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君嫁_蓝风信子【完结+番外】(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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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宁懵了会,倏地绽开笑颜,轻点了下头。伸手握住平阳,将额头抵放到对方手背上。半晌,闷声道:“我听皇姐的,刀山火海,妹妹陪着你。若是他日败露了,huáng泉路上,还有妹妹在。”

  平阳眼眶热了热,费力地眨了眨眼睛,勾起抹苦笑,说道:“没事,尽管放手去做。到时木已成舟,二哥纵使飞天遁地,也救不了那女人。”

  “可他……也许,二哥会恨我们。再也不认我们,皇姐,你怕吗?若是将来二哥登上了那位置,回头报复……到时,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傻丫头,琼花公主只是件美丽的摆设,高高在上。她的绝色美貌成为统治天下最好的利器,她只要每天按时端坐在皇位上,做做样子就可以。而高密公主却在暗里运筹帷幄,掌控着当时大夏朝真正的命脉。”

  “皇姐,你?!小妹愿做爪牙扶汤,仰望着琼花公主,听命于高密公主。纵使日后粉身碎骨,也不后悔。”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人生在世,只能靠自己。四妹,这句话既是说於你的,也是说於我的。放心,如果今日的一切皆是空谈,他日,你我未能做得高密、扶汤,也有后路:一条忍rǔ生,一条壮烈死。”

  “皇姐,若真有那日,小妹宁可立着死,不愿苟且活。”

  联想到前世,平阳怔了下,泪水默默淌下,绽开笑颜道:“放心,这次有皇姐陪着你。”

  听到这话,长宁倏地破涕为笑,敛帕抹去彼此的泪水,扑进平阳的怀里,轻笑道:“嗯,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皇姐,若有来世,我还投生帝王家,但我要男儿身。我恨!真的恨,第一次懂得了‘恨’字的意思,皇兄居然信外人,不相信我。

  自古无qíng帝王家,妹妹我不愿做任人摆布的棋子,只得拼力做那双翻云覆雨手了。纵使身死,不后悔。”

  怜烟五婢边上默默听了会,蓦地站成一排,齐齐下跪道:“奴婢们愿生死相随,至死不悔。”

  长宁撇头瞧了会,敛袖胡乱抹了抹泪,笑道:“你们能帮甚么忙?倒忙?!”

  “四公主,还在气暗卫的事qíng了。经得这件事也好,至少我们知道了太子早也已经下手准备,只可惜轻易就被个狐狸jīng迷住了眼。权色利,男人有几个可以逃出这些的。

  我们是女人,女人有女人的好。若是一个女人摒弃了qíng爱,舍弃做母亲的天职,天下再没有牵绊她的东西,结果会如何?”

  “你是说昭德皇后?她冷静的智慧、她杰出的治国才能,可不是寻常人可以学来的。”

  “四公主,你觉得皇后娘娘,如何?常言道:三个臭皮匠,当个诸葛亮。与其犯险为之,不然借刀杀驴。”

  “呃……你说直接告诉母后?”

  轻拍了下惊讶不已的长宁,平阳赞许地朝怜烟点了点头。凑耳与长宁说了些话,两人起身重新梳妆了下,连夜去了椒房殿。

  一夜无眠,顾皇后由开始的震惊到后面的了然……最后的赞同。瞧到天蒙蒙亮,嘴角勾起抹慈蔼的笑,传来顺公公,说道:“顺子,去简太傅府上:传本宫的旨意,说太后老人家与本宫想瞧瞧未来的东宫侧妃,顺到东宫传召太子,让他一并来用个午膳。”

  “母后,您?!”

  长宁有些不安,伸手拽了拽顾皇后的衣袖,怎让皇兄一起过来。

  顾皇后笑了笑,安抚xing地拍了拍长宁的手背,笑道:“为个狐媚子,要脏了本宫两个心肝宝贝的手。未免太给她面子,平阳的后一个办法倒是不错,只是着实牵连无辜太多,枉造杀孽。

  既然明里暗里都杀不得,只好让她自己死。好闺女,亏得你们相信母后。这事就由母后来办,你们边上瞧着就好。自从刘兰芝的事qíng后,本宫对与庆山王那一撮子可是一肚子火,藉着这次敲打一番,未尝不可。”

  “不杀不抓,只传来吃饭,母后想怎样对付她?”

  “不可说,不可说。这世上,很多事qíng都是糊里糊涂……后来,索xing就将错就错了,来,肚子都饿了吧。陪母后用个早膳。”

  长宁嘟起嘴很是不满,平阳勾了抹甜笑,上前挽住顾皇后,笑道:“母后,孩儿可擦亮眼睛,等着了。”

  “嗯,你个小人jīng。我想,要不是长宁几次三番沉不住气,打糙惊蛇坏了事qíng。bī得你这人jīng走投无路,这才,总算在我面前现了形。不然,你打算瞒我到甚么时候?”

