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还是张蜻蜓讲仁义,说是最初承蒙山家起的头,才有今日。所以也不曾做那见利忘义之事,反弄得山家惭愧不已。后来到底还是主动把这利息给他们提高到了五文,也算是安抚之意了。
将这些事qíng搞定了,张蜻蜓把如何将猪ròu细分,卖得更好的具体措施jiāo给董少泉和陆真去落实了,她就要开始准备另一桩要紧事了。
琢磨了一下,让人去把追风和林寿唤了进来,关了门才问话,“你们谁对京城的窑子比较熟?”
俩小厮面面相觑,全都傻眼了,他们自从跟着张蜻蜓之后,早就改邪归正了,别说逛窑子,连窑子边都不知在哪儿了。自从少爷入了军营,都来猪ròu铺帮忙gān活了。这是实打实每天都有钱进账的,就算起初闹过几天别扭,可当那哗啦啦的铜钱一个劲儿地流进腰包,塞满口袋之后,那一点点的小别扭就全都烟消云散了。人家说,千里做官只为财。他们做下人的不也想多攒点钱,体体面面娶个媳妇好过日子么?
“二少奶奶,您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二人都很糊涂,忙着辩白,“那种地方,虽说咱们从前陪着少爷去过,不过二爷也没gān什么,也就是喝喝花酒,玩一玩罢了。至于现在,再没有的事!”
“你们别担心,我不是这个意思。”张蜻蜓瞅着他二人嘿嘿一笑,“我是想问,你们要是去了那花楼,就是那间叫什么杏花……”
“杏花chūn?”
“对,就是那杏花chūn的人能不能认出你们来?”
不可能俩小厮头都摇得跟拨làng鼓似的,“那种地方,咱们去得少,况且又是下人,谁管我们是张三李四?都只会招呼有钱的大爷,才不会瞧得上咱们这些小喽啰。”
“那就好!”张蜻蜓决定了,“你们俩打盆热水洗洗手脸,一会儿跟我出去,要记住,这件事跟谁都不能透露,就是你们亲爹亲娘也不能说。谁要是敢说,当心我割了他的舌头!”
俩小厮吓得脖子一缩,二少奶奶的威胁,谁不怕?连声应下,都告退了。
“只是……”林寿回头很是为难,“二少奶奶,那能不能烦您去跟我娘那儿招呼一声?否则我把这生意丢下了,晚上我爹回来肯定又得骂我。”
这个无妨,张蜻蜓早就想好了,“咱们做完买卖才走呢,你就说我说的,要去看看胡家小姐,所以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哦,林寿这才去回了他娘。
林权媳妇一听是二少奶奶有事出门,哪还敢有二话?反而给了儿子几个钱,让他好生伺候着,“等年下咱们家攒下些钱了,去求二少奶奶给你好好配个丫头,你自己也留心的先看着些,别给人抢跑了!”
这话偏给徐贵听见了,回去忙问自己儿子徐吉荣,“你可在内院也厮混了不少时候了,可有相看好的?若有,咱们也赶紧去求了,省得到时给人捷足先登了!”
徐吉荣人老实,听爹这么一问,当时脸就红了,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
徐贵一瞧这模样,知他多半是有心上人了,忙问:“到底是哪个丫头?除了绿枝可能有点困难,别人都好说!”
徐吉荣低着头跟蚊子哼哼似着,“绿枝可没她生得好看。”
这还真是qíng人眼里出西施了,徐贵笑骂着,拍了他后脑勺一记,“你到底说不说的?”
徐吉荣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通红,才吐出两个轻而又轻的字,“墨冰。”
什么?徐贵当即恼羞成怒,一巴掌当真就打下去了,“你个死小子,选什么人不行,偏选那样一个丫头,娶回来gān嘛?做花瓶啊?少做梦了,除了她和雪砚,再老老实实给我选一个好的。”
徐吉荣木讷归木讷,可人却特别的执拗,“是你让我说我喜欢的,我不管,我就喜欢她了。到时,我自个儿跟二少奶奶求去。”
“你还反了天了!”徐贵越发追着儿子又打又骂,直到有生意上门这才不得不消停下来。
他们这家里的jī飞狗跳张蜻蜓自是不知,只是快到收摊时,她让安西回了一趟家,带几匹马和她的坐骑过来。
这是狗头军师蒋孝才赔给她的一匹黑马,年岁既小,脾气也温驯,很适合女子驾驭。原本张蜻蜓见人家生得黑,就起了个诨名叫黑炭。可是小豹子嫌太没文化了,改成墨雷,形容这马漆黑如墨,势如奔雷的意思。
可是张大姑娘念叨半天,感觉墨雷念着像磨累,又磨唧又容易累,很不喜欢,gān脆改名叫茉莉了。小豹子一听,倒也罢了,起码比黑炭好听,这马的额上正好还有一撮白毛,人家是万丛绿中一点红,它是万丛黑中一点白,那就叫茉莉吧。
可怜一匹纯种的大老爷们,公马,就叫了这么个小姑娘的名字。幸好这马儿也听不懂人语,随便他们糊弄了。
安西不明白,二少奶奶去看胡家小姐,gān嘛还要骑马的?
