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倔qiáng好qiáng,拿到身份证后,离开了父亲为她找的那个工厂,离开了自己生长的家乡,玉儿走出了以前的世界。
玉儿没放弃学习,因为曾经失去,形成了执念,她咬牙在工作间隙苦拼苦熬苦背,终于拿到了本科证书。
只是,玉儿的心理仍然不健康,玉儿不喜欢人群,上班时,也不喜欢与人来往,她总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人们说的柴米油盐东家长李家短,她听着,却不知如何接话,她更习惯于阅读,而不是表达。
玉儿的身边,有喜欢她的异xing,她却无法同样喜欢上他们,她不自觉地封闭着内心,拒绝任何人的接近,即使远离了那个带给她最大伤害的家,那个家留下的伤害却仍然影响着她,左右着她。
玉儿习惯xing地怀疑着、戒惧着、远离着人群,她喜欢去宽广的河堤坐着看书,哪怕那风chuī得她脸颊紧绷,双眼gān涩,她仍然喜欢呆在那儿,因为那儿人迹少至又能看河天一色、绿树野花;她喜欢在暗影里来去,她觉得黑暗能隐藏她,在黑暗无人注意到的地方,无人伤害她,她很安全。
少女们害怕黑暗,玉儿却钟qíng于黑暗。
少女们凑在一起,嘻笑聊天,说衣饰,聊八封,玉儿远远看着,然后微笑。
玉儿把自己禁锢着,也拒绝着别人的接近,不爱,便不伤。
只是,人,总是渴爱的,二十多岁时,玉儿爱上了一个来自远方的男人,一见钟qíng,二见倾心,后来,玉儿以身相许了。
母亲去世后积攒了十年无人在意的爱,尽付一人,单纯的玉儿燃尽了自己所有的爱恋,可是,在她最爱时,这个男人告诉她:我有家。
玉儿如遭重击:我以前问过你,你不是说你没结婚?
男人说:我骗了你。
付出的爱,能收回吗?
已经不再纯洁的身体,能再回复往日吗?
多年的爱恋,可以忘却吗?
…………
即使遭遇了父亲的绝qíng、恋人的欺骗,玉儿仍然相信,这世上,有爱,有美好,因为她的生命中,有过爱,也有过许多美好,只是,她比较不幸运,遇到的男人都是渣。
玉儿曾经得到过父母的宠爱,只是,后来失去了。
玉儿也曾经得到过恋人的温柔与关爱,哪怕那是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之上,但是,得到过,就是得到过。她爱过,那个男人自有其可爱之处,只是,玉儿想,她大抵不够优秀到男人为她付出更多,这个男人,拥有家却长年在各地辗转,很少回家,若不然,玉儿也不会相信他没成家,玉儿不再打探男人的一切,不是不爱,只是,她从来不懂得抢夺。
她只需要知道,这个男人成婚了,他是属于别的女人的。
这个男人欺骗了她,不值得她执着。
玉儿很笨,玉儿也是善良的。
可是,玉儿只知以诚待人,不知这世人并不都真诚,这,就是缺少社会jiāo际的教训。
时光流逝,几年过去了,拥有了一点工作的成就,加上书藉的慰藉,加之远离伤害之源,这一切,带走了玉儿心灵的伤痛。曾经的过往,形成的习惯仍然跟随着玉儿,但是,喜爱黑夜的玉儿已能自信面对人生。当她彻底放下所有对那两个男人的眷恋与怀念、怨恨与不忿时,她望着蔚蓝的晴空微笑——我走出了伤痛。
玉儿见到白无常时,真心的觉得现世生活不错,如果又要沦落到不能掌控甚至更凄惨的人生,那么生命其实失去了也没什么,她虽摆脱了过去,坚qiáng而自爱地生活着,却并不觉得自己还能再承受更多苦痛。深知玉儿人生经历的白无常自也知道这个灵魂对于自己生命的无所谓,因此,在无yù则刚的玉儿面前,白无常破天荒的败退了,以玉石兰花与玉简作为资费赔付了玉儿的jīng神损失后,替她找了个好人家投胎。
因为前世的经历,玉儿此生很知足,曾经,她一无所有,如今,她却拥有一个完整又宠爱她的家;曾经,她有一个渣爹,这一世,阿玛疼她爱她迁着她;曾经她有一个欺骗她、不够在意她的恋人,这一世,她有一个一心爱着她的丈夫,这个男人,健康,俊朗,最重要——忠诚。
有些讽刺的是,现代社会一夫一妻制下不曾拥有的对婚姻的忠诚,玉儿在这个三妻四妾的年代得到了。
玉儿前世年少时艰难困苦,这艰难与困苦不曾让她变得虚荣与堕落,却让她更坚qiáng,她始终认为幸福不是源于物质的丰裕,而是爱与被爱。
