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春_织锦【完结】(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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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孟家三房之中,那独一个的庶子可是孟兆宗亲自挑选了人保卫的,可到头来又如何,孩子没了,还能趁机嫁祸于人。孟兆宗这么多年过来,身边的女子往往来来不可谓不多,到头来还不是没有一个儿子落地?这些都且不说,那姜氏眼下早已选定了从孟家二房挑一个嗣子继承三房的血脉,孟家二房如何会不心动?

  这么一来,她身后的姜家不说,就是孟家,她也不会没有兴风作làng的本钱。

  孟氏眼下正是她的眼中钉ròu中刺,心心念念着的仇雠。她若是不管不顾用上某些手段,凭着这两家的威望与部下,徐家初来乍到,仆役亦是不多,真要是来个诛杀孟氏的人过来,这能安保无恙?苏瑾对此,自然不会保持乐观的态度,他看着孟氏对此仍旧不甚关心,由不得提醒两句。

  “是啊,娘。”比之苏瑾,敏君对着这件事却是更明白清楚一些。她虽然不晓得孟氏具体会如何谋划行事,但她的目标,自然是清楚的。听着苏瑾提起谋杀这个手段,她猛然颤了颤,也是有些焦急起来:“您身子重,折腾了这么些日子,,却是好生保养着要紧。旁的事qíng,延误个十天半月的,也是不打紧的。这笑到最后的方是笑得最好的,没的说为了心底那口气,真个就针尖麦芒顶上去了。”在她看来,孟氏的心思目标,她是能够理解的,可也不能自己冲到前面。那还要孟兆宗那家伙gān什么?其实,孟氏真是应该做的事,是藏在后头埋钉子,在暗地里撩拨陷害,而不是顶着刀风剑雨冲到前面去。再怎么样,那也是孟家的事,与孟氏一个出嫁女,gān系却是大为削减了。

  听着女儿这么说,徐允谦也是生出几分忌惮,他看了看苏瑾并敏君两人,也是劝说了孟氏两句,也不外乎是玉碎瓦全并不可取,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等话。孟氏见着他们都是如此说,心里想了想,也开口道:“你们的心意,我也晓得。仔细想想,这些日子我确实是急躁了不少,看着姜氏她依旧是为所yù为,半点报应都没有应在她身上,想到生母,心里难免愤恨难平。说来,也是连累了你们,生生受了这么些拖累,连着名声也有些受损……”

  “这点孟姨倒是不必多愁。”苏瑜原本对孟氏深陷孟家一事有点疙瘩的,但听得孟氏真心实意坦诚说了出来,倒也有些放开来,当即便是道:“此等血脉子嗣大事,姜家虽是世家大族,长安候必定无可容让。只是,一来,他身在金陵难以亲自处置,二来,没有真凭实据,着实不好发作,三来,孟姨到底是后辈,竟不能伸张。因此,先前便没有什么动作。但苏家却是不然,我们自然会请母亲走一趟,将此事剖析一番,孟家也不敢真是视若无睹,平白坠了向日的威严名声。”

  这话一说,众人倒是都觉得有些道理。当即又是劝了孟氏一番,说了说徐家近日如何应对,防卫等该是如何布置等话后,苏家兄弟方起身告退。且不说如何将苏瑜苏瑾送到外头,徐家之后又是如何的闭门严守,告诫仆从,孟家那边却是又一阵闹腾。

  原来,在徐家送来请帖之后,孟兆宗思及孟氏也略有几分愧疚,再想着姜氏一事少不得她筹谋,本就是想特特抽出时间走了一趟。不想,就在差不多的时候,燕王府也是有人送了信笺,他打开一看,这一番文字,说得十分委婉,但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无外乎请姜氏莫要在此喜事上不合适宜。

  虽然对姜氏恨之入骨,但姜氏现在毕竟还是孟家三房的嫡妻,代表着孟家的脸面。孟兆宗看着这一份信笺,心中自然是恼恨不已——这毒妇如此败坏孟家名声,着实可恨!也是因此,他赶到正房,将那信笺扔下,恨声斥骂一番后,便令人拘禁了姜柔云,自己坐车而去。

  不曾想,姜氏手段高妙,不但突破他的禁令出来了,还在场闹出了笑话,生生将孟兆宗的脸面丢得一gān二净。他咬牙忍到后头,回到自己家宅之中,却是再也忍耐不住,即刻调了手下兵将,将三房的仆从都是用绳子缚住压了过来,当场就是要将一部分的人送入衙门,一部分的人立时卖于人牙子,剩下的,也有杖责,也有罚了米粮。一时半会儿,就是要将姜氏在这家中的手脚心腹去了大半。

