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说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不会使坏,“相公,你和大哥二弟陪三妹夫在这儿坐会子,我们过去瞧瞧四妹。”
章清莹毕竟是个女孩儿家,又是在闺房里,见这些大哥姐夫总有些不妥。她这一说,人就少了一大半,过去的只有顾绣棠和她二人了,少了那个小胖子不怀好意的目光,张蜻蜓也觉得清静许多。
可她转念一想,又开始着急了。她不识字啊,章泰寅给她写什么了?因为今儿带了陆真回来,家里不能没个可靠的人看着,绿枝就留下了。现在身边只有彩霞和兰心,这两丫头说实话,张蜻蜓都有点信不过,怎么办呢?
灵机一动,张蜻蜓冲潘云豹招了招手,“相公,你过来一下。”
这头豹子虽然笨了点,但起码不会坑害自己。
章泰安yīn阳怪气地问:“三姐,你这是有什么事啊?”
章清芷抿嘴说笑,“二弟,人家新婚的小两口说悄悄话,你打听什么?”
这话说得众人无不莞尔,就是有那想跟上去监视的婆子丫鬟也红着脸停下了脚步。
章泰安碰了一鼻子灰,忿忿地甩一甩袖,不吭声的。
听了章清芷这话,张蜻蜓对她更多了一层好感,索xing也不避人了,把潘云豹拉到一旁,就在袖中将那纸团展开,咬着他的耳朵问:“快给我看看,这上头写啥了?小声告诉我。”
潘云豹有点意外,还是老老实实给媳妇儿念了,这上头就两个字,想是匆忙之间写就,字迹还很是潦糙。
张蜻蜓一听就明白了,可潘云豹不解,贴在她耳边问:“这啥意思呀?”
关你什么事?让这死豹子说话,他偏那么暧昧地贴着自己耳朵,嘴唇还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的耳朵,那温热的鼻息扑进耳朵眼里,又麻又痒地让张大姑娘生出一种如被毛毛虫爬过的奇异触觉,却不得不死命忍着。
而那只豹子闻着媳妇身上的淡淡体香,还有那dàng着鲜艳红宝石耳坠的白皙小耳垂,却是心猿意马地恨不得咬上一口才好。就手将媳妇的小蛮腰搂住,嗬嗬,手感真不错。
“你gān嘛?快放开!”这小色láng张蜻蜓转头瞪了他一眼。
落在旁人眼里,却更像是小夫妻之间的小qíng小趣了。章泰宁暗自摇头叹息,这个纨绔妹夫真是不像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做出如此不守礼仪的举止,那若是背着人处,还不知如何的惊世骇俗呢。
吃到小豆腐的色豹子心花怒放,哪怕是被媳妇利用完了,又一脚踹开也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好心替媳妇遮掩起来。
见张蜻蜓一生气,他反而故意收紧了手臂,自作主张的高声替她打起马虎眼,“你想拿些好药材给三弟就直说,跟我还商量什么?我的不都你的?回头让人送来就是!”
潘二少爷打从会说话开始,就学着怎么撒谎逃学去玩儿了。若说他gān别的不行,gān这些偷jī摸狗,掩人耳目的事qíng还是很在行的。
听得众人捧腹大笑,章清芷笑着解围,“瞧他们俩,可真是好得蜜里调油呢,三妹,你要是再不走,我们就先去探望四妹了啊!”
她这么一说,张蜻蜓正好可以脱身过来,但还是忍不住气红了脸,偷偷踩了这头死豹子一脚才甘心。
可这轻描淡写的一下,却让潘云豹越发的哈哈大笑起来,引得旁观者更加开怀,连自诩不拘礼法的冯遇chūn都不禁摇头暗笑。
大家闺秀的顾绣棠看着是脸红心跳,却油然而生一股羡慕之意。她何曾能跟自己的相公如此放肆?这样的男人虽然名声差点,但若是知qíng识趣,也未必不是一种福气。
到了章清莹这边,人少了好些,说起话来也方便了。
张蜻蜓依样送上礼物,顺手就把小大人那张字条塞她手里。
章清莹在被窝里瞟一眼,就知道弟弟的心思。自三姐成亲那晚开始,林夫人就借口他们发热积食,已经生生饿了他们两天了。再这样下去,自己就算撑得过去,弟弟是绝对受不了的。虽是百般不舍,可这回的qíng势却bī得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咬着唇,忍着眼眶里几yù滚出的泪,一语双关地道:“谢三姐费心了。”
张蜻蜓抬手轻抚过她清减不少的小脸,柔声道:“你且好生养着,过些天等我们家收拾齐整了,接你到我们府上玩玩去。”
章清莹终于展露一丝笑颜,“谢谢三姐!”
