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糙年幼,跟自己学医不到一年,对医理药理尚在一知半解,还不怎么认识药材,她不知道gān合huan花的药xing,更不知道合huan花可药食两用,可那个叫香茹的怎么就觉得是她jīng神不好才要吃?她既那样说,显然她知道合huan花有安神解郁之功效,症对忧郁失眠。
一个才十四岁年纪轻轻的厨房丫头又怎么会懂这个?谁教她的?给容姑姑出谋划策的就是这个丫头么?一步步夺取方姑姑的优势,增加容姑姑的胜算,让她有机会取而代之。
而现在肖姑姑已经因为补药的事对方姑姑起了戒备,就说嘛,以肖姑姑的jīng明,她怎么会被灌点迷汤就晕头转向,还是挺清醒的。
不过这个香茹倒是奇怪,以前一直默默无闻,众所周知厨房的容姑姑一向独来独往,身边没有心腹丫头,方姑姑身边的白薇倒是谁都知道,她gān的有些事背后多有白薇的主意。
而且这样一对比,好像更显出那个香茹的心机要高竿一些,把白薇给比了下去,方姑姑从最初的大优势一路败北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厉害的丫头,虽然不知道她是怎样做的,可是就凭她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从杂工一路跃升为正式厨娘就可知容姑姑对她的器重程度,真没想到容姑姑手底下还有这样的好卒子,平时毫不起眼的一个人,到用得着的时候又绝不让人失望。
这么有用的一个人怎么能放在容姑姑的手下,有才gān的人更应该得到向上爬的机会,跟着容姑姑做一辈子厨娘能有什么出息,只是这丫头身上还有些事qíng让人觉得奇怪。
也许是时候该自己做点什么了。
主意落定,谢医婆含笑低头绘图。
容姑姑在肖姑姑房中坐了一个时辰回来,跟前几次一样,脸上喜气洋洋的,把手中的食盒放桌案上一放,盖子一掀,众人伸头一瞧,除了厨娘们做的点心没怎么动过外,香茹做的冰糖苹果红枣甜汤和今天才诞生的双色jī蛋煎饼卷都吃得gāngān净净。
“香茹,今天肖姑又夸你了,我的好儿,姑姑能不能最后取胜就全靠你了。”在跟方姑姑的竞争中,容姑姑现在大占上风,jīng神状态说话口气与前阵子那时时刻刻的bào躁模样截然不同,要多和蔼可亲有多和蔼可亲。
“谢肖姑姑谬赞,香茹一定再接再厉。”香茹施施然行了个礼,退下继续做事。
给肖姑姑做的小米粥在小灶上用文火慢慢熬着,香茹空了手过来大灶烧菜,上午留下的jī杂jī脖jī脚jī架都处理好用盆子分别装好,用泡菜炒了jī杂,jī脖和jī脚卤了,jī架用huáng酒大料酱烧,其他厨娘则用做ròu饼汤剩下的一点鲜猪ròu炒了花荤,加上几个蔬菜,今天的晚餐比午餐还要丰富。
晚饭准点开饭,香茹把肖姑姑和玉桂的晚餐亲手装盒亲手jiāo到玉桂手上,然后拎着容姑姑的食盒去送饭。
容姑姑今天得了夸奖心里高兴,这顿晚饭吃得轻松,两人还不忘商量接下来的对策,香茹的意见是要容姑姑继续保持小心谨慎的态度,谨防有人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使暗招,迫于方姑姑的身份压力,在肖姑姑确定继任人选之前,实在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掉以轻心。
容姑姑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依这几天来看,要抓住肖姑姑的心,最重要还是抓住她的胃,香茹的厨艺很对肖姑的胃口,这就是自己最大的优势,别人想赢就没那么容易。
认为自己胜券在握的容姑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跳槽第23章日子一天天过,眨眼间就到了十月下旬,天气越发的冷了,人人都穿上了厚实的大袄,生火的木炭也发了下来,肖姑姑身子不便,嘱咐玉桂照往年惯例把木炭分发到各位掌事姑姑手上,再由她们拨给手下的丫头们取暖用。
做下等丫头时睡的是大炕通铺,虽然每人发到的炭少,但每个屋的集合到一起也够烧一晚上,现在换了屋子,睡的是木架chuáng,屋里只生火盆,好在chuáng上另有汤婆子取暖,夜里仍能睡得舒服。
这日香茹依旧是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忙活,与大家一道做着每日例行的工作,同时前面药房也忙碌起来,一月一次药房对账查库点数补充。
