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那两个舞姬也要演出,见灯光一灭,立即就道了歉,去台下准备了。身边不需作戏,祝心辰低声红着脸暗骂了一句,“真是不要脸,连男人也玩。”
那小倌却是见惯的,故作忸怩地抛个媚眼,“大爷又笑话人家,人家可没有虞珠姑娘跳得好,还是请她出来吧。”
迅速地把舞台jiāo给舞姬们,他自己下来,自找人应酬讨赏去了。
张蜻蜓见此,想起董少泉来,未免多看了两眼,要是那么聪明伶俐的一个男孩子沦落到这样的境地,也委实是十分可怜了。不得不说,小豹子他们没gān什么好事,但这件事,却是做得好得不能再好了。要没有这个好弟弟,自己哪能做得生意风生水起?
张蜻蜓正想着心思,却听鼓声咚咚咚骤然敲起。想来,就是今天的正角儿,那京城著名的花魁虞珠姑娘要登台了。
这可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第169章京城新纨绔
从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美人看美人,却是格外的挑剔。纵是有十分的美色,也不肯轻易承认,一定要扣下一两分来,心里才舒服。若是有美人能得到美人的青睐,那除非是真正的美若天仙,或是有别的令人惊羡,使人折服的才艺了。
而明显,虞珠姑娘属于后者。
但见台上,数盏明灯的照耀之下,一袭瑰丽的红裙,两根长长的彩带,舞得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端的是技艺高超,令人叹为观止。
让台下原本几位羞羞答答,半遮半露的千金闺秀看得都是两眼发直,跟一群寻欢买笑的客人一样不住地击节叫好。
谢素馨很是感叹,“想不到,这种秦楼楚馆还有如此舞艺高超之人。看来这糙莽之中,实在是藏龙卧虎,不可小觑。”
“说得是,就连在宫里,我也没见过跳得这么好的舞姬,咱们这回可真是不枉此行了。”祝心辰兴高采烈地掏出一把银钱随着众多登徒子一起,使劲往台上抛。
如此让人迷醉的歌舞,让人都忘了身处何地。胡惜容拉着祝心辰,两眼闪亮,“小猪小猪,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有一回也学人跳舞,还把我娘一条新披帛当作彩带,结果抛进了臭水沟,后来挨了一顿好骂?”
“怎么不记得?”祝心辰顺口就接道:“那次吓得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天黑了都不敢回家,躲在马厩里。后来是浩然哥哥和我哥来找到我们,去跟你母亲承认是他们偷出来的,结果打就是他们挨了,我们也挨了骂,我爹后来罚我在家整整抄了三天的书。”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旁边多了两双探究的眼睛。
谢素馨不过是掩嘴而笑,张蜻蜓却是很不厚道地落井下石,笑眯眯瞅着祝心辰,“小猪,嘿嘿,你方才不是挺豪气的么,原来小时候这么没用啊?怎么不一人做事一人当了?”
完了,泄底了,祝心辰窘了。可是再看一眼同样羞窘的胡惜容,忽地从心底里生出一丝感动,好像曾经逝去的那份姐妹之qíng又回来了,那些无忧无虑的快乐日子又回来了。
眼底有些泛酸,心中却是真正地又开心起来,面上却是鄙夷着张蜻蜓,“嘁,要你管?小猪也不是你能叫的,你个卖猪ròu的,一边去。”
张蜻蜓大乐,伸手在她身上假意摸了一把,“哎呀,这肥瘦不错啊,养得这细皮嫩ròu的,也该拿去卖钱了。”
“去去去,你一朵破荷花,身上还有烂泥巴。”祝心辰骂得还挺顺口。
不过这明显色厉内荏的模样,完全没有让张大姑娘放在眼里,再说了,她可不是破荷花,她明明就是长着翅膀的小蜻蜓,可以飞的得瑟之极。
“我身上有烂泥巴,不是你这只小猪最喜欢滚的么?来来来,大爷的怀抱为你敞开,别不好意思啊,过来吧。”
后头安西等人憋得脸都快紫了,我们的二少奶奶还当真是放得开啊,连同伴都调戏上了。
谢素馨受不了地放声大笑,胡惜容揉着肚子,怕自己岔了气,只觉脸上酸得很,只是腾不出多余的手来揉。
祝心辰半是为了逗胡惜容开心,半是为了张蜻蜓的戏弄,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拍桌子,“姓章的,你注意点啊!”
