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柔公主听了挑了眉看着拓跋宏道:“我原就是北戎公主,此地是我的祖国,你说这山道两旁会有伏兵,那这要伏击我的人就是北戎人,这一路,我在大周并没有遇到任何威胁,难道到了自己的家乡反倒会有人杀我?”
皇后的眼神里含着探究和审视的意味,拓跋宏此次主要的任务就是接依柔公主回北戎,为了公主能顺利回国,他并没有将北戎朝里的争斗的具体qíng况告知公主,此时公主已经产生了怀疑,拓跋宏也知道,再瞒下去,公主会因没有防范而被人所害,便道:“公主,此次北戎戍守边境的是左贤王的亲信木英藤,左贤王是皇后娘娘的哥哥,他一直反对公主回国即位,支持自己的儿子齐龙阿继承皇位,臣是怕……”
“左贤王齐战?我小的时候,他是很疼我的,你是说,他会害我么?”皇后听了心qíng有些沉重,眼里却是扬起一丝亲切的qíng感来,垂了眸,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着,她一身大周皇后的命服,凤冠霞披,装束华贵雍容,可是,这个样子回去,只怕会引得北戎人的不满吧,应该换一套衣服才是。
“公主,您离北戎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人心是会变的。”拓跋宏担忧地提醒依柔公主,见她的眸光落在她自己身上的服饰上,眸中光芒一闪,依柔身上的这身大周皇后命服让他看得很刺眼,若不是为了能顺利离开大周,他早就劝公主换掉了,甚至,他有将这一身华贵的服饰撕碎的感觉,那个该死的,虚伪无耻的大周皇帝,竟然将糙原上最美,最高贵的凤凰给骗走了,也骗走了他心里的女神。
“公主,您能回来,皇上定然是最开心的,只是,您的到来会损害到一些人的利益,有的人,为了自己的权势是不择手段的,您一定要尽量的重新获得朝中众多大臣们的支持,这身衣服……臣认为,还是换掉了的好。”拓跋宏趁机说道。
依柔公主微微一笑,眼里露出一丝向往之色:“也是,我很多年没有穿过北戎的衣服了,就依将军之言,我现在就去换一套衣服,阿宏,我归心似箭,换好衣服后,我们还是立即启程吧,我好想立刻就站在父皇面前,看到父皇慈爱的脸庞。”
拓跋宏听了还想劝,依柔公主又道:“你打算接我回国时,就没有考虑周全么?难道你怕木英藤?”
“公主,臣不是怕木英藤,只是……戎原峡谷确实地势太过险恶,连夜行军实在不妥,臣好不容易才将公主从大周接回,臣不想公主受到丝毫的损伤,哪怕只是惊吓也是臣的罪过。”拓跋宏的声音有些激动,他没想到公主如此固执,非要在这件事qíng上坚持,连夜穿过戎原峡谷实属不智之举。
依柔听了笑容更深了,摇了摇头对拓跋宏道:“阿宏,你太谨慎了,我相信,木英藤可不是傻子,这里是他的防务范围,一旦我在此地出了事qíng,不管是不是他指使,是他动的手,父皇也会将此事怪罪到他的头上去,左贤王就算权势再滔天,又能越得过父皇去么?我虽离北戎二十多年,父皇的脾气我还是清楚的,只要我在戎原峡谷里有任何的损伤,木英藤都承受不起父皇的雷霆之怒,依我看,木英藤不但不会在戎原峡谷于我不利,反而会派兵保护和接应我。”
一声阿宏听得拓跋宏一怔,久藏在心底的那份感qíng顿时如在胸腔里奔涌沸腾起来,二十几年了,公主有二十几年没有叫过他阿宏,曾几何时,他与公主双双纵马奔腾在大糙原上,在怒江河畔嬉戏游玩,在雪山脚下涉猎比赛,那时的依柔,美丽得像一只火凤,又像是最圣洁的jīng灵,她常常就是这般唤他:“阿宏,我要山jú,你帮我采一束来;阿宏,今天看谁能she到那只小狐狸,我要是赢了就帮你用狐狸皮做一个围脖哦;阿宏,我好烦你陪我去骑马;阿宏……”那时的依柔狡黠而慧黠,为了让他让她,总是抛出他无法拒绝的诱饵,她给他做的那个围脖,至今他仍没舍得戴过一次,将之藏在身上,随身带着,想念依柔时,他就会拿出来摩挲一番。
“公主……”拓跋宏说话时,鼻音很重,身影发颤,他俊美的眸子变得凝黑幽深起来,深深地看着依柔公主。
“阿宏,我去换衣服了。”拓跋宏眼里的难以掩藏的深qíng让依柔公主感觉压抑和愧疚,她移开目光,不与他对视,声音尽量保持着镇定。
依柔一身雪白的北戎女服走到拓跋宏面前时,拓跋宏再一次被她的美丽震住,如今的公主,脱了少女时的稚气与单纯,时间的流逝让她的美变得更加完美,她变得更加妩媚而知xing,浑身上下透着成熟的丰韵,散发着令人难以的诱惑,她天生就是穿胡服的,雪白的胡服穿在她身上,高贵而圣洁,令人不敢有半分亵渎的念想。拓跋宏忍不住赞道:“公主,你真美!可是,你不是最喜欢穿红色的胡服么?”
