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出门的时候遇到了点小小的麻烦,郎家派来的老嬷嬷非常的尽忠职守。觉得潘家的二少夫人行事有些古怪,若是要请胡惜容吃饭,在自家不能吃么?回潘家不能吃么?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吃?可她一个下人,也不好直接驳一位少夫人的面子,故此非要她们去跟郎老夫人说一声才能走。
胡惜容有些紧张,张蜻蜓却是料定有这么一出了,跟着她来到郎老夫人面前,因快到吃饭时候了,正好郎老王爷还有郎老爷及夫人都在一起说话。
张蜻蜓还是那一通鬼话,只说怕胡惜容在家待着闷得慌,所以在外头酒楼订了房间,请她出去看戏解闷。
郎夫人听着眉头一皱,当下就有些不想答应,温言相劝,“这天儿眼看就快黑了,云豹媳妇,你不如就在家里用个便饭,陪惜容在府上闲话一番也就是了。何必非要出去?”
郎老夫人目光微挑,笑看着张蜻蜓,“丫头,你实话实说,是不是又生出什么鬼主意了?”
张蜻蜓给这老太太看得心下一凛,假笑着道:“到底瞒不过老太太,是我前几日带着弟妹在酒楼里瞧见有演皮影戏的,问过人家,说是要演完正月才走。想着机会难得,就想带惜容妹妹去看着解闷。虽不是什么正经玩意,但那地方倒也gān净,咱们坐在屋里,也不怕人瞧见。”
她这番话倒不算假,除了目的没说,其余都是真的。
郎老夫人笑呵呵地发话了,“既是如此,让孩子们去吧。咱家也没个年纪相仿的丫头能陪惜容作个伴,浩然这一走,确实也怪闷得慌。只是出去了,得格外小心些,叫两个有年纪的嬷嬷跟着也就是了。”
“不用了!”张蜻蜓当即就嚷了出来,要是有几个jīng明qiánggān的嬷嬷跟着,那她还玩得出什么花样?
见众人神色不对,忙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呐个,我已经带了许多丫鬟仆妇跟着了,要是再让嬷嬷跟着……”她嘿嘿一笑,索xing说了实话,“反倒不敢玩了。”
郎老爷和夫人面面相觑,心想有这么直白的么?
可是郎老王爷却赞了一个字,“好!”
他捋着白胡子,笑眯眯看将过来,“云豹媳妇,你既肯说真话,那我就只问你,你可保证能送惜容平安归来?”
张大姑娘指天誓日,“她要是少一根头发,您们拿我是问。”
“那就去吧。”郎老王爷很痛快地放了人,小郎的爹娘表示不解,“爹,咱要不要找个人跟着?云豹媳妇到底搞什么鬼?”
郎老王爷摆了摆手,“算了,不必管她。我信那丫头,不会带着惜容往邪路上走的。”
郎老夫人很同意老伴的话,“你们瞧瞧从前,明儿和浩然几个孩子成天都在gān什么?可自打云豹讨了这个媳妇,居然不上几个月,都跑去军营了,gān起事qíng来也有模有样的。她这丫头,可能会耍点花枪,但绝不会gān什么正经坏事。”
郎老爷和夫人对视一眼,俱也点了点头,却又叹道:“也不知明儿在军营里过得惯不惯,打小在家里娇生惯养的,到了那儿可还能适应么?”
“吃点苦头是肯定的。”郎老王爷想着也心疼,但还是认为,“让明儿受点挫折对他自己有好处,咱们家已经够荣耀的了。虽然不指望他真去上战场建功立业,可是眼下正是山雨yù来的时候。到军营里去跟几位殿下多亲近亲近,也结识一些朋友,日后总会有用处的。若是现在舍不得,将来可怎么办?”
事关一府的前程命运,全家人就是再不舍得,也不能软下这个心肠。
郎老爷说起正事,“爹,若是皇太孙无法顺利继位,恐怕这内乱是不可避免了。明儿他大姐年前才来一封信打听消息,年后这紧赶着又来一封。宁王虽然地处偏远,没有争位之心。但既然身在皇族,又岂可置身于风雨之外?一样有人找上门去的。也怕日后若是真的变了天,那时得罪了人,结局就很难说了。”
郎老王爷也无法可想,“这种事qíng,也是无法避免的,你回信时,只让他们什么都别管就是了。若是得罪,就彻底得罪个光,可别亲一家远一家的,到时候若是站错了队,那可就要命了。”
“可是爹,您觉得哪一位的机会多少会大些?”
