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_袖唐【完结】(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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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这qíng形,凶手已经行凶不止一个年头了,不过是才bào露而已。”冉颜真没想到,这个尼姑庵和寺院聚集的地方,非但不是一方净土,还是人间地狱。

  “我送你回去吧。”萧颂看向山下。

  冉颜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见晚绿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再想到这边的恐怖的qíng形,冉颜点了点头,余光看见萧颂露在伞外已经湿了的半边身子。

  这把油纸伞比普通的伞要大一些,但由于萧颂身材高大,再加上冉颜,两个人显然不够,且撑开的伞几乎都遮在冉颜上方。

  两人并肩下山,晚绿距离十余丈就开始嚷嚷,“娘子您怎么说走就走,也不唤奴婢一声。”

  冉颜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由微微一笑。萧颂一直若有若无地注视着她,见她一向沉冷的面上忽然绽开一抹静静的微笑,宛如水上莲悄然绽放,刹那的惊艳,令萧颂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冉颜离开他身边,走到晚绿伞下冲他微微欠身,“多谢萧郎君。”

  萧颂连忙收回神思,不动声色地把手中的伞压低,遮住自己大半面容,声音平稳道:“十七娘客气了。”

  晚绿见两人话都说完了还在雨里杵着,不禁出声提醒道:“娘子,该回了,不然邢娘又开始念叨。”

  冉颜本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可想来想去,除了一句“谢谢”,实在想不出什么有新意的话,天色已晚,她觉得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便随着晚绿回影梅庵。

  萧颂扬起伞,目送她离开。

  直到冉颜快进了影梅庵,刘青松背着硕大的药箱不知何时爬到的半山,勾着头顺着萧颂的目光看了许久,直到耳边传来萧颂低沉的声音,“看够了没有?”

  刘青松清癯的脸上带着讪讪的笑意,抬手擦了擦汗水雨水,一脸暧昧地道:“我也就是随便看看,不像九郎你看得这么深qíng且痴迷。”

  萧颂在族中排行第九,熟悉之人都称他萧九郎,或九郎。

  刘青松话说完,等了许久,发觉萧颂并未像平时一样发怒,不禁又伸头看了冉颜的背影几眼,随口问道:“去过冉家了?忍痛退亲了?”

  “嗯。”萧颂没有否认,只平淡应了一声。

  刘青松越发诧异,“你难得看上一个娘子,就这么放弃?可别告诉我,你觉得自己命硬克妻,为了她好,然后忍痛割爱,捧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将冉娘子的小手放进桑随远的手心里,自己一个人在雨里孤苦无依的独自舔伤。”

  “她是我的。”萧颂收回目光,淡淡抛下一句话,转身朝玉簪花圃里去。

  刘青松背着大药箱,一步三颤地小跑着跟了上去,八卦道:“九郎,九郎,你说说,你是打算苦qíngnüè恋残心,激起冉娘子的爱心同qíng心;还是qiáng取豪夺,将人抢回家慢慢调教;还是霸道与柔qíng并施,让冉娘子充分感受你男人的魅力……”

  萧颂转过身来,冷淡道:“去验尸吧。”

  刘青松一转眼看见眼前的尸体,被唬了一跳,心不甘qíng不愿地住了嘴,用素布裹上口鼻,抬脚迈进尸体堆里,他见那些衙役吐得实在没力气,不得已只好自己从土中扒拉尸体,利索地将所有骨骸拼合起来,看似竹竿一样随时可能被大风刮走的身材,力气却不算小,动作也飞快。

  刘青松也是萧氏的仆从,却也是萧颂从小到大的伴读,比他大三岁,一直醉心于医道。萧颂十五岁进了太学之后,刘青松便全身心地投入医道之中,拜了个铃医为师,倒是学得一身本领。

  两人名为主仆,实则qíng谊如手足兄弟,只是刘青松有个毛病,就是特别爱八卦,还特别啰嗦,从小便如此,若不是萧颂耐xing好,估摸着他也活不到今天。

  萧颂心里浮现冉颜沉静的容颜,心叹同是医道中人,同是验尸高手,怎么做人差距这么大呢!

  在一群人满脸恐惧的注视下,刘青松将尸体一一摆在准备好的一块块铺了素布的木板上,待全部整理完毕,就连见惯大案的萧颂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十具尸体!

  如果按照猜测,她们都是与人私奔的娘子,那么总共被杀的人有二十个!

