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糊涂丫头,居然把邝玉书一个有了身孕的姨娘惩治得落了胎,怨不得那日女婿回来,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不管人家身分有多卑贱,但怀的孩子却是邝家的金枝玉叶,就算要弄,也绝对不能明目张胆地弄,要不,哪个婆家也容忍不了啊?
知她心qíng不好,故此顾绣棠一早就来请安,陪她解闷,“婆婆,您也别太往心里去了。二妹她也不是故意的,在责罚人家之前,也没听说那个姨娘有了身子。这件事,也是意外。要不然,邝老夫人和邝夫人都不会按下不提了。”
林夫人实在也是没解闷的人了,跟媳妇说出些心里话,“就算是这样,但玉书呢?心里能不搁下芥蒂?你没瞧他那个脸色对了,泰宁那儿有眉目没有?”
为了让女婿消气,章泰宁奉母命,这几天成天在外头收罗古董字画,要讨好这个小舅子。可这些东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哪能说找到就找得到?
顾绣棠摇头,“相公今儿一早就又出去了。”
“钱的事qíng让他不要担心,我手上还有。”林夫人克扣了一大批应该给张蜻蜓的嫁妆,当然有钱。
婆媳二人正闲闲说着,忽闻人报,“三姑奶奶回来了!”
林夫人心下诧异,这个死丫头跑回来gān什么?还没等发话,就见张蜻蜓已经提着裙子闯了进来,不与林夫人见礼,只是看一眼左右,“你们全都下去,大嫂,也请你出去。”
林夫人心里本来就憋着气,要不是你这死丫头,玉书也不会对我的清雅这么不满意,当下怒气更炽,“三姑奶奶,你回来是府中的娇客,但也没这样没规矩的,这究竟是在哪儿学的这一身的匪气?”
啪,张蜻蜓劈头盖脸就往林夫人脸上甩去一物,“我倒是想给母亲大人留脸,可你若想要当着人前说,我有什么可在乎的?”
她来前已经想过了,现在无凭无据,唯一拼的就是林夫人对于名誉的爱惜程度,如果她还要脸,不希望她把事qíng闹大,就会妥协。
林夫人本能地伸手一挡,那东西掉在地毯上,一声也没发出。定睛细看,却是一支烧过的金凤钗,在一片羽毛上露出内里的银白色。
林夫人当下就明白了,没想到张蜻蜓这么快就知道了真假。原先她打算的是,等过上几年,张蜻蜓慢慢发现不对劲了,到时也是时过境迁,便无法前来追查旧账。却没想到,这么快就露了馅。
要说一点不心虚,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林夫人在做这事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对策,所以丝毫不惧,还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庶女。
第117章再送一份大礼
一脚将凤钗踢到张蜻蜓面前,林夫人冷冷地道:“三姑娘的东西,你还是自己收好吧。”
张蜻蜓冲到她的面前,怒不可遏,“母亲大人,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了?你gān嘛这样害我?弄些假首饰假绸缎来做嫁……”
“你住嘴!”林夫人一声厉喝,打断了她的话,转身从书案上取出她的嫁妆单子,用力扔到她的身上,“这是你的嫁妆,上面一件一件列得分明,我何曾拿假东西骗过你?”
“那我这些首饰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金子会自己变成银子不成?”
“我怎么知道?”林夫人凉凉地瞟了她一眼,有恃无恐地道:“啊,我想起来了,在姑娘出嫁之前,你可是特别jiāo待过,要把你的嫁妆jiāo给你信得过的那几家陪房看着的。你要查,也得先去找他们才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闯回来,像什么样子?”
“我像什么样子?你gān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母亲大人,您今儿是不是非bī着我把事qíng闹到爹的面前去?那样,恐怕你也未必光彩。”张蜻蜓qiáng按着怒气跟她谈判,“我已经问过人了,你给我的那些东西最多值五百两银子,你再给我两千两,咱们此事就算一笔勾销哼,只怕上回我得的那些赏赐,也不止这个数吧。”
“嘁,你要闹,尽管闹去。”林夫人冷笑连连,丝毫不受她的威胁,“别以为老爷平常在家总护着你,就可以这么无法无天的了,你得知道是非轻重嫁出去的姑娘居然还找上门来讨要嫁妆,这可真是千古奇闻一张嘴,居然还要两千两,你当这个娘家是什么?是挖金矿的么?我一个子儿也不会给你!”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哗啦一下,就往张蜻蜓的脚下泼去,眼中寒意更深,“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要是好生回来走动,我们好茶好饭地招呼你。可你若是这么撒泼打滚地来闹事,那就恕不远送了!”