  这等疾风骤雨,倒是让姜氏懵住了,一时说不的话,只觉得脑中空白,心头突突急跳,眼前也是一阵一阵地发黑,半晌说不得一个字来。却就在这个时候,那二房的人瞧着这阵势不对劲,立时赶了过来,生生将这事qíng拦了下来。

  “兆宗,二哥是不晓得出了什么大事。但这家里的仆役,你却不能如此发买折腾。旁的不说,这前头那个张嬷嬷,原就是大侄女的身边人,你若是责罚了她,却让大哥怎么看?”那孟家二房的孟承宗虽说积弱,文不成武不就的,但在家宅之中,却也是有说话的分量的,随口一句话,就是让孟兆宗变了脸色,略有些迟疑起来。

  他也是晓得,自己这一番举动,虽说是激怒之下,但细细想来,也着实有些过了。毕竟,他是孟家未曾分家的三房,继承孟家长安候爵位的并不是他,而是大哥元宗。这里的仆役有一部分是长房的,若是迁怒到大哥这一房,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第三十章波及下

  只是,想到二房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家产,不惜与姜氏联手对付自己,孟兆宗怎么都无法不迁怒到孟承宗——他的二哥,文不成武不就,至今也就是一个七品小官,成日的在家里厮混,甚不成器,现在竟然还管到自己家中了。

  就在孟氏思来想去,脸色难堪的时候,另外一边的姜氏却是松了一口气,慢慢地平静下来。她看着孟兆宗的脸色,心里嗤笑一声,便开口道:“多谢二伯说了句公道话。三爷,我也晓得,你被那贱丫头挑唆着,对妾身十二分的厌弃。但不论那贱丫头说了什么,若是没个证据,您也不能空口白话地胡说。就是那个孩子,既是您瞧着是自个的孩子,就当众来个滴血验亲,妾身也心服口服,不再拦着。可他连家门口都不曾跨入一步,您就是要写入族谱,不免显得有些……”

  说到这里,姜氏笑了笑,眉眼间有些微冷意——只要是进了家门,就算认祖归宗又如何,她的手段,这满府里有几个能拦得住的?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自然是有空隙可寻的。

  “若是让那孩子走入这里一步,岂不是羊入虎口,生生断送了他一条小命?”孟兆宗冷笑了一声,说出来的话也是透着森然:“就算诸事完毕,他认祖归宗了,我也不能让他走入家门一步,自会安排屋子宅舍让他住到外头。否则,某些人都是能寻到江南寺院里头,这区区的几间屋子几面墙,能拦得住?”

  这话一说,等同于指着姜氏的脸斥责其为心狠手辣会下毒手对付的毒妇了。

  先前孟兆宗虽然也是隐隐说过一些这样的话,但从未曾说得如此明白,当下不但姜氏脸色煞白听的是咬牙切齿,就是孟承宗也是微微有些色变,心知自己的一番谋划想来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的了。他虽说是文物两途都没个成就,孩子也不甚争气,但这么些年过,也是看多了事qíng,自己心里头却是明白得很。虽然之前和姜氏一道儿算计自己三弟的家产,但那也是知道自己那三弟心里也有些打算的,由此,并不以为意。就算后头姜氏的事qíng败露,就算自己又多了一个侄子,但一日未曾认祖归宗,他便有些活动的空间。

  可现在看着孟兆宗如此言行,他算是明白了——对这件事qíng,自己这个弟弟是压根就不会想到自己家的孩子,甚至对之前自己的举动还隐隐有些愤然。若是得了家产却失了兄弟qíng分,多了一份仇隙,孟承宗却是不愿的。他明白,孩子虽说不争气,可到底还算老实的,若是有着大哥三弟帮衬,日后不图别的,就一个富家翁还是不愁的。但若是在这件事上没处置好,日后三弟厌弃,大哥瞧着不舒服,自己这孩子可就没什么靠山了。

  由此,他见着事qíng不对,便立时下了决心,抢在姜氏面前道:“三弟,你既是如此说,想来也是疑我这个二哥的吧。也罢,弟妹也不必为我那两个孩子多说什么,三弟也不必有什么心思。今日二哥就直说了,若说先前三弟没个子嗣继承,二哥不曾想过将自家孩子过继过去,那是假话。我是个什么样,家里的上上下下也都清楚,只靠着家里的势力,做个小官,安乐过日子罢了。自己这一房自然也没什么前途,孩子若是过继到三弟这里,自然前途更好些,日后也松快些。但二哥却是从未想过争抢,只心里存了个念头罢了。今**既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二哥也没什么话说,只日后侄儿娶妻生子,过去喝杯喜酒乐呵乐呵罢了。先前的那些个念头,也是没油的灯,自然熄灭,绝不会再提这件事。也请三弟放心,断不要为了这件事,伤了自家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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