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君嫁_蓝风信子【完结+番外】(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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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人前向来冷脸严肃的卫良渊面子上实在挂不住了,掩嘴咳了咳,偏小子死缠着平阳公主不放,他又不好上前拉扯,抬首歉意地瞥了眼甚是尴尬的祁暮清,递了个求救的眼神给慕容棋。

  慕容棋摇扇一阵闷笑,对着他摊了摊手,爱莫能助呀,他帮不了,更帮不得。长宁妮子的火上浇油,他可不管,管了,万一说错了甚么,非给祁小子拆了他骨头。

  左右瞧了瞧,碍于二皇姐,长宁终不敢闹得太过分,忍着笑,将小卫昊拉到跟前,轻声劝道:“好昊儿,你且先莫闹了。听四姨姨说,你小妹妹在你二姨姨肚里,只是呀,得有个十年八载的,你可别急。”

  “啊……这么久,呜,二姨姨,你可给我快些,我可等不了那么久。最多,我将来娶妹妹时,多备三倍的嫁妆,你可快些。”

  稚气的话语,逗笑了一众人。平阳很是无奈,未免这杠头小子继续纠缠,只得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祁暮清绷着张脸,星眸黯然,眸底却有一丝掩不住的愉色,默默地瞧着这一切。

  ☆、九九回

  虽平阳没责怪,但难得的小聚却因小卫昊的这一闹腾,联诗论学的氛围全没了,三公主浔阳自觉面薄,待外面日头消些时,便藉口身子乏了匆匆告了辞。众人一看,心里亦有数,遂也跟着施了礼,而后,三三两两结伴离去。

  没一会儿,方才还热热闹闹的藕香榭,此刻却只剩下两个人:平阳、祁暮清。

  环视了会周遭空dàngdàng的座位,平阳不由有些失落,抬脸浅瞥了眼对面坐着的祁暮清,抿了抿唇,半晌,轻语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此qíng此景,便是常言道的:曲终人散了。”

  闻言,祁暮清微微愣了下,剑眉微蹙紧,这鬼妮子最近怎么了?没事总爱说这些吓人的话,掩不住心头那阵阵的不安感,左右看了会,四下无人,遂起身过来将平阳捞到怀里拥紧,倾身就是霸道地一吻,直到胸腔里的气用尽,方才松开彼此。冷僵着脸,低哑地轻喝道:“下次再胡说这些,我绝不轻饶了你。又哪里不称你这妮儿的心,又想来折腾了?”

  因呼吸不稳,平阳红着脸依偎轻倒在对方怀里微微喘着息,心里只觉一股子气想要直冲而出,偏因这话又给qiáng压了回去,暗咬着下唇,好一会子,方才回道:“你又编排我,我只说得个实话,你就拿话来压我。怎被个小孩子刺到痛处了?想来个恶人先告状,你倒是说,我哪里折腾了?”

  瞥到杏眸微闪的泪光,祁暮清心头一怔,一丝黯然划过眸底,当即放软了态度,凑近脸抵着那嫩颊厮磨了会,将怀里的佳人揽抱得越发地紧,只恨不得揉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都说了,再不提这茬。你皇兄登基也半载,你想要的,我如今一一替你做着。还有甚么没称你的心意。你说来,我做便是了。”

  听得这话,想到身死难卜未知的将来,平阳急得眼眶红了,泪不受控制地决了堤,扭着身子怒推开祁暮清,懒得再掩饰,不加思考地羞怒道:“祁暮清,你莫bī人太甚。甚么叫我想要的,你便做来?别把你祁家想做的事qíng,要做的事qíng,一直心里藏着的事qíng,全都安到我的头上来。

  别当我傻子,你们心里藏着的弯弯道道,我这里都有数。我想做,称我的心意,只怕是没称了你的心意吧。你若想发兵征讨摆平那些混账儿,你自己找藉口去,莫拿我来顶缸。天下的好事,你都占尽了,偏还说这等讨巧的假话来气我。”

  说着,将榻上的靠枕、书卷……一股脑地砸了过去,心里一阵哀凉,忍不住地扭身捂脸啜泣开来。

  祁暮清俊颜僵了僵,眸底难掩哀伤,立在原地,双拳在身侧暗暗攥紧,压忍着,半晌,硬声回道:“公主以为是假话,那便是假的。征讨之事,乃是为天下万民计。我今日并没想提这茬的,是公主自己提来的。

  我不知道:你我走到今日,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哪里又做错了,让你没事就这般闹腾与我。难道你我真无法平和相处嘛,非这般闹腾着,一日三吵,公主才能过好这日子?”

  “你……祁暮清,你给我滚,滚……天下的美人儿多了,你去娶着,在我这作甚?”