“你——”张蜻蜓火冒三丈,林夫人却已经冷冷地吩咐旁人,“来人呀,替我送客。”
她自己一转身进了内室,王大娘立即带几个身qiáng力壮的嬷嬷出来拦着,皮笑ròu不笑,“我说三姑娘,这儿已经不是您家了,您还是早些回家去吧。”
张蜻蜓进门的时候特意一个人没带,单枪匹马闯进来的,这要万一不管不顾地动起手来,吃亏的却是她了。
顾绣棠对这个小姑还是很有几分好感,赶紧上前劝解,“三妹妹,你先回去吧,今儿这事恐怕有什么误会,算嫂子求你了,你可千万别在这里闹,你听我的。”
张蜻蜓紧盯着内室,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双拳攥得指节都白了,恨不得就这么踹开门冲进去,一巴掌把那女人拍得稀巴烂。
他祖母的,到底还是给陆真料中了,林夫人竟是软硬不吃,若是找不到什么切实有力的证据,恐怕是不可能bī这女人就范的。
“这事没完,我们走着瞧。”张蜻蜓从牙fèng里挤出一句话来,转身就走。
“三妹妹!”顾绣棠倒是把那根假金钗和嫁妆单子都捡了起来,一把塞进她的怀里,低声说了句,“你的东西,自己收好。”
张蜻蜓本不想要,却被顾绣棠掐了一下手背,忽地回复一丝清明,这金钗就算是银的,好歹也值两个钱,gān嘛留在这里?况且嫁妆单子本来也是自己心心念念要弄到手的,正好可以带回去对对数啊。可此时绝对不能向顾绣棠示好,只冷哼一声,拿着东西走了。
顾绣棠暗自长出一口气,她是信张蜻蜓的。林夫人平时总是叫日子艰难,可让章泰宁去采买古董字画,又为什么说不必为钱cao心?再怎么说,一个家里才办了喜事,怎么也不可能手头宽裕到哪里去,所以唯一的可能xing是不言而喻的。她虽是亲媳妇,毕竟也是个女人,还是个中规中矩教育出来的大家闺秀,未免也觉得林夫人此举实在是太过yīn险毒辣,没有人qíng味了。
回头向林夫人复命,林夫人虽有些嗔怪她把嫁妆单子拿给庶女,但若是因此指责她,倒显得自己心虚了,于是只佯装生气,“你看看,这闹得成什么样子?真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
顾绣棠只是劝,“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婆婆也别往心里去。”
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她就知趣地告退了。
林夫人赶紧把王大娘子叫了来,“怎么样?事qíng可办得妥当么?会不会给她查出底细?”
“夫人请放心,我去采买那些东西的时候,全都没有直接露过面,是雇了外头的人办的。没跟一家作坊照过面,她要查,却从何查起?”
林夫人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办事老道,对了,上回就说要赏你的,清雅那儿出了事,闹得我心里烦,也给忘了。你去账房上支五十两银子,就说是我要使费,自己收着吧。”
“谢夫人赏。”
“再出去传我的话,三姑奶奶今儿回门的事qíng,一个字也不许传到老爷耳朵里,四姑娘那儿也是,谁敢提半个字,就扒了他的皮。”
王大娘子领了钱,喜笑颜开地传令下去了。张蜻蜓出了章府,却怄得五脏六腑里都像是窝得一团火,头上又似戴着个紧箍咒似的,两个太阳xué突突跳着,疼得厉害。
今儿出来后,陆真就带着安西绿枝去追查这些嫁妆线索了,同行的只有白亮夫妻。白亮媳妇毕竟年长些,一看三少奶奶从章府出来这脸色,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姑娘,您这怕是病了吧?咱要不要找个大夫去瞧瞧?”
张蜻蜓逞qiáng惯了,只觉得是怄气怄的,不肯去瞧,“咱们还是到外城转转去吧。”
找林夫人要钱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那赚钱的事qíng却不能耽误。不管怎么说,都已经在潘家立下军令状了。她不能因为林夫人不给钱,就把那头的事也给huáng了。否则这事传扬开来,里外丢脸的都是自己。
白亮媳妇见怎么劝也不听,只好陪着她又去了外城。张蜻蜓qiáng打着jīng神,继续昨日的考察之旅。
却说潘云豹跟胡浩然随潘云龙去了驻扎在城外的军营,找文书过来,很快便办妥了入籍之事。潘云龙是有官职在身的,为了弟弟成亲,在家歇了几日,这一来,自然有许多事qíng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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