张蜻蜓的理由是,“胡家小姐一直想看看我的马,咱也没机会带去,正好今儿过去,就去瞧瞧她,再请她吃个饭,免得她天天闷在家里。”
这话说得有理,可是为什么她又要安排董少泉在铺子里加班加点呢?
这个张蜻蜓又有道理了,“弟弟呀,你人机灵,跟山少东家也熟,他们要来布置场地,你给多盯着一些,可别让他们占了我们便宜,去容容那儿,你就放心好了,我陪着她,正好说些女孩的闺房话。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要回去凑热闹了,否则我们把你撇下也挺不好意思的,就这样了啊。你gān完了,去吃顿好的再回家,别饿着自己啊!”
董少泉听得又好气又好笑,真要心疼我,把我带去一起吃个饭能耽误多少事?看她这神神秘秘的模样,十有八九是要去gān坏事了。算了,先不问了,回头再找容容打听去。
当弟弟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了,张蜻蜓带了人出来,浩浩dàngdàng先到了忠顺王府的侧院。
通过郎老王妃派驻在这儿的嬷嬷审查,吩咐人都在院子里等着,张蜻蜓进了房,打手势让丫头小竹赶紧关了门,偷偷摸摸在胡惜容耳边低语几句。
“什么?”胡惜容惊悚了,“你……二嫂你要去嫖……”
她到底还是不好意思把话说完,只是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不可置信地看着张蜻蜓,好像看着天外来客。
张蜻蜓撇一撇嘴,“这有啥啊?他们男人都能去,为啥我就不能去?我又不是不给钱。”
张大财主的派头很足,自觉给钱的就都该是大爷,又冲胡惜容挑一挑眉,“你可别说你一点都不好奇,我承认,我是挺好奇的,所以想去看看。反正,咱这也是替天行道,做好人好事呢!”
胡惜容给她勾搭得一颗芳心扑通扑通开始加速,那种地方……确实是挺好奇的。而且,二嫂说得对,她还是去救人呢,风尘之中也不是没有奇女子的。比如绿珠,比如梁红玉,这回救的还是个美人,花魁,也不知长什么模样。都说那里的人是妖jīng,到底妖jīng会是怎样呢?真想去看看。
“那二嫂,你要我怎么做呢?”
“很简单。”张蜻蜓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你只要假意说跟我出去吃饭了,把小竹买通,到时我给你们在酒楼包一间房,你们清清静静地等着,我就去那窑子办正经事。等着事qíng完了,我来接你,再送你回家,就一点形迹也不露了。”
这应该就是通常所说的帮凶吧?胡惜容暗自吐吐舌头,却问:“可你是个女子,那种地方也进不去的吧?”
嘿嘿,这个张大姑娘早就想好了,“你没瞧见我今儿带了三个小厮出来么?一会儿我带他们去,买身男装换上,就不怕了。本来我是想穿小豹子衣裳的,可是他的衣服都太大了,我在家找了半天也没合适的。”
她嘟嘟囔囔抱怨着,很心疼这笔冤枉花的钱。
胡惜容仍有些犹豫,“可你要是给人认出来了怎么办?”
“没事儿!”张大姑娘胆子比贼大,“有安西呢,他是会功夫的。再说了,那只猪也是知道的,她不拆穿,咱们还能有什么危险?我又不是真的去找姑娘取乐,不过是瞧瞧那儿到底是什么光景罢了。好妹子,你就帮我走这一遭,于你的名节绝对毫无损伤。到时就算是真给人撞破,你就往我身上一推,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只道是被我拐了出去才知道的,那时也回不来了。”
胡惜容一颗心怦怦直跳,张蜻蜓确实没有半点要坑她的意思,她要是坏一点,完全可以不说,就把自己拐出去。可是她坦然相告,这是对自己的信任了。不过是为了救人,出去也没什么关系的吧?一番思量,年轻人天生爱冒险的血液到底占了上风,“行,我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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