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真很坦然,“我从林夫人那儿失去的,还有我将来能给你带来更多的一部分。”
“具体多少?别说得这么含含糊糊的。”张大姑娘杀猪痛快,谈生意也痛快。
陆真也不拖泥带水,“之前你欠过我的不变,我还要一间足以让我下半生衣食无虞的铺子。铺子也不用太好,只要能年入百两银子即可。”
可这要求也不低吧,张蜻蜓没有拒绝,却是问她,“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带给你?”
陆真淡然一笑,“试一试罢了,无论什么事qíng总是要冒点风险的。如果拿将从林夫人那儿得到的好处,能换到我想要的东西,自然是我赚了。可如果不成,我还有你答应的那些银钱,自己总能想法子做点小本生意,也赔不到哪儿去。”
张蜻蜓喜欢她这xing格。“不过,我怎么知道你是真心的?”
陆真反问:“真心假意重要么?你这铺子不会是一时半刻就弄上手的,我总得在你身边帮我自己去争取吧?等着弄上手了,你就是假意,只要能给我不就完了?”
张蜻蜓想想,“那好,我答应你,你写文契吧。”
陆真如果真的能通过她弄到一间铺子,难道张蜻蜓自己就没有办法再弄出第二间?开玩笑,张大姑娘可不是吃素的。
陆真却是又笑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即可,无须凭据。再说就算写的白纸黑字,难道就一定能作数么?我还不至于那么迂腐。”
那就随便你了,不过张蜻蜓可不是不讲信义之人,“你既信我,我也自当信你,说吧,林夫人到底要你到我身边gān什么?”
陆真噗哧笑了,“三姑娘,在你一日未正式出阁之前,此事始终存在着变数。因为存在着变数,所以我还得在她那边虚与委蛇,所以请恕我无法直言相告。就是日后,恐怕我还得做些你不喜欢的事,说些你不喜欢听的话,这点,还得请你见谅。”
张蜻蜓不傻,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了。若是陆真旗帜鲜明地站在自己一边,恐怕林夫人就一刻也容不得她了,只是不解,“你告诉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一边的么?”
陆真又笑了,“三姑娘,这就像是我们要在一起玩一个猜谜游戏,如果已经知道了谜底,那你怎么还能保持过程中的神秘感和应有的状态?姑娘大可不必信我,甚至把我方才的话当成是和林夫人商量好的一个圈套,这样我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才能做得更好。”
张蜻蜓嘴角抽抽几下,这女人,还真是……让人无语。
“不过,我现在可以跟您上第一课了。”陆真收敛起笑容,指着面前的八个字,“您真该把这几个字好好地记在心里,不论您是在这个家,还是未来的婆家,都得牢牢地记在心里。”
张蜻蜓大致能理解这字面上的意思,“可这跟我得不到奖赏有什么关系?”
陆真缓缓地跟她剖析利害,表面上看,确实是张蜻蜓受了委屈,可是实际上呢?抛开林夫人不谈,章致知是有意不来嘉奖她的吗?
“姑娘您自己想一想,老爷一直在忙什么?”
张蜻蜓细一琢磨,似乎是自己过于心急了。章致知从进门接圣旨,再到进宫,然后到现在,一直都忙着脚打后脑勺,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
“可为什么连林夫人都有嘉奖,我却没有?”张蜻蜓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
陆真淡然一笑,“因为她是你的嫡母,就算你的亲娘还在,今日能得到这份荣耀的依然是她。而你是个未嫁的女儿,宫里若是召你进去,你以为是好事么?”
张蜻蜓还是不解,陆真索xing把话点透,“今日三殿下是来选妃的,难道你想进宫么?”
张大姑娘终于恍然大悟,连忙摇了摇头。就是民间百姓也知道皇宫不是好地方的,且不说规矩多,侍妾多,光那三殿下说话张蜻蜓就听不懂,要是把她塞到宫里去,整天听那些话,她还不累死才怪。
陆真告诉她,“虽说你今儿是给章府争了光,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同时也把昌平郡王府给得罪了?而蒋家会来难为你吗?不会。那到时是谁替你承担你得罪的人?是章府。作为一个功勋府第,你认为蒋家方方面面的关系比不上章府么?那么现在,你还认为那一点赏赐对于章府来说,拿得舒服么?”
张蜻蜓有些似懂非懂了。
陆真教她一招,“一个人越是占了便宜,就越是要学会卖乖。你也知道自己在这个家的处境,如果所有的赏赐都给你,所有的人都来奉承你,你认为就是件好事么?”