作为药房掌事的方姑姑带着手下一gān丫头们准时准点的在女医馆门口接到杜公公派来的一行人,虽说女医馆药房是小药房,可各种药材丹丸数量一点不少,光是对账查库点数就要花上一天时间,之后的药品补充又得一天时间。
知道方姑姑必须得在现场看着今天没空管其他事,于是谢医婆让茜糙挎着药箱,带上应带的东西,随她一道往肖姑姑的院中去了。
在肖姑姑房中伺候的玉桂听见院里动静出来迎接,双方刚拉上手还没来得及说句亲热话,玉桂就感觉到手心里多了一个硬硬冷冷的东西,忙抽了手摊开手心一看,是块小银角子,大概有两分银子。
玉桂吓了一跳,直觉就是想推迟,可她的手还没伸到谢医婆面前,边上的茜糙甜甜地叫了声姐姐,“好姐姐,听说你那里有新的花样子,借妹妹描一描吧,省得妹妹天天被别人笑话。”
玉桂这才反应过来,明白谢医婆是有话跟肖姑姑单独谈,于是向谢医婆行了谢礼,收好银角子,提过茜糙肩上的药箱,笑眯眯对茜糙道:“好妹妹,去我房里等我,我先领医婆进屋再去陪你。”
三人进了堂屋,茜糙直接去了右手玉桂的睡房,玉桂则领着谢医婆进了左手肖姑姑的睡房,在chuáng前摆好凳子请谢医婆坐了,送上杯热茶又在火盆里加了几块炭,这才悄声退下回自己屋陪茜糙玩去了。
谢医婆先是例行替肖姑姑诊了脉,问了些话,比如最近感觉如何、有没有下chuáng走动过、一日三餐都吃了什么、排便如何等等,肖姑姑一边回答一边仔细打量医婆神qíng,见她脸上一直有淡淡的微笑,心头一解往日的沉重。
“灵芝啊,我的身体可有好转?”
“姑姑,比起您当时发病的症状,已经是大大的好转,只需求记得日后离宫后也要一直这样调养,姑姑定能长命百岁。”
“哦?”肖姑姑的眼睛亮了,嘴角翘起一个老大的弧度,“我也这么觉得,自从停了补药,身上一天觉得一天轻松,吃得香又睡得好,听说都是厨房换了个新厨娘的缘故,那厨娘的厨艺正对我的胃口。”
“姑姑,我今天来也是想说说这厨娘的事呢。”谢医婆淡笑着拢了拢耳后鬓发。
“怎么?这丫头……?”
“怎么说呢,一开始我也没察觉,可是这么多天下来,我越来越觉得这厨娘不简单,这几日特意让茜糙想办法跟外面洒扫上的下等丫头们打听了一下,那些丫头以前跟这厨娘同院几年,知道些她的事儿。”
“说说。”
“厨娘叫香茹,本姓何,今年十四岁,四年前进来的,一进来就直接到了厨房做了名杂工,原是容姑姑的远房亲戚,一手厨艺都是容姑姑调教出来的,除了每日厨房杂务还要另外伺候容姑姑日常起居饮食,稍有怠慢就要挨打,整日里过得非常辛苦。”
“容姑好打人我本也是听说过的,曾有过打伤人的先例,我也点过她几次,不过上次谁跟我说来着她又把手下的一个厨娘给打得重伤,不会是这丫头吧?”
“哪能呢,是另一个老人,这人没关系,我们不谈她。
这香茹四年来始终是个厨房杂工,可自从肖姑姑你生病以来,这丫头好像突然般的受到了重视,没几日就脱了杂工的身份成了正式厨娘,接着就又成了您的专属厨娘,别看她小,脑子灵活得紧,最近大家吃的新菜听说都是她想出来的。”
“是呢,还会做点心,都是简单不费事的东西,可就她能想出来,那些做了几十年的厨娘愣是只会做那几种老式样,多变个花样都变不出来。”
“姑姑,问题就出在这里,从来没人搭理的何香茹怎么突然就得到重用了呢?是容姑姑一直备着的卒子么?”
“灵芝,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肖姑姑心里觉得不太舒服,刚刚的好心qíng又笼上了一层yīn霾。
“不好说何香茹是不是容姑姑特意备下的备棋,但是从她和方姑姑这段日子的竞争来看,这丫头在背后起了很大的作用。
您的身体好转,香茹功不可没。”
“怎么这样说?!”肖姑姑不解了。
“之前您还在喝补药的时候,身体qíng况好好坏坏,两位姑姑为此互相攻诘,甚至当着您的面都能吵起来,后来停了补药,身体却一日好过一日,而这正是香茹做了您专属厨娘开始的。”
肖姑姑一下坐直了腰,“好像是这样,每日饮食就是停了补药后变起花样来的。”
“我一发现她对您有好处,就上了心,特意让茜糙去试探了她一番,结果让我发现这小丫头居然懂药,我曾让茜糙叫她给我煮碗合huan花粥,您知道她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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