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到了。”眼看已到潘府门前了,董少泉提醒了一声。
绿枝刚打开车门,张蜻蜓却见到潘府猛然门户大开,灯火通明。
小谢夫人yīn沉着脸,带着潘云祺出来,冷冷讥讽着,“媳妇,你这深更半夜的,是去私会谁呀?”
第286章也是管教儿媳妇
数十支火把和大大小小的灯笼,把潘府门口照得亮如白昼。连小谢夫人和潘云祺那眉梢眼角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都映得纤毫毕现,一览无余。
难道现在还不该他们得意么?这深更半夜的,不管张蜻蜓是出去gān什么了,她总是没有禀报过长辈就私自外出了。不仅外出,回来的时候,还有外姓男子相随,这要认真理论起来,可就是败坏名节的大事。
想想张蜻蜓回来之后带给他们母子二人的羞rǔ,小谢夫人和潘云祺对视一眼,眼中俱是含着一丝报复的快意。
知道她娘家出了事,依这媳妇的急脾气,必然是坐不住的,一定会上蹿下跳,四处钻营。故此小谢夫人早派了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就等着拿捏她的错处。
只没想到,机会居然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在张蜻蜓出府的时候,守在门外的小厮见安西等人对一个丫头打扮的人毕恭毕敬,顿时就觉得不对劲了。回去一回禀,潘云祺当即猜到,“必然是二嫂无疑。”
故此他们母子才布下阵势,要以逸待劳,打张蜻蜓一个措手不及。现在看来,效果很好呀。
见张蜻蜓神色错愕,分明是意想不到,潘云祺禁不住心中得意,假作痛心疾首,缓步上前道:“二嫂,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理由,可总不好夤夜与男人私会。”他鄙夷地上下看了董少泉一眼,“这要传出去,岂不毁了二哥清誉。”
短暂的诧异过后,张蜻蜓很快瞧明白了形势,不由得气往上冲,心中火烧,拦着车里的郎世明,自己出来答话道:“我怎么毁了你二哥的清誉?我与少泉,是当着你二哥的面结拜的姐弟。我这当姐姐的有事,让弟弟陪着我去办办,有什么不合适的?至于你这做小叔的,深更半夜的不睡觉,陪着婆婆守在这大门口,就等着拿我这二嫂的错处,这难道就合适了?”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潘云祺一哽,小谢夫人气不忿地挺身而出,替儿子说话,“现在咱们房中没有男丁,云祺怎么管不得你的事qíng?莫非你是做贼心虚,怕云祺挑到你的错处,所以才百般抵赖,不愿意让他说句公道话?”
“婆婆这话可就不对了。”张蜻蜓嗤笑着瞅了她一眼,“谁说我们房中没有男丁?大嫂那儿还有宝儿在呢,那可是咱们二房的长子嫡孙,婆婆纵是再怎么健忘,也不能把他忘了呀!”
你……小谢夫人顿时就变了脸色,若说她现在最大的忌讳,就是那个名义上的孙子了,只要有他在一日,这个潘府就不可能轮到她的儿子来掌权。
“宝儿尚且年幼,便是男丁,又怎能说话?况且他还是晚辈,好意思来说你这婶娘么?”潘云祺此刻故作好人地道:“我也不是要管二嫂,存心惹你的不痛快。实在是礼法所限,有些话不得不说。”
张蜻蜓脸色一沉,“既然你还知道长幼尊卑,那还三番五次跳出来多的什么嘴?我是你的二嫂,有什么不好,上头大哥大嫂还没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做小的来说三道四了?”
一句话,就把潘云祺刚想开腔的长篇大论给堵回去了,噎得他无语。
董少泉左右看看,想缓和一句,“潘夫人,可能是您误会了吧……”
“你给我闭嘴!”小谢夫人正没有地方撒气,此刻见他出声,立时就把矛头调转了过来,厉声呵斥,“一个下九流的罪商之子,还是别人家的男宠,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话,没的污了我的耳朵。”
这话可太恶毒了,董少泉瞬间窘得一张脸铁青,连指节都捏得泛起了白。
张蜻蜓真火了,腾地一下从车上跳了下来,冲到小谢夫人跟前,“婆婆,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少泉的爹是被贼人抢劫才落下的罪名,现在证据都已经jiāo到了二殿下的手上,等他们回来就可以洗清罪名了。再说少泉和武烈侯的事qíng,是过了明路的,他还是我的弟弟,您凭什么这么羞rǔ他?”