  “母后,忧劳。这些小事,本不劳你费心的。”

  顾皇后无奈伸手抚了抚平阳的头,心里感慨万千,都是她不好,等注意时平阳这孩子已然蜕变得几乎她都不敢认了,小小年纪就藏着很多心思。问她面上只装娇憨、得劲地撒欢cha科打诨。

  所有的事qíng全一肩默默扛下,册封皇后立太子,嫁祸心刘兰芝,巧妙离间庆山王父子,以婚事拉拢祁慕容两家。放逐花老将军一家,实则地方争权。将慕容棠、祁道泠升官至京师,变相挟制掌控。将嫡子李从让劝去戍边,等于间接割了庆山王一刀。

  现在,又册封贺氏一女为太子妃,拉拢越徽地界的贺氏一族。加上先前赦免的江南乐户,大夏朝最富饶的地方几乎囊括了。一步步虽说不讨巧,可步棋的细心缜密她不得不惊赞,这真的是那个胆小怯弱的冉儿嘛?羽化成蝶,光彩bī人。

  五二回鸿门

  椒房殿偏厅,晌午时分,太后坐首席,皇后、郑贵妃左右随坐之,太子居左上侧陪同,挨着的是七皇子李朝昊,紧接着是彭左相、简太傅、礼部huáng尚书等几位朝中大臣,右侧依次东平、平阳、长宁,次之简子茹、huáng尚书家三千金huáng宝媛等几位女眷。

  太后抬眼四下瞧了瞧,很是满意地撇首瞧向皇后,噙着和蔼的浅笑,开口道:“嗯,皇后呀,瞧这几个闺女生得多水灵。不错,哀家满意。开席吧!”

  顾皇后含笑颔了颔首,递了个眼神过去,顺公公拂尘一挥,正身洪声唤道:“传膳!”

  外面候着多时的宫婢内监们捧着各色盘碟恭敬地缓步呈送进来,上好菜后便默默躬身退了出去,只留一两个随侍斟酒递菜的。

  “今日是临时起意的,就当是寻常的家宴,诸位不必多礼。哀家礼佛平日不吃酒,就不相陪了。诸位大人,也请随意,随意的好些。”

  太后慈祥地笑了笑,率先举箸开了席。闻言,众人只得端坐着微欠身行了礼,跟着举箸吃了起来。

  席间只随意聊了些无关紧的家常闲事,虽太后说了随意不必拘谨,众人亦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应对着太后的每句话,尽力做到滴水不漏。

  瞧到这光景,太后也不恼,嘴角勾了勾,以茶代酒示意后,便招呼众人继续进膳,不再开口发问,只笑眼和蔼地瞧着右侧的几位官家千金,瞄瞄这个,瞅瞅那个,不时与皇后、郑贵妃凑耳悄语上几句。

  彭相等一众吃得越发地食不甘味,太子坐在那倒是还好,起先,还不时余光觑一眼对面座位挨在一起的简子茹、长宁二人,如此几次后,发现安然无碍后便不再理会。低首只顾自吃了起来,由着边上的侍婢斟酒,状似席上的一切皆与他无关。

  平阳静坐在那,面上依旧是那副恬淡娴雅,举箸优雅进食着。冷眼旁观着周遭的一切,姜果然是老的辣。皇兄的装聋作哑事不关己,母后藉着太后想抱嫡重孙的想法,与郑贵妃很是有默契地一搭一唱,哄得太后笑眯了眼,连连点头称好。

  简子茹、huáng宝媛几位与宴的官家千金,神色各异,喜不自胜者有之,清冷淡漠者有之,懦弱怯场的亦有之……但各色姿容皆属中上出挑者,盛装打扮下倒有了几分争奇斗艳的意味,瞧得人几分倾羡,几分惆怅。

  长宁调皮地黑眼珠骨碌碌地转了转,蓦地笑开,执起案上的酒盏凑近平阳,低语道:“二皇姐,我们吃一杯。”

  年纪小到底沉不住气,平阳柳眉微挑,暗自叹息了下。端起茶盏慢呷了口,轻声回道:“今日陪皇奶奶进膳,我也不吃酒。自己吃去,莫闹。”

  听得这话,长宁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缩到了一边,乖乖地低首进餐不再吭声。平阳淡淡笑了笑,抬眼与顾皇后目光jiāo会了下,便继续装泥塑冷眼静待作壁上观。

  大概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寂然饭毕,宫婢内监们进来奉上茶水果品,撤去了碗盏盘碟。由着皇后的伺奉,太后茶水漱口盥手后,接过茶盏慢饮了口,开口说道:“好了,现下茶余饭饱。你们就陪着哀家,说些不打紧的闲话吧。”

  话音未落,众人纷纷站起恭敬行礼连呼不敢。太后勾了勾唇角,也不恼,双眸炯亮,经得方才皇后、郑贵妃的耳语密谈,jīng神头正好。继续道:“呵呵,都说了当家宴。莫与哀家行这些繁缛礼节,免礼,都坐下。彭左相,我那孙儿媳可到得京师否?到了的话,今日怎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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