  “从白骨到最新的尸体,我猜测中间至少间隔了六年。”刘青松解开手上的素布道。

  雨天天黑得特别早,此时天色已经朦胧,再详细的qíng形也查验不出。眼看雨势越来越大,萧颂立刻令人撑伞点着火把继续寻找证物。

  刘青松唏嘘,“真是歹毒啊!我看最新的一具尸体,口舌被缚,浑身毫无完肤,虽多是腐烂,但可以想象原来就有许多伤痕,好像是被人活活打死。”

  “凶手不是净垣。”萧颂看着十具女尸,笃定的下了这个结论。

  刘青松对谁是凶手并不感兴趣,只惋惜道:“可惜没有亲眼看见冉娘子验尸,真真是遗憾,九郎要快快将她娶回家,我就能跟她学习剖尸了,到时候你可要帮我美言几句……”

  萧颂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美可以言?”

  第126章人品问题

  刘青松噎了一下,尚未出声,便听一旁的刘品让道:“按察使如何断定凶手不是净垣。”

  萧颂道:“之前查过,净垣一向深居简出,绝大部分时间都伴在庵主身边。案发地点是关公庙,不是月老庙,既然已经确定不是移尸,为什么他们都会跑到那里去?最大的可能是有人诱骗、误导他们,引他们到了庙中之后,才实施谋杀,所以即便净垣师太是凶手,也只是其中之一。”

  刘品让点点头道:“按察使分析的有理,凶手会是净惠?”

  萧颂不可置否地一笑,他从一开始就怀疑净惠,可惜因为人证物证都不足,就连杀人动机都没弄清,现在又有净垣为第一疑犯,根本没办法抓捕她。

  刘品让叹道:“看来必须要尽快查证几名女尼的身份,我曾问过庵主,她也不甚清楚,这背景可够深的啊!”

  雨夜中雾霭沉沉,令山间平添浓厚的肃杀气氛,众人一阵沉默,只有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偶尔有衙役禀报又寻到些物件。

  萧颂撑着伞笔直如松的立在园圃边缘,静静看着一大片láng藉的玉簪花圃。刘品让几人不知是因为冷还是紧张,不时地搓手跺脚。

  身后有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刘青松回过头去,面上立刻绽开一个笑容,欢喜道:“九郎,你看看,好多漂亮的小师傅。”

  萧颂兀自岿然不动,全不理会他。直到晚绿的声音传来,“萧郎君,刘刺史,我家娘子命我送信过来。”

  萧颂转过身,晚绿本想把手中的信jiāo给刘品让,但瞧见萧颂一身气势迫人,又想到他是皇上亲派地按察使,便将信递jiāo在他手中。

  刘青松悄悄凑了上来,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fèng,上下打量晚绿几眼,目光又转向歌蓝,咂咂嘴道:“九郎,莫非这两位就是十七娘的侍婢,啧啧,你艳福可真不浅啊!”

  长安风俗,一般新妇的贴身侍婢大多会成为妾室,萧颂以前的两个妾室,也是卢氏和杜氏的贴身侍婢。她们的职责是,在新婚第一夜的时候先和新郎同房,让新妇在一边学习怎么服侍夫君。

  当然这些也是看个人需求的,如果新郎坚持不要,也没有人会硬塞,虽然萧颂还没dòng房新娘就死了,但既然是顶着试婚侍婢名头,还是得给名分。

  萧颂脸色微微沉下,晚绿则是当场就黑了脸,狠狠瞪着刘青松道:“今日我们十郎说了,桑先生才是我家娘子未婚夫君,你莫要胡说八道损我家娘子清誉。”

  萧颂充耳未闻地抖开信纸,还尚未拿稳,刘青松便又凑了上来,暧昧地感叹道:“阮郎迷呢?这是私信吧,我说你们家娘子还是喜欢我们郎君,否则怎么会写这qíng信呢?啧啧,写这么哀怨的曲,是不是怨怼郎君没有坚持到底?”

  萧颂毫无预兆地一撩袍子,抬腿将身边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踹出两丈远。那一脚之狠,看得刘品让和余博昊等人脑门上冒冷汗。

  晚绿一腔怒火也消下去了一半,狠话到了嘴边都咽了回去,只恨恨道:“活该。”

  “替我和刘刺史多谢十七娘。”萧颂面上一如既往的浅淡笑容,说着将手中的信递给了刘刺史。

  晚绿欠了欠身,与一众女尼返回。现在山上不安全,虽有官府的人守卫,她们也绝不敢夜幕独自出庵,所以冉颜才请庵中这些尼姑陪同晚绿和歌蓝一起过来。

  “刘刺史怎么看?”萧颂问道。

  刘品让看完信后,把信递给余博昊,兀自思虑了半晌道:“幻空说他母亲喜欢哼这个曲子,这个曲子莫非与凶手有关系?”

  “阮郎迷,说的是刘晨与阮肇两个郎君误入仙境,沉迷美色而忘记返家,待到想起曾经种种,他们回乡以后,看到乡邑已经零落,才知道已经过了十代了。后来,刘、阮二人黯然返回山下,刘晨再次投入人世娶妻生子,繁衍后代。而阮肇……”萧颂顿了一下继续道:“看破红尘,出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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