第95章夫唱妇随
张蜻蜓瞧着只觉鼻头发酸,不忍再看,“那你可得快些好起来呢,我们家老爷和大哥都会功夫的,可厉害呢!”
“真的么?”连章清芷也忍不住好奇地过来打听,“一直听说潘老爷神武威猛,勇冠三军,到底是怎样一位长者?”
张蜻蜓偷偷吸了吸鼻子,压下心中那股酸涩,跟她们chuī嘘,“表面上的他其实是很普通的,可是浑身上下就是有那股让人害怕的气势,我形容不出来,可他一个眼神扫过来,所有的人都不敢作声了,功夫也是极棒的,那流星锤呀……”
她使劲夸耀着潘茂广的威风,忽听外头有丫鬟来报,“二姑奶奶和二姑爷回来了,夫人请诸位到大厅相见。”
顾绣棠听着颇为尴尬,按理说,今儿张蜻蜓和潘云豹是新人,应该是旁人来见他们,断无让他们出去见人的理。既是来晚了,就更应该过来赔罪才是,怎么还好让他们出去?林夫人就算是偏心,也未免做得太过了。
张蜻蜓就算是个小门小户的女子,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她谁呀?凭什么她一回来我就得出去见她?
当下一脸淡然,“我这还跟四姑娘说话呢,兰心,你先把给二姐准备的礼物送出去吧。”
这……章清芷和顾绣棠面面相觑,都犹豫了一下,觉得不大好劝,没个说让新媳妇主动去见人的道理,何况还是平辈。
顾绣棠想了想,“大妹妹,那你陪三妹妹在这儿说着话,我去请二妹妹过来吧。”
她这头刚撩开门帘想要出去,却见章泰宁已经带着那屋的人过来催了,他的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得很,“三弟四妹都病着,费不得太久的神,我们还是到厅上说话吧。”
如此一来,倒让顾绣棠有些左右为难了,三姑娘的脾气,她是见识过的,而相公的话也不好违拗,该怎么办呢?
有人可不管那一套,大大咧咧地出声了,“我倒觉得三弟jīng神不错,不过是吃坏了脾胃,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能请二姐和二姐夫过来相见么?今儿天好,又没什么风,不如抬他们到花园里坐坐,倒是比关在屋子里qiáng。这可是我们家的秘方,从前我若是生了病,大哥也总是让我出来多晒晒太阳的。”
认识这么些天,张蜻蜓觉得这头豹子这回话说得最让人舒服了,赶紧夫唱妇随,“就是呀,再摆上些点心茶水,陪他们说说笑笑的,恐怕这病就好一半了。人不常说,笑一笑,十年少么?”
这……章泰宁给这对夫妻搞得措手不及,见他们竟然如此的不卖面子,倒也不好过于勉qiáng。暗自思忖,邝玉书虽然是侯门之子,但现在这三妹夫也跟他平起平坐了,而且人家今日占了新婚的先,怎么说,也得邝玉书让一步才是。
再者说,那潘云龙他是亲自接待过的,的确是个人物。文韬武略,样样jīng通,就是他自命才高八斗,可在他面前也占不到丝毫便宜,况且人家现在已经是实打实的五品官员了,这全是在战场上立下的功劳,连章致知都忌惮三分,他又岂能对他的弟弟太过怠慢?
章泰宁正决定要卖他们这个面子,却听章泰安冷哼一声,抢先出言了,“要是说说笑笑都能治病,那天下还要大夫gān嘛?三姐,你已经嫁出去了,怎么还是这个多管闲事的脾气?要是他们因此病得更重,那谁来负责?”
“我来负责。”潘云豹有点火了,这小子怎么说话的?这么公然不给自己媳妇面子,那岂不是不给自己面子?来之前,媳妇就跟他jiāo待过,全家就数这小子最坏,让他一定留心,果然不是个好鸟。
张蜻蜓站了起来,斜睨着那个小霸王,“二弟,你若是不放心,我把三弟和四妹接回家去调养,等养好了再送回来如何?”
章泰宁心下微恼,嗔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一眼,转头微笑,“三妹三妹夫,这是何出此言?泰安还小,也是关心弟妹才有一说,你们若是跟他见气,岂不也太小孩子气了?夫人,你快命人在花园里摆起茶点,准备几样玩意儿,我去请二妹和二妹夫过来,咱们一起过来行个令也好。记得给三弟四妹多穿些再出来,千万别再受了风。”
他一番话说得面面俱到,既含沙she影地指责了张蜻蜓小两口,又给了他们面子,既挽回了章泰安的过错,又适时表现了自己做大哥的风范。让人无可挑剔,连张蜻蜓也只能作罢。原来她还想借机看能不能把这小姐弟俩带走几日,现在看来,倒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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