小谢夫人目光怨毒,挑衅地望着她,斜睃着董少泉,轻蔑之极,“我就羞rǔ他了,怎么着?难道我有说错么?他爹还没翻案呢,他就是罪商之子,他跟武烈侯就算是过了明路,那又怎样?难道武烈侯将来还能给他讨个诰命,得个封号么?至于你——”
她冷哼一声,忽地横眉竖目,“你还好意思在这儿不知廉耻地说下去,你知不知道,你和他的风流韵事已经让咱家成为京城中的笑柄了,出个远门还一定要他陪着,这种贱人到底有什么好,就让你就一时也离不开么?”
她的目光往下扫了一眼她的肚子,从牙fèng里挤出一句话,“还好意思说自己害了喜,这千里迢迢的,谁知道肚子里装的是哪里来的野种!”
“婆婆,你不要欺人太甚!”张蜻蜓是真的要发飙了,只觉全身的血直往上冲,要不是还有三分记得她是自己的长辈,这一刻,张蜻蜓就恨不得上去撕烂了她的嘴。
“放肆!”忽地,小谢夫人扬起一巴掌,就狠狠地往她脸上煽去。
张蜻蜓想也不想,反手一架,带上了十二分的力道,反把小谢夫人挥倒在地了。
小谢夫人没有想到她居然敢还手,一个不防摔倒在地,这一下子可够她受的,痛得哎哟哎哟就叫唤了起来。
“娘!”潘云祺把她扶起,怒不可遏地指向张蜻蜓,“贱人,你居然敢对长辈对手?来人呀,把这不孝的贱人给我抓起来,关到祠堂里去,先打她二十家法,以儆效尤!”
呸!张蜻蜓狠狠地往他脸上啐了一口唾沫,“潘云祺,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拿家法处置我?爹和大哥虽然不在,爷爷大伯可都在呢?什么时候轮到你当家作主了?敢动我?吃了你的熊心豹子胆!”
“那我要打你行不行?”小谢夫人给人从地上扶起来,气得浑身都直哆嗦了,“来人呀,现就给我打,狠狠地打!”
“住手!”郎世明从车上跳了下来,异常气愤地挡在张蜻蜓跟前,“潘夫人,您这也太不讲理了,今晚上是我跟着少泉,陪着二嫂一块儿出去办事的,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回来有话就好好说,怎能劈头盖脸地就胡乱骂人?他们一路去边关,来回都有我陪着,是哪个王八羔子在乱嚼舌头根子,告诉本世子,我去扒了他的皮!”
潘云祺见是忠顺王府的世子,到底忌惮三分,却冷嘲热讽道:“众口悠悠,只怕郎世子也是堵不住的,再说,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不劳您cha手,请回吧。”
“我不回!”郎世明展臂把张蜻蜓护在身后,“总之,我不许你们动二嫂一根头发!”
潘云祺忽地冷笑连连,斜睨着他身后已经气炸了肺的张蜻蜓,“想不到,咱们潘家的二少奶奶还这么有本事,有这么多男人前仆后继地为她办事,这份面子可当真真不小啊想来,等到二嫂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是注定要受尽万千宠爱……”
噗!
忽地,不知从哪里飞出的一块碎瓦,直接打进了潘云祺的嘴里。当即打断了上下三颗门牙,堵住了他的嘴。
小谢夫人吓得失声尖叫,“云祺,云祺,你怎么样了?”
潘云祺又惊又吓,一时都忘了吐了,直到小谢夫人伸手到他嘴里去抠,才知道把嘴中的碎瓦和断齿一起吐了出来,但见他嘴中鲜血直流,在火光映衬下,显得分外可怖。
“羊答哈嗬吼(娘,她下黑手)!”潘云祺少了门牙,说起话来都咝咝漏风,听得极其怪异。此刻他儒雅的脸上却尽是狠戾之色,都不用旁人,自己挥拳就想上去揍张蜻蜓。
“你gān嘛?gān嘛!”郎世明可不怕他,冲到跟前拦着他。怎么说,郎世子也在军中历练了这么些时,对付别人不行,对付一个文弱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董少泉听得姐姐有了身孕,怕她动怒吃了亏,忙把她扶到一旁,对绿枝道:“快,进去请潘老太爷出来。”
今日事qíng闹大了,没个长辈出来镇着场子,光靠他们几个可不行。
绿枝正点着头要去,却见里头又有一行人出来了,为首的正是潘茂盛,“都住手,这是gān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一个二个跑在这大门口来瞎咋呼什么?”
“这是我们二房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们来多嘴!”小谢夫人真是急红了眼了,一心只顾心疼自己儿子吃了亏,却没有留意到后面还跟着潘秉忠和潘高氏老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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