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是个女孩儿,面皮薄了些,而安西是肯定要带走的,那还能有谁合适呢?张蜻蜓正在这里发愁,却见董少泉领着一个年轻人进来了。
山岚笑呵呵地上前见礼,“我来毛遂自荐,做个掌柜的,不知工钱几何,还请诸位老板多多抬举。”
张蜻蜓陆真皆是一怔,董少泉笑道:“是我把山掌柜的请回来的。本来他们铺子里的生意也多,但架不住我软磨硬泡,又见我们这里实在烦难,山掌柜的才肯过来搭把手。不过往后,他只管对外联络应酬之事,若是送货收猪这些约定俗成的事qíng还是咱们自己解决吧。”
这个法子好说实在的,真要招一个外掌柜的回来,他们也未必能够全然相信,毕竟外掌柜的责任重大,动动嘴皮子那定下的就是一桩关系到铺子长远利益之事。若不是像董少泉这样的东家,谁愿意掏心挖肺地给你卖命?
若是有一个人帮忙管着外事,但又不需要过多的权力,这于张蜻蜓她们,就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董少泉也很有心,在跟山岚谈的时候,就跟他说好了,除了每月固定的工钱,他每新增一条财路,都给他适当的提成,这就让他gān得也更有积极xing一些。张蜻蜓和陆真也非常赞同,鱼有鱼路,虾有虾路,山家也在京城gān了不少年头了,总有他们的人脉。若是能利用起来,纵是给人分些利益,也是非常应该的。
事qíng谈妥,末了山岚呵呵笑着伸出两根手指头,“最多两到三年,等你们自家的伙计也能管得了事的时候,我就该解甲归田了。往后如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钱还在其次,他是诚心诚意来帮这个忙的。自从结识了他们,不说自家的生意好了,从董少泉身上,他也学到不少经商之道。况且他们身后还有qiáng大的官家背景,可比他们这些中等商户qiáng多了。
不过山岚最看重的还是他们这些人的品xing,都非常地道。没有一般生意之间的那些算计,待人坦dàng,做事诚信,跟这样的人jiāo朋友,无论是于商于已,都是大有好处的。故此这次董少泉找上他,要他来救个急,山岚问明白还可以兼顾到自家的生意,就慡快地答应了。
解决接任者的事qíng,董少泉准备正式jiāo接了。
张蜻蜓关切地问:“胡家那边,你说通了?”
董少泉嗤笑起来,“只要有钱,还有什么说不通的?”
他昨晚就去见了胡家叔婶,明确告诉他们,自己在外头“帮”朋友做了点小生意,赚了上千的银子。若是他们接胡惜容回家,也肯一并接纳他,他就把家财一并jiāo付于他们,只求一个容身之所。
与胡家叔婶相处也有几年,董少泉早看穿这对夫妻贪财如命的本色了。一听有上千的银子可以收,那对夫妻装模作势地教训了他两句,便同意他进门了。
胡家叔婶是知道他手段的,他紧着手上那点银子,总能不断地翻出新的来,最直接的证据就是,自从他跟了胡浩然,他们那边过来要钱的数目就直线下降了。所以董少泉说他有上千两的银子好赚,他们倒也没有怀疑。
不过董少泉提出,既然要给过世的侯爷夫人做法事,他们做后辈的也要尽一些心,等着把银子收齐了,再一并进门。
以为董少泉是怕他们先接了胡惜容进门,单把他一人撇下,所以才拿钱要胁他们。不过胡家叔婶还就吃这一套,只看在白花花的银子份上,便同意宽限些日子,反正中元节还早,且待他把银子收齐了,再与胡惜容一并回家。等到收了银子,到那时再翻脸不认人也不迟。
董少泉如何猜不出他们心思?他说是要jiāo钱,也是用缓兵之计稳住他们而已。接下来,他就该做出门的准备了。
马匹车辆,行李被褥,怕胡家叔婶警觉,这些东西都不能由他明目张胆地去置办,只列出单子,jiāo给了张蜻蜓。并特别提醒她,“若是要买马匹,记得把你家的铁华黎叫上。他懂马,倒是比我们都qiáng。”
他这一语倒是惊醒梦中人了,张蜻蜓当即一拍脑袋,“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他可是边关那边阿兰多的人,把他带上,可比什么都qiáng。”
董少泉颇有些不好意思,“姐,你能把周奶娘请来帮忙就很不错了。阿黎gān活是一把好手,他要是走了,铺子里就又少一个得力之人了。”
嗐,张蜻蜓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差点就脱口而出,她也是想去的。可是话到嘴边,到底咽了下去,这事她还没跟嫂子好生商量过,不能擅作主张。毕竟卢月荷没几个月就要生了,要是她表示反对,那张蜻蜓就是再想去,也绝不会走的。
忙忙碌碌,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张蜻蜓正在疑惑怎么还没人来给自己送饭,倒是小丫头青杏提醒了句,“少奶奶,祝小姐还在等您呢,咱们是现在过去么?”
