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人似再也承受不住,呜咽两声,已是泄了身子。身上的人越发兴起,进出的速度愈来愈快,就在身下人儿长一声短一声急促的呻吟里,兴尽如狂。
没等贺宁馨完全清醒过来,简飞扬已经了事,将她面朝下按着,都注了进去。
贺宁馨已经累得趴在chuáng上,又昏睡过去。
一时事毕,简飞扬悄悄起身,去净房端了水盆过来,帮贺宁馨擦拭了,自己也洗了洗,便穿好衣裳,出到外间,对等在外间的扶柳吩咐道:“让厨房的人温着早饭。等夫人醒了,服侍夫人沐浴,再去传饭。我出去一会儿。”说着,取了一旁墙壁上挂得长剑,到外面的山林里练剑去了。
贺宁馨一觉睡醒,觉得神清气慡,整个人娇得似乎能滴出水来。
扶柳看了夫人的模样,笑着道:“夫人不用上胭脂水粉了。”
贺宁馨不知扶柳是什么意思,低着头在梳妆台上看,道:“我的玫瑰粉带来了吗?”。
扶柳拿了镜子过来,递到贺宁馨面前,道:“夫人自己看。”
贺宁馨往镜子里瞥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只见镜子里面的自己,双唇红艳似火,眉黛烟青,肤色白里透粉,真是再好的胭脂也描画不出的颜色。
“怎么这样了?”贺宁馨有些心慌意乱地将镜子反扣在梳妆台上,起身又去净房洗了把脸,出来之后再照镜子,竟比先前还要鲜明。
“夫人别担心。这是好事,素面朝天自嫣然。”扶柳居然笑嘻嘻地调了一句书袋。
贺宁馨满脸通红地啐了扶柳一口,赶紧换了一声竹叶青的对襟长褂,头上戴了素色的首饰,才将满脸的艳色压了下来。
吃过早饭,贺宁馨问扶柳:“国公爷去哪里了?”
正问着话,简飞扬已经从外面进来了,满头大汗,看见贺宁馨坐在桌前吃早饭,忙笑着问她:“起来了?身上可好些没有?”
贺宁馨微笑着点头,对简飞扬道:“国公爷可用过早饭了?”
简飞扬将长剑挂回壁上,回身坐到贺宁馨身旁,道:“吃过了,不过我可以再吃一次。”说着,拿过一个ròu馒头,大口吃了起来。
贺宁馨将一杯刚热过的羊奶推到简飞扬面前,道:“把这喝了吧。”
简飞扬一饮而尽,问贺宁馨:“你喝了没有?”
贺宁馨点头道:“我早喝过了。”
吃完早饭,两人去暖阁里面饮茶消食。下人们自去吃早饭,只留了两个小丫鬟,在外面的大门口看着门。
简飞扬见没有外人了,便想起昨日贺宁馨对他说得话,决定要对贺宁馨将此事说清楚。便从头到尾,将他这次受宏宣帝派遣,去东南道承安府暗杀谢运的前前后后,都对贺宁馨详细说了。
当说到柳梦寒派蒋姑姑给谢运他们送玉玺的时候,贺宁馨再也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心里大叫:“原来真的玉玺,居然在柳梦寒手里”
简飞扬没有注意贺宁馨神qíng的变化,盯着自己面前的茶杯继续道:“……我想着,这玉玺无论真假,都是惹祸的根苗。所以,我就拿锤子将玉玺砸成了碎末,撒入了台州府附近的青江河道里。”
对不住大家。又晚了一会儿。大家先看,俺慢慢捉虫。
第五十八章山居病笃
贺宁馨还没有从发现玉玺踪迹的震撼里恢复过来,紧接着就被简飞扬的话又重重地敲了一锤,颤声问他:“你说什么?——你砸了玉玺?”
简飞扬赶紧伸手捂住贺宁馨的嘴,低声道:“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小声点儿?”
贺宁馨定了定神,将简飞扬的手从自己嘴上拨开,跟着压低声音问他:“你跟我说清楚,你为何要砸了……那东西?”