张蜻蜓懂了,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心结一开,张大姑娘立即就觉出饿来,心qíng颇好地冲陆真一笑,“走,吃饭去。”
陆真狡黠地一笑,“三姑娘,你真的要邀我去吃饭么?”
张蜻蜓一哽,人家还不是自己的心腹,切莫自作多qíng。
吃饱喝足的张大姑娘心qíng总是好了不少,既然章家这一日是闹得jī飞狗跳,她就浑水摸鱼,弄了些好吃的,让人给章清莹小姐弟俩给送了去。
可能实在是群龙无首了,等吃完饭,这小姐弟居然就这么手拉手,大摇大摆地来道谢串门子了,可是给了张蜻蜓一个惊喜。
章泰寅可不是白来的,他还带着一个重要qíng报,“三姐,今儿在宴席上,我听说潘老爷他们已经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了。一般边关在过年的时候都会停战,能有几个月的消停。”
张蜻蜓眨巴两下眼睛,明白了,那就是说她的婚期将近了。
原来这个事吧,一直搁在那儿,没人提没人理的,倒也不觉得太过难受,可忽然一下子热喇喇地就要端到眼前了,张大姑娘胆儿再肥,也是有几分紧张和不安的。
章泰寅来可不光是说这个,还告诉她,“我今儿在外面见着三……呃,潘家二公子了,他人还不错。大哥带我去跟他打招呼,他说头一回见我,没准备什么好东西,就给了我这个。”
他从怀里取出一把银鞘小匕首,抽出来寒光四溢,chuī毛可断,小大人很是欣喜,“漂亮吧?”
张蜻蜓也立时就看上了,她正寻思着要弄把小匕首来防身的,这把就刚刚好,说是给她瞧瞧,抓到手里就舍不得放下了。
章泰寅怕看着看着就没了,小孩子气地上前抢了回来,“你回头找三姐夫再要去啊!”
章清莹狠狠地鄙夷了弟弟一把,“一把匕首就把你给收买了,真是没出息!”
章泰寅小心翼翼地收了匕首,“不是说他给了我个匕首就把我收买了,我只是觉得他为人挺大方的,没那么小家子气。”
三姑娘对此持有异议,这也可以理解为败家好不好?
章泰寅又提到,“他和武烈侯胡浩然、昌平郡王家十一公子蒋孝才,还有忠顺郡王府的小公子郎世明关系最好,好像还结拜为异姓兄弟的。”
张蜻蜓点了点头,却突然想到,自己今天得罪了昌平郡王府,会不会让他们兄弟关系不好处,让那头“兄弟如手足”的豹子讨厌自己?
你别说,张蜻蜓的担心还真的是有几分道理。
第65章没见着,亏大了
在南康国的京城,有四位赫赫有名的纨绔恶公子。
从这四人的名字中各取一字,便是耳熟能详的四大凶shòu——“虎豹豺láng”,说的就是潘云豹及其三位结义兄弟。
当然这话,章泰寅没敢告诉三姐。
其实潘云豹到底做过些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他很爱打架斗殴,滋事扰民,至于究竟有多穷凶极恶,却不甚了了。而今日,偏偏潘云豹给他的第一印象很是不错,虽然身上带了匪气,但起码并不是个小气之人。
可不要说这把小匕首没什么,章泰寅虽然不太识货,但光看潘云豹这么爱惜地带在身边,就知道这把匕首对他来说也是很珍贵的了。
一个人送些不重要的东西给别人没什么,但难得的是肯把自己的心头之好拿出来送人。章泰寅长这么大,不要说那个横行霸道的章泰安了,就是章泰宁这个亲生大哥,他也没从他手上得过一件像样的东西。
所以章泰寅决定给潘云豹说句好话,“三姐姐,这世上说歹话的多,说好话的人少,潘二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觉得你应该自己了解了再下结论。”
张蜻蜓摸摸下巴,这小大人讲得还当真是有几分道理。不说别的,光看那个病姑娘晕倒之后,那只豹子肯放下所有事qíng照顾朋友的妹妹,就看得出是个讲义气,重感qíng的人。
虽然那句“老婆如衣服”实在是有点刺耳,但事出有因,张蜻蜓对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反感。可一个好端端的人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就有那样的坏名声,那头豹子身上应该还是有不少毛病的,只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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