xing格决定命运,人生经历决定处事原则。玉儿用尽心力爱着此生自己的亲人,家人,爱人,漠视无关人的一切,流言蜚语、中伤加害她全不放在心上,因为曾经,她体味过恨到极致彻夜辗转的痛苦,因此,此生,她选择不恨。因为体味过失去母亲的痛苦,因此,她用尽心力调养家人的身体,学习医术。
玉儿想,她一定是把两世的幸福积攒到了这一世。
坐在亲王府的花园里,在丈夫新置的银桂树下晒着冬日的暖阳,看着那个已经四十多岁却看起来如而立之年的男人慢慢走近,玉儿恍惚地笑着,这个男人,哪怕有许多不足,可至少,他待自己一片真心。
364番外——六丫的一生
自打到了贝勒府,六丫过上了想也想不到的好日子,吃得饱,穿得暖,没人打,没人骂,每日里只需打扫花园子就成。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最让六丫感激涕零的,是女儿小丫被夫人恩准跟在大格格身边。
最初,六丫是不懂这一举措的意义的,六丫只是一个乡下妇人,打小做着农活长大,嫁人后服侍病倒在chuáng上的婆婆,服侍丈夫,下地gān活,她没什么别的见识,打小只知道gān活,这种她做梦也想象不到的神仙府第里仆人的三六九等她更是全都不知道。
但六丫懂得一点,是夫人救了她与女儿。
六丫笨,可是,六丫知道乡下人家的仆妇与贵人家的仆妇的不同。
被丈夫卖掉那年,女儿还小,做不了活,买的人少,六丫本以为她会与女儿分开,可是,夫人却花了二十两银子把她与女儿一起买了回来。
二十两!
二十三岁的六丫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银子。
女儿太小,只能吃饭却不能做活,六丫暗暗咬牙,她有力气,一个人做两个人的活更是常有的事,到了主家家里,哪怕做三个人的活,也不能让主家嫌弃女儿是个拖累。
可是,六丫万万没有想到,在庄子里做了不多久,她便被调进了贝勒府,需要做的,居然只是打扫花园子。
六丫很害怕,害怕再次被卖,害怕做的活儿太少不得主家的欢心。
可是,六丫也不敢抢别人的活儿,她曾想帮着厨房的仆妇gān些体力活,可仆妇们却都笑着说六丫若gān了活儿,她们便没了用了。
六丫听明白了,她既想着多gān活让主家留下她,别的仆妇自也一样。因此,六丫只能尽力把自己手上的活儿做得更好。
总听着下人们说:咱们贝勒府,咱们贝勒府,因此,六丫知道了,主家是位贝勒爷。
什么是贝勒爷?
管事的听着六丫这话,笑得很得意。
贝勒爷?贝勒爷是大富大贵的尊贵人,贝勒爷是亲王的独苗儿,又极得圣上恩宠,贝勒爷是亲王,亲王世子,郡王,郡子长子之后的爵位。
六丫怯怯的问:比县太爷还尊贵吗?
管事的愣了愣,继而捧腹大笑,便连一边同样做事的仆妇们也都笑弯了腰。
六丫呆呆地只能跟着笑了两声。
管事的好半晌止住了笑,“六丫,县太爷是个什么东西?咱大清,位在主子之上的,也不过十几位,一个七品的小芝麻官儿,替我们爷提鞋都不配。”
六丫傻了:“我那天替爷送东西了,那我不是比县太爷还能耐。”
一句话,又逗乐了一屋子人。
管事的觉得这六丫很有意思,笑道:“你这话说对了,咱贝勒府的奴才出了门儿,可不就比那县太爷还尊贵嘛。”
旁边一个仆妇凑趣道:“咱们管事出了贝勒府,京里的五品、六品官儿也得捧着,让着,奉承着。”
管事斥道:“胡说,人家是朝廷正经的官员,我哪有那能耐让人家奉承着,不过是人家看着贝勒府的面儿,才给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几分颜色罢了。”
那仆妇道:“是,是,全因我们在贝勒府做事儿,才沾了主子爷的光,不过,管事上回在街上遇到那个五品顶戴的,还没吱声儿,那人就让道了。”
管事脸上带着一分得意,一分慎重,一分不以为然:“那是人家有眼色,知道是咱贝勒府的车,若不然,人家一个正经的官儿,能给我一个奴才让道?你们出门在外,若得了这样的脸面,只记得不可得意忘形,太过张扬,让咱贝勒府蒙羞。夫人说了,别人给咱们脸面,咱们也不能让人家失了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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