简飞扬从自己这边的炕上起身,走到贺宁馨那边坐下,伸手搂了她的肩膀,贴在她耳朵边上道:“你说那东西留着有什么用?若是真的,圣上知道它经过我的手,咱们全家都别想活命。我自己死不要紧,可是我不想拖累你们。更不想简家一门,因我一个人而遭灭门。”
贺宁馨似笑非笑地看着简飞扬,道:“我道你不管我们的死活,只知道忠君报国去了。”想到了毁尸灭迹,简飞扬还没有愚忠到昏了头的地步,还有救。
简飞扬呵呵笑了两声,在贺宁馨脸上吧得亲了一口,得了贺宁馨的称赞,十分得意,又道:“若它是个假的,只会徒然给圣上惹麻烦而已。所以我不管它真还是假,砸了它,一了百了。——你想,如果它是真的,我砸了它,那这个世上就没有真的,只有圣上手里拿的那个才是真的。有些人就算是知道,也是哑巴吃huáng连,有苦说不出而已。”如果无人能拿得出真的玉玺,那么假的便是真的。
贺宁馨沉吟了半晌,缓缓地道:“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觉得,你砸得那个东西,其实是个假的。”
简飞扬想了想,脸上的神色慢慢yīn沉下来,低声道:“糟了。若是柳梦寒有一天知道是我带了人去做掉了谢运,她一定会想到无声无息消失了的假玉玺,跟我有关。”
贺宁馨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睛盯着炕边上被细棱条分割成各种形状的玻璃窗,深思道:“她不一定想得到是你做的。不过若是我在她的那个位置上,为了宁远侯府着想,又想除掉镇国公府,就算跟你无关,也要扯到你头上……”
yù加之罪,何患无辞?
自老宁远侯楚伯赞死后,这些年来,简飞扬俨然已经成了军中第一人。
不说西北十万军户本来自开国之初就跟着简家,虽然简飞扬暗地里归军给圣上,但是镇国公府余威犹在。简飞扬的令牌在西北军中,比西北将军的令牌还要管用。
而西南军,本是简飞扬的发迹之地,更是号令一出,莫敢争锋的地位。
如今圣上组了东南海防边军,辖有最新式的舰船和火器,暂时由新封的东南将军宋良玉把持。
宋良玉,可是简飞扬妻子贺宁馨的闺蜜。两人的关系,和亲姐妹差不离。
另外,贺宁馨自己的父亲贺思平,乃是翰林出身,左督察御史,在大齐朝的文人清流中享有盛誉。当年庞太后乱政的时候,贺思平以一家之力,保下了镇国公府所有人的xing命。这种号召力,没有帝王可以忽视。
就连父子相继任首辅的裴家,跟贺宁馨的关系来往也很密切。贺宁馨本人是楚谦益和楚谦谦的谊母。楚谦益和楚谦谦如今被楚家除了族,入了裴家的族谱,改姓了裴,应该叫裴谦益和裴谦谦了。
这样一来,整个大齐朝,从武将到文官,从军中到清流,镇国公府看似左右逢源,意气风发,其实已经坐到了快要爆发的火山口上。
若是宁远侯府想对付镇国公府,只要有人将这些关系串联起来,在圣上,或是大皇子跟前露个口风,镇国公府就会落了下风,取代宁远侯府,成为圣上的眼中钉,ròu中刺了。
这样一想,贺宁馨不由得汗流浃背。——自己枉为贺宁馨,居然到现在才意识到镇国公府面临的恶劣局面,已经超越了宁远侯府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躲过有心人的明枪暗箭,护住一家大小平平安安?
简飞扬听了贺宁馨的分析,也有些不安,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道:“我们简家世代忠良,为圣上赴死的人不计其数。就连我爹,也是为了如今的圣上而死……”
贺宁馨看着简飞扬在屋里走来走去,有些眼晕,低头喝了一口茶,垂眸道:“宁远侯府何曾不是世代忠良,怎么到了老宁远侯手里,就变成这个样子?——其实很简单,此一时,彼一时也。”
人心都是会变的。特别是在那样无上荣光的权势诱惑之下,不是每个人都如简飞扬一样,拥有百折不挠,贫而不改其志,苦而不折其腰的赤子之心的。
简飞扬回头,看着贺宁馨的侧影,有些不确定地问她:“我对圣上也从无二意。圣上不会不晓得吧?”
贺宁馨仍然低着头,轻声道:“当然晓得。不然不会差你去做这些机密的事。只是从圣上让你做得事来看,也是既用你,也防你。——从来都是两手准备。”
简飞扬有些头疼,抓了抓头上的发髻,苦恼地道:“那怎么办?早知道我装病好了……”
贺宁馨灵光一闪,抬头看着简飞扬,抿着嘴笑,夸赞他:“说得好还是你比我聪明,怎么想出这样好的法子,真要好好奖赏奖赏你”
简飞扬没有反应过来,问她:“……我说了什么法子?我什么法子都没有想出来啊”
贺宁馨起身走到简飞扬身边,拉了他的手,往内室走去,道:“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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