郎老王爷嗤笑,伸手往上一指,“天意最大,这九五之尊的位子可不是论资排辈的,总有一个人特别得上天眷顾的,就是他了。咱们忠顺王府,只学着昌平王府,明哲保身,不见兔子不撒鹰便是了。再等等吧,也就是这两三年,怎么着也要尘埃落定了。”
话说那头,张蜻蜓将胡惜容主仆拐出了郎府,径直去了西二坊,这儿的首饰绸缎铺子最多,要买衣裳最方便了。
先找一家酒楼,把周奶娘他们打发回府歇着,只留下纪诚赶着一辆车以备胡惜容的使唤,和安西追风林寿三人,带着茉莉和各自马匹留下伺候。
安西觉出些不对劲了,“二少奶奶,您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啊?”
嘿嘿,张蜻蜓不告诉他这小子是公公用的人,正义感太qiáng,要是先说了,搞不好当即就把她拖回去了,所以不到最后关头,不能告诉他这个秘密。
“放心放心,我难道还能把你们带去卖了不成?走,咱们先一人挑件新衣服去,这是我送你们的,赶漂亮的选啊!”
追风与林寿心知肚明,他们今日出来穿的是gān活的衣服,都有些腌臜了,要是这样进那些销金窝,非得给人看得扁扁的不可。
安西左右一瞧,敢qíng这两小子也知道了,一会儿找机会问问他们去不说就揍,总之非得他们赶紧说了不可。从这一点来说,咳咳,潘大帅用的人也还是挺尚武的。
小竹见张蜻蜓要把她们扔下了,很是莫名其妙,就见自家小姐扯扯张蜻蜓的衣袖,“二嫂,既然都出来了,你也带我逛逛街吧。”
胡大小姐可怜啊,家里那个黑熊哥哥自不必提,就是董少泉时常上街行走的,也是满脑门子的生意经,哪有兴趣陪她闲逛?
方才过来,看着一路上的脂粉钗环,衣裳布匹,胡惜容也是个大姑娘,哪有不喜欢的?当下心里就痒痒的,很想出来转转。
这个没问题况且女人买东西,最喜欢呼朋引伴,让人提意见了,张蜻蜓很豪慡的玉手一挥,“走,你俩看上什么,只管买,只要不太贵,我送了!”
小竹睁大了眼睛,一头雾水,这不是来吃饭的么?怎么又买起衣服了?
这一条街,大半都是绸缎铺子,最大最气派的就是吉祥斋了。张蜻蜓从前和胡姨娘来过一回,还有些印像,不过上回不识字,只听了个名儿,这回自己一看,倒是认出来了。
“听说这家是全京城是好的绸缎庄,咱们就在这儿买吧。”
进得门来,潘二少奶奶把掌柜的叫了过来,“先给我这几个小厮选套衣服,要一模一样的,穿上就觉得特别威武气派的。”
那简单啊,掌柜的非常老练地推荐了一套黑色暗纹镶暗红宽襟的小厮服,“这些都是大户人家办喜事用的,又喜庆又打眼,包管跟着夫人您出去,撑足场面。”
张蜻蜓让伙计拿到几个小厮身上比划比划,确实不错。只是胡惜容提了个意见,“这些办喜事用的也太过常见了,有没有别的好些的?”
掌柜的又挑出几套来,“这套湖蓝、天青色的开chūn穿着最好,这种赭色的最是庄重典雅,但价格也最贵,一般的大户人家都很少选,但也有些王公亲贵就要这种。”
张蜻蜓仔细对比了一下,那赭色质地确实最好,而且颜色很正,往人身上一比,顿时就显得气质不一般了。
问过价钱,觉得还可以承受,张蜻蜓决定了,要买就买好一点的,他们往后还能多穿几次,“就这种吧。我说你们几个,这事就别太张扬了啊。”
让掌柜的让伙计带他们几个进去挑衣裳了,这边张蜻蜓提出要求,“掌柜的,你也得给我选一身。要最华贵的,最时新,最打眼的。”
掌柜的笑呵呵把她往女装面前领,“少夫人您瞧,这儿都是今年新出来的料子和样式。”
“错了。”张蜻蜓嘿嘿一笑,“我要男装。”
掌柜的愣了,这位是个女的吧?她gān嘛要男装?
张蜻蜓撒个谎哄他,“因我有个兄弟,长相身材和我差不多,要给他买身新衣裳,所以麻烦你帮我挑挑吧。”
哦,掌柜的明白,很是热心地推荐了一套白色织金底暗纹的,“若是少夫人的兄弟,穿这套就最好不过的。”
那就试试吧,张蜻蜓要进去试衣裳了,胡惜容让小竹跟过去帮忙,自己在外间东挑西拣。原本是准备给自己买件衣裳的,可是随着张蜻蜓看了男装,就想给两个哥哥挑点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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