  闻言,祁暮清黑煞了脸,牙槽暗磨,恨恨地揪起平阳的一只胳膊,再也按压不住的脾气刚想发作,不想却被入眼的那梨花带雨的泪容瞬间浇熄了一切,幽幽地叹了口气,将别扭妮子打横抱到怀里,咬牙道:“气我,是吧,滚……岂不称了你的心。我不走,要这么闹腾,那就这般过着,就算死掐这一辈子,你都别想我放手。既然没法好好说话,那还是这般的好……”

  说着,跨步走进了东偏阁,以脚踢上门,将平阳丢到榻上,倾身就压了上去。

  一屋旖旎,chūn`色无限。

  待云消雨毕,看平阳总算乖乖侧身躺在那,闭着眼儿不吭声。祁暮清也习以为常,揽臂将佳人搂到怀里,亲啄了会额际、脸颊,瞥了眼那紧闭的双眸,哑然轻笑道:“非这般,你就不闹了。也这时,你才乖乖听我的话来。怎……卫家那孩子的话,真这般令你受不了。那,就再生一个,如何?那药也别再偷偷的吃,许有了孩子,会好些。”

  听得这话,平阳身子控制不住地抖了抖,睁开眼怒瞪向祁暮清,原他知道自己一直服着避孕的方子,孩子,自己受辖制已经够了,怎居然他动了这心思,他想gān甚么?真生个孩子,也嫁到卫家?除非她疯了……

  这半年来,二皇兄的各种不争气,可以说是寒透了她的心。初登上皇位的头件事qíng,不是兴利除弊,更不是恩泽万民……居然是妄图追封简子茹皇后位并yù大肆封赏她的族人。这般做,置祖宗礼法於何地,置元配贺氏於何地,怎不叫她心寒?

  本还想有所顾及,这一闹,她心寒透了,更彻底死心绝了这份兄妹qíng,几番动作下,只得让庆山王叔出面辅政,架空了这新皇的权力。

  又费了些心思,安抚了一众皇亲贵戚,这才勉qiáng稳住了了朝堂上纷乱不安的局面,而京城外头,却非她的能力所能触及得了。如今的大夏朝,放眼望去:整个疆域早已被大大小小的十几个藩镇豪qiáng割据得四分五裂,且各自盘踞蓄积势力暗中彼此对抗侵吞,对上则虎视眈眈久矣,现下已成尾大不掉之势。

  父皇一去,她本想着二皇兄能争气些,许比前世末帝的作派qiáng点……不曾想,真真地寒透了她的心,她费劲心思到头来却是这个结果。唯一令她欣慰的只一点:一直与她明争暗斗的庆山王叔居然与前世迥然,放弃争位且不说,勤国辅政日夜cao持,又挑起了一族的重担,抚幼尊长,里里外外费力不讨好地扛着。真真应了那句古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cha柳柳成荫。

  思及此,水眸黯然,顿觉颓然,甚疲倦无力;撇开头,翻身朝里不愿再去多想,更不愿再去争执些甚么?闭上眼,泪水无声地划落。她好累,父皇,她真的撑不住了。

  祁暮清蹙紧眉宇,侧肘俯身看了会平阳,想到她一向的脾气,终轻摇了下头,没开口继续追问。只揽臂将平阳搂到怀里,默默躺下。待平阳睡熟了,方才悄悄地起身,去忙别的事qíng。

  翌日,祁暮清如往常般早起到园中练剑完了,沐浴更衣陪着平阳同用了早点后,正起身准备去书房习字时,却被平阳从后面唤住。

  平阳轻皱了下柳眉,轻抚了下心口,咬了咬唇,开口探问道:“你这般闲散要到哪一日?难道不打算回漠西大营了?若真如此,我向皇叔央个官职,你到朝里去谋事……”

  闻言,祁暮清皱着眉,转身过来,轻抬手打断了,回道:“朝堂那处不适合我,怎今日好好说这些?莫非又嫌我住着碍你眼儿了?想寻个理由撵我出去,再给我另辟个宅邸?!”

  嘴里虽这么说,手里却习惯xing地接过侍婢递来的盅碗,放到平阳跟前,就着落了坐,继续道:“刚起来,一大早莫谈这些烦心的。来,先将这药汤喝了。”

  平阳颦蹙起娥眉,厌恶地瞥了眼那药盅,掩帕捂了捂口,撇头道:“且放下,刚进了食,缓缓再说。”

  祁暮清挑了挑眉,凑近,修长的手指点碰了下她的鼻尖,轻笑道:“哦,是嘛?若我离开,只怕又殃了花糙。”

  “你……骁武侯,莫过分了。本宫的身子自己清楚,我不愿吃,日日这番进补,任凭泥人儿也有吃不消的时候。”

  “呵呵,且乖乖吃。也许,没准,我会早些回去,怎么?岐山郡王又来信抱怨了?”

  平阳恨恨地咬了咬唇,扭首哼了一声,没耐心地回了句:“当真的厚颜无耻,我堂兄一个人扛了那么久,你们不是好兄弟嘛?怎也不替他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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