的脖子,喝道:“你到底救不救!”
“大侠饶命!”大夫挣扎的脸色青白,“并非老夫不救,是实在是……”
“他活着。”冷百chūn抓住我的手压在她的肚子上,一遍遍对我道:“苏谢他还活着。”
“那姑娘如今也没有气力生产啊!”大夫掰着箫九的手指,挣扎。
冷百chūn忽然转过头看他,一点点扯着他的衣襟道:“剖腹……大夫,你可以割开我的肚子将他取出来对不对?”
剖腹取子?
大夫愣了住,箫九先一步道:“断断不可以!你会死的!”
“大夫!”冷百chūn却像没有听到一般,死死的攥住大夫的衣襟,指尖都挣的青紫,“我只要孩子活着,只要孩子……”
大夫看箫九,箫九额头青筋bào跳,抬头就要将大夫敲昏过去,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苏谢!”箫九不可思议的看我,“你也想她去送死吗!”
“她已经死了。”我看着箫九,不论再怎样否认,冷百chūn已经死了,她像是一枝已经**的枯木,没有生。
她如今还活着,只因为这个孩子。
箫九怎么都不放开大夫,我在怀里掏出匕首,道:“我亲自来。”
“苏谢!”箫九冲过来抓住我的手,在一瞬间冷百chūn的手也探了过来。
她抓着我,也抓着箫九,一双眼睛里竟然有了光,那光让濒死的她看起来美丽极了,她道:“我要孩子,我只要孩子……”
箫九终是松了手,放开大夫,转身出了门,头都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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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流这样多的血,她就躺在榻上,抓着我的手,刀尖破开肚皮的声音,嘶啦啦的像是割锦断帛,血便从刀尖下冒出来,满身满榻都是血,怕伤到孩子,刀刃只入一分,未彻底划开,便沿着冒血的裂口再划一刀,有什么东西伴着血一同冒了出来,我在那一瞬胃里一阵翻腾,慌忙转开眼睛,眉睫都颤,不敢看,不敢听,那切肤入骨的声音。
只感觉她抓着我的手指几乎要扭断,一手一手的冷汗和伤口裂出来的血,她却死咬着牙一声都未发出。
一个人可以承受多大的痛楚?
我瞧窗外,那靡靡的夜色之中有颗星星一闪一闪的,极远极远的地方传来杳不可闻的歌声。
那细弱的,断断续续的我听不清,只那么几句隐约听道: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流落在呀嘛在街头……
风声,歌声,我在那天夜里听到一首不知名的歌谣。
我不知过了有多久,似乎不久,似乎又久的让人害怕,冷百chūn的手指从我的掌心里一点点划落,我转头看到大夫手中托着一个满是鲜血小ròu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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