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百chūn开膛剖腹死在榻上,满身满榻的鲜血,她的脸像是开在血泊里的白花。
大夫扯了件衣服将孩子包裹住,递给我,“是个千金。”
好小的孩子,皱巴巴的像只猴子,托在布锦之中软绵绵的一团,躺在我怀里,不哭不闹也不睁眼。
我顿时有些慌了,伸手小心翼翼的去触她的心跳,大夫在旁侧满头满面的汗,yù言又止开口,“姑娘……这孩子怕是活不了……”
“闭嘴!”一定活的了,冷百chūn在看,她的孩子一定活的了!
房门忽然被推了开,箫九疾步冲进来,却又在门槛顿了住,不敢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chuáng榻,愣愣开口,“魔教的人来了,马车就往这边来……”
魔教?我几步过去,问道:“晏殊来了?”
他不答我,只是直勾勾的盯着chuáng榻不过去,烟灰色的chuáng幔,扫在地上的都是红艳艳的血。
门外果然有马蹄声越发的近。
我伸手将孩子递给他,从怀中掏出白玉令牌一并给他道:“你带着孩子去骊城宫找药王妙手或者去魔教找沈青,给他们看令牌,他们一定会救孩子。”
箫九低头瞧着软绵绵的孩子,“她……死了吗?”
我不知他是问冷百chūn还是孩子,听着马蹄声顾不得多言道:“冷百chūn拼死也要保孩子,如果孩子死在你怀里,冷百chūn死都不能瞑目!”
他颤了颤,抬头看我。
“还不快走!”我扯他到窗下。
他忽问我,“你呢?”
我不能走,我听到窗外的歌谣声,抬头对他道:“我还有人要等,孩子就jiāo托给你了。”
马蹄声隆隆踏过楼下,箫九再无一言,抱着孩子翻身跃下,足尖一点,消失在靡靡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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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合上窗,转头瞧见大夫瞧瞧溜出房门,满是腥甜的房间里除了冷百chūn便是被点xué昏迷在榻角的顾碧云。
她睡的那么沉。
我听到楼下勒马的声音,有人喊道:“苏谢!你在不在?”
是晏殊的声音,我从怀中掏出白玉的小药瓶,将里面小小的一丸药倒在掌心,薄薄的白蜡包裹着一只极小的虫子,百足虫。
我认得,是和阮碧城身体里一样的蛊虫,叶白芷说世上只有两粒,一粒在阮碧城身体里,一粒要我中在晏殊的身体里。
楼下似乎有人破门而入,我抬手将药丸吞了下去,那样一枚小小的虫卵丸,在我的胃里面一点点骚动起来,像是千百个钩子一点点勾着我的骨ròu,我忽然脚底一软,跌坐在地上。
有人破门而入,瞧见我疾步冲过来,伸手环住了我的腰,托住我,“苏谢!你……”
“晏殊。”我抬眼看清他,他的眉眼在月色下魅魅的看不清楚,我又听到窗外风声里细弱的歌谣。
叶白芷也进了来。
我伸手抓住晏殊的衣襟道:“晏殊,我中毒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半夜的写的好油桑,看评论更油桑了……恩,最近几章要转折是有点压抑,但男猪是晏殊就一定会是晏殊,我要让女猪彻底死心,让晏殊变正常点……这都是需要磨的,让大家看着难受了,对不住,鞠躬。
正在写难写的时候,不说话了,看文。
六十
胃里似有千万根细细的针密密的fèng过,说不清楚是疼是麻,只觉得浑身都冒冷汗,抓着晏殊的手指细微的颤着,我听自己的声音也不真切,“晏殊,我中毒了。”
他托着我的腰,伸指在我手腕上一搭,触着我的脉眉眼一点点深又重,“怎么回事……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解药呢?解药在哪里?”
我抬眼盯着门槛处立着的叶白芷,伸手一指,道:“你为何要害我?为何要害我……”
晏殊眉眼扫过时,叶白芷扶在门板之上的手指一紧,脸色煞白的望着我,惊的诧的,愣怔的神色一闪而逝,当即眼眶一红,泪珠子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姐姐你说什么?你这样诬陷我,是要置我于死地吗?”