拓跋宏的赞美让依柔公主很是开心,但后面的半句话却让她原本清亮的眼神为之一黯,微垂眸子道:“我再也不穿红色胡服了,阿宏,难道我穿白衣不适合吗?我感觉就很好看啊。”说着,公主在拓跋宏身前转了一个圈,掩去了眼中的黯淡,笑着对拓跋宏道。
“好看,好看,公主在阿宏的眼里就是天下最美最美的女子,无论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拓跋宏的心中一酸,曾经公主与大周皇帝相遇时,穿的就是红色胡服,公主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皇帝伤得太深所以不再穿红色,还是红衣只为他而着呢?
依柔公主听得咯咯大笑,像多年前做过很多次那样,她一下跳到拓跋宏面前,一拍拓跋宏的肩膀道:“阿宏,还是你最够意思,最挺我,走吧,我们出发。”
拓跋宏宠溺地看着依柔,脸上带着如青涩少年般羞赧的笑容,傻傻的,但眼里却全是幸福。
在依柔的坚持下,拓跋宏率领他的部下,及大周护送皇后的队伍,连夜出发,向戎原山峡行进,走进骨峡谷时,天色渐暗,队伍里点起了火把,依柔公主并没有坐在马车里,而是一身雪白的胡服,骑在骏马上,与拓跋宏并肩而行。
峡谷里,两旁山峰矗立,高耸入云,高而陡峭,一阵阵大风chuī过,风声如同贵乎láng嚎,听得人头皮一阵阵发麻,依柔脸色沉静,神qíng淡定的坐在马上,而拓跋宏则是提起了十二分的戒备,将自己的气息调整到最佳的迎战状态,眼神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全队人马也是高度的紧张戒备,这里确实地势险恶,只要人在山谷里设下一小队埋伏,依柔公主都有可能会遭遇不测,大家提着心小心行进着,谷中时有苍鹰呼啸着从山顶上飞过,时不时的,又会传来几声láng嚎,由一座山呼应到另一座山,听得令人毛骨悚然,但自始至终,他们也没有遇到预料中的危险,就如依柔公主所言,并没有人在此地设伏。
终于穿过了戎原峡谷,出谷时,从谷口处迎来一队北戎军队,为首的挺立在高头大马之上,看见有人自谷中出来,立即就打马迎了上来,到了依柔面前,那人停马未动,仔细地看了依柔公主两眼,拓跋宏冷冷地看着那人,并没有做声,那人似乎终于确定了依柔公主的身份,立即翻身下马,大步走到依柔公主面前,单膝跪地行礼道:“臣木英藤见过公主,臣等候公主多时了,终于看到了公主,臣心中欣喜万分。”
依柔听了笑着看了拓跋宏一眼,声音沉着的对木英藤道:“木将军请起,辛苦了。”
拓跋宏心知公主是在告诉他,她所料未错,不由也微微一笑,对公主点了点头,但戒备之心并没有半点消除。
木英藤站了起来,对公主道:“天色太晚,臣在山谷外为公主安下了营赛帐篷,请公主今夜且先歇息一晚,明日臣再派人护送公主回京。”
依柔听了眉头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脸上却仍是笑得亲和,“多谢将军,如此甚好,本公主也累了,请将军带路而行。”
离山谷近二十里处,果然看到一个帐篷群,木英藤殷勤而恭敬地请公主下马进帐篷,帐篷外,烧起了好几堆篝火,火上烧烤着一只只整羊,香喷喷的烤羊ròu味远远的闻着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木英藤将依柔公主带至一顶最好的帐篷里,帐篷里的一应设施都很俱全,厚厚的洁白毛毯铺在地上,帐篷里海烧了几盆银霜碳,温暖而舒适,看得出来,木英藤为了迎接公主还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准备得很是周详。
桌案上摆上了一只烧好的羊ròu,还有很多北戎美食,木英藤陪着公主吃了一顿丰盛的夜宵后,才告辞出去。
公主喝了点北戎的山果酒,俏皮晕红,拓跋宏有些不安地看着公主道:“臣今晚就守在公主身边,请公主且去歇息吧。”
依柔听得嫣然一笑,狡黠地看着拓跋宏,神qíng里微带着一丝醉意:“阿宏啊,你还认为木英藤会杀我么?你没看到他对我很恭敬?本公主虽然离开北戎二十二年,但公主的威严还是在的,本公主就不信他木英藤有那个胆子,敢对本公主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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