却是恰好此时,歌舞一歇,声乐一停,后头的小厮们点亮了灯火。虽说场上有不少人,可是仍是略静了一静,此时,祝心辰的声音和举动就显得特别突兀了。一下子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都向她们这里看来。
几女笑得正是毫无形象的时候,突然被人这么注意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再要摆出副端正模样,那就是自欺欺人。可还是忍不住垂下头去,很是心虚。
她们坐着还好,可祝心辰站得最高,引来的注目最多,一时恼羞成怒,将桌子再度一拍,四下一扫,“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那老鸨见她语气很冲,怕闹出事来,赶紧赔笑出来打圆场,“众位大爷,大伙儿要看,也要看我们的姑娘呀,姑娘们,快上场来,看哪个大爷要做你们今晚的东chuáng快婿。”
她这一声招呼,就把大部分人的眼光吸引过去了,可仍有少数人打量着祝心辰等几女,觉得很是有趣,“那几个小子生得不错啊,好像没在京城见过。”
“可能是外地来的纨绔或是进京备考的举子吧?今秋是大比之年,可有不少人要上京赶考的。”
“是么?五爷我玩过不少小倌,可还没玩过举人呢,不知把他们压在chuáng上的时候,会不会叫出之乎者也来?哈哈。”
“不过五爷,他们若是举人,可是有功名的,恐怕……”
“恐怕什么?哼,在这京城里,五爷能给他们的好处,可是他们做梦都想不来的去,让那老鸨给他们送几个好酒好菜,打听打听什么来头!”
张蜻蜓等人浑然不知已被人觊觎,还在兴致勃勃地看着那些客人挑选姑娘。
这里的法子也有趣,让接客的姑娘们都在场中站着,每人手上都提着一个小花篮,有那相中的客人,就拿真金白银买了jì院里提供的绢花送去。
到这儿来的姑娘姿色都不差,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也都有几个相好的客人。而歌舞之前,都跟大部分的熟客勾搭好了,谁点谁,早就有了分算。嫖资也是有定数的,过来走一趟,无非玩点乐子。当然,有时有些客人刻意要抬举自己相好的姑娘,炫炫富,要多买几朵花,旁人也无非看个热闹。
只是张蜻蜓看着那些真金白银就这么哗啦啦地流进老鸨的腰包,很是咋舌,“咱们杀一个月的猪,累得贼死,恐怕也比不上这儿一日的进项。”
“眼红了?”谢素磬打趣,“你要敢说这话,估计小叔都能把你抓进书院里关个十年八载的。”
张蜻蜓不敢说,岂止不敢说,也不会想,“这些钱来路都不正经,又是伤天害理的,天知道哪天要遭报应。我就老老实实杀我的猪,比这个qiáng。”
“只是连她们都要不少钱了,也不知那个虞珠姑娘要多少钱。”胡惜容还有些替张蜻蜓担心,“二……二哥,你钱带够了没有?”
“放心好了!”张蜻蜓出来摆阔其实是有后盾的,卢月荷特拨了她一千两银子作活动经费。
当然这钱不能全花了,据卢月荷估算,花个二三百两就撑破天了。张蜻蜓还想替大嫂省一点,争取以最少的代价搞定那只会跳舞的猪。
这边她们还在等着虞珠最后的登台亮相,忽地,就见老鸨满面赔笑地带着人抬了一桌上等席面送来,“几位公子,这是送给你们的。”
呃?几女面面相觑,她们都是读过书的,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就是张蜻蜓没读过书,也知道天下不会掉元宝,这肯定不是陷阱就是骗局。
“谢谢,我们不要。”
如此果断地拒绝,让那老鸨颇有些尴尬,看来这几位虽然年轻,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可那边的来头委实太大,是她得罪不起的。忙低声道:“几位小爷,你们可能有所不知。这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最多,说不准都是些什么来头。现在人家好心好意地把东西送了来,你们若是不要,那让人家多没有面子?不如收下,过去道个谢也就是了。”
她说着这话,往后面努一努嘴,那个跟着她过来的随从便上前给几女行了个礼,“几位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大爷是见几位公子姿容出众,存心结jiāo,才有意示好。”
谢素馨家学渊源,是几女当中心思最沉稳的,展眼见那随从也是一身儒服,便知是读书人了,心下却厌恶他在这种地方gān这拉纤说合之事,轻笑着回话,“这位先生,咱们兄弟今日到此处来,只是为了追欢买笑,若是你家大爷存心结jiāo,不如改日再谈。此番好意心领了,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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