我不争辩,只是抓着晏殊的衣襟一阵阵发抖,那密密匝匝疼在胃里在骨血里不绝不断,“我只想要解药……”我抓着胸口,一紧一紧的喘息,“叶白芷,我只要解药。”
“我晚上都未见过你,何来的下毒?”叶白芷泪光盈盈,看晏殊也看我。
我抓着衣襟便笑了,“晚上来给我送点心的是谁?我除了吃了你送来的点心,再没有碰过其它。”我抬头问晏殊,“点心是你让她送的,不是她,难道是你要毒死我?”
晏殊脸色陡然一青。
“不是我!”叶白芷噗通一声跪了地,哭的梨花带雨,“祭司大人要信我!真的……”
晏殊忽然抬手,我只听道扑的一声轻响,叶白芷惨叫一声,咣的跌撞在门板之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过来。”晏殊眉眼在月色yīn影下,我看不出qíng绪,只听他沉又静的吐出这两个字。
叶白芷掩着胸口,撑着门板爬在地上,泪珠涟涟的摇头,解释道:“祭司大人毒药不是我下的!若你不信我……”
“过来。”晏殊又重复一遍,语气渐重,“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叶白芷抿了嘴,脸色苍白到极点,手指在地面之上一点点攥紧,极缓极慢的爬起身,一步步到晏殊身边,跪下,“祭司大人……”
晏殊猛地抬手一把扼住她的脖颈,扯的她一个踉跄,道:“不要再找借口,你该知道我有千百个理由不信你,不论是不是你下的毒,我要解药,马上,立刻!”
“我……”叶白芷要讲话,他的五指收紧,一寸寸一分分,我几乎听到骨头嘎吱嘎吱的声响。
晏殊又道:“话我不爱重复第三遍,最后一次问你,解药在哪里?”
有凉风chuī动窗扉,咿呀作响,月影晃晃,叶白芷就在咫尺间的距离那么瞪着我,一瞬不瞬。
我身体里像是百虫咬噬,又麻又疼,每寸呼吸都难捱,我却笑了,极小声极小声的对叶白芷道:“我只是想要解药,你是要我将真相告诉晏殊吗?”
我知道斗不过叶白芷,我没有把握在杀了晏殊后,她能履行诺言将解药给我,而不是杀人灭口,我武功不如她,心计不如她,唯有的便是自己。
晏殊比我有手段,生不如死,他比我习惯。
我在笑,浑身抖的厉害。
晏殊似乎以为我快要死掉了,托着我的手一松,指尖一错,我在寒光乍现中听到叶白芷惨到极点的叫声。
有血喷在我的手腕上,叶白芷的右手指头当啷啷的滚落在我脚边。
晏殊道:“我数到三,这一次我要的是你的脸。”
叶白芷在月色下颤抖。
他手指尖细小的刀尖,凌空点着叶白芷的眉心,眯眼道:“从这里,向下向下……我会将你的脸皮整个掀下来。”
纱幔薄影没有声息的抖动,极静极静的夜,在窗外极遥远的歌谣声中,晏殊数道:“一。”
叶白芷还在看着我,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了的眼神。
“二。”刀尖点在她眉心之上。
她颤的越发厉害,咬牙对我道:“我死了,你和他都得死!”
我窝在晏殊怀里对她笑,“我会活足七天,看着晏殊将你一点点剥皮抽筋,然后和你一起死。”
她不可思议的盯着我。
晏殊指尖一用力,她额头一点红珊瑚似的血珠子就冒了出来,刚要数三,她浑身颤抖霍然道:“解药不在我身上!”
晏殊手指顿了顿。
她忙道:“我没有解药,但我知道解药在哪里,我可以为祭司大人去取!”
“不必了。”我坐起身子,我之前特地确认过几次,她怎么放心不将解药带在身上?
我扶着晏殊跪坐起来,伸手去搜叶白芷的身子,怀里没有,袖中没有,往下在快要碰到她大腿时,她不自然的缩了缩腿,突然道:“我jiāo!我自己jiāo……”
我顿了手指。
晏殊攥着她脖子,迫的她不能低头,只能略路抬腿,伸出鲜血淋漓的手从大腿之上解下一瓶羊脂白的小药瓶,“解药……”
我刚要伸手去拿,她手指忽然一颤,小药瓶当啷啷的就落了地,滚远。
晏殊条件反she的一瞬低头去捡,手指只是略微一松,叶白芷在那一刹那身子一矮一闪,挣脱开了晏殊的手指,急速后退,几步退到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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