瞧这记xing,张蜻蜓急急忙忙收拾了,就赶到忆江南,祝心辰已经在雅间里等候多时了。
酒楼老板的女儿吕悦容因跟他们也算是熟识,见祝心辰一人等着无聊,特意来陪她说话,倒也不觉得无聊。此时见张蜻蜓来了,寒暄几句,吕悦容就知趣地告辞了。
叫伙计把饭菜送上,张蜻蜓一边抓紧时间吃饭,一边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祝心辰俯身凑近些,压低了声音,“我想跟小狐狸一起去边关。”
张蜻蜓听得一惊,筷子上刚挟起一块虾仁豆腐就摔到了醋鱼的盘子里,没空去理会那个,她直勾勾地盯着祝心辰,问:“你怎么动了这个心思?”
祝心辰挥手让小丫头们都退到门外去守候,这才有些泄气地嘟囔着,“自从上回吴德闹了一出之后,这京城我待得总是提心吊胆的。”
她瞟了张蜻蜓一眼,低声说了实话,“原本姑姑给我说了门亲事,都谈得好好的,可是突然人家就反悔了。再问别家,也是如此。姑姑虽然不说,可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张蜻蜓一哽,随即大怒,“他居然敢……”
“其实也不光是这个缘故。”祝心辰是真心拿她当姐妹的,跟她小小声地说起体已,“现在太子殿下身子不好,皇太孙又小,姑姑毕竟是二表哥的亲娘,有些人家,是会有些顾忌的……”
张蜻蜓明白了,因为时局不稳,所以人家也心存顾虑。结亲吧,往后会不会高攀还不一定。但现在,却极容易在吴德的推波助澜下,得罪了太子那边。而李志又领兵出征去了,将来如何,还真不好说。
所以祝心辰,身为李志的表妹,她的亲事就变得微妙起来。就算觉得合适的人家,也多持观望态度,不敢轻易做决定。
祝心辰在京城待得气闷,可也不能一走了之,本来就是因为在老爹的任地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才回的京城。再回去,就更抓瞎了。
她也很无奈,“我实告诉你吧,我现在回老家去是不可能的,那还不如跟着惜容出去逛逛,送她一程,也算是我这个朋友尽一些心了。我告诉你,是想请你帮忙去说说。董公子毕竟是你gān弟弟,你去跟他说,让他把我也捎上,我多少还有点三脚猫的功夫,就算不能gān什么,起码也能跟容容做个伴,你说是不?”
张蜻蜓咋巴咋巴嘴,这还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自己还在想着要不要去,这位可好,直接就开始行动了。
“不过你要去不太妥当吧?你家里能同意?”张蜻蜓问起的是最实在的问题,要是家长不同意,就算董少泉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带这位大小姐出门啊?
祝心辰明显眼神闪烁了一下,嘿嘿笑着,“我姑姑还想让我去瞧瞧表哥呢,放心,她一定会同意的。”
这分明是想先斩后奏了,张蜻蜓一句话就戳穿她了,“那就等她同意了再说!”
任祝心辰好说歹说,张蜻蜓是铁口刚牙就是不同意,这事儿gān系太大,可玩笑不得。打发了她,转头回铺子里忙了半日,觑个空去了谢府。
张蜻蜓又不傻,谢素馨又不请她吃饭,特意把她约在老爹不在家的时候过来,肯定是有事要私下相商。
只是张蜻蜓没想到,谢大小姐居然给了她这么大个惊喜。掂量着手里一大一小两枚乌黑油亮的铁弹子,她咽了咽唾沫,压低了声音,“这是你捣鼓出来的?”
谢素馨像只做贼的小老鼠左右瞄瞄,“这霹雳子我做出来好几天了,可怕动静太大,一直也不敢试。本想什么时候有空,约你到荒郊野外找个地方试试的,可惜容这不是要去边关了吗?我只好把你请来,赶紧带出去试试,要是有用的话,我再赶着做些,给他们带着防身。要是不行,我也好改进改进。”
没问题,张蜻蜓把霹雳子小心地收进荷包,狡黠一笑,“昨儿大嫂还念叨你呢,走,跟二表嫂家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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