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君嫁_蓝风信子【完结+番外】(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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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填字猜谜。要来嘛?难得聚会一次,就不要总是抱怨。长宁,觉得你今天的脾气急躁呀。哪里惹你不开心了,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帮你参考一二。”

  闻言,长宁心里明显怔了下,呃,有这么明显?面上还是带着恬笑,回道:“哪有?要说嘛?哼!也没甚么!就是霄灵那丫头来信,说过阵子要来京城到咱们这水斋诗社瞧瞧。”

  惜萱郡主先是一愣,而后了然地笑了笑。朝长宁招了招手,岔开话题地开口道:“嗯,来就来吧,最多加个座位。来,我教你怎么玩这个。”

  长宁眯了眯眼,噙起抹笑靥,紧挨着惜萱落了坐。三四个女孩凑着围坐成一圈,你推我,我推你地笑闹了起来。

  平阳执着白子轻落到棋盘上,抬眼淡觑了下长宁的方向,朝对面执黑子的齐笑煜轻颔了下首,开口道:“不行,这局大势已定。本宫认输了,到此吧。”

  “呃,还未见分晓了。真不继续了?”

  “一局输赢料不真,香销茶尽尚逡巡。”

  “呵呵,yù知目下兴衰兆,顺问傍观冷眼人。这首诗,公主也读过?”

  “嗯,也是我没了兴致。许是乏了,拿这当借口,可行否?”

  闻言,齐笑煜轻摇了下头,将手里的黑子放回棋奁,噙起抹若无的浅弧,回道:“当然可以,莫将戏事扰真qíng,且可随缘道我赢。”

  “战罢两奁分白黑,一枰何处有亏成。那就算和棋,行否?”

  “微臣,有说甚么嘛?公主决定就好。”

  说着,齐笑煜伸手将棋局弄乱,端起茶盏慢饮了口,眸光闪了闪,慢悠悠地吟道:“珍珠遗弃自蒙尘,黑白混淆乱伪真。”

  “秋雨枯棋遭劫杀,chūn风拂拭涣如新。夫子,好好的念这诗做甚么?”

  “只突然想到了,就随口吟诵出来了。”

  平阳勾了勾唇角,没有立刻应声。低首思索了片刻,开口道:“风声鹤唳叹符坚,落子从容赞谢安。”

  “茶酽酒温棋未了,灰飞烟灭凯歌还。微臣明白了,再下一盘,可否?”

  “本宫有拒绝的余地嘛?再一盘,怜烟,将棋子分拣一下。”

  闻言,齐笑煜举起茶盏示意了下,两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外走廊,额尔木图勾首瞧了会,只觉牙根阵阵发酸,索xing扭过身子继续将饵料往湖里洒,心里则一阵唉声叹气。

  他现在是越瞧越迷糊,女人心海底针。对于传闻中的平阳公主,他还是很仰慕的。贤女美眷本就难得了,更何况她是大夏朝唯一的嫡出公主。身份加上名声,自然令人趋之若鹜。他自觉容貌才qíng皆是一等,自然需要个一等一的美眷与之相匹配。平阳当然是目前最合适他的,是他王妃的不二人选。可以说是门当户对,放眼天下,确实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满怀憧憬自信地过来,甚至不惜留在大夏朝游学。可惜,慢得不止一步。就算没了那只bào躁冷酷的山láng,却还仍有只善解人意的藏獒。望而生畏,唉,连边都不能沾。

  反正他宁可卷起袖子与山láng俐落gān一架,也不要糊里糊涂跟藏獒争抢食物。罢了罢了,不急,来日方长。

  想到方才的骂战,嘴角勾起抹浅笑。那长宁倒是很有意思,可惜,完全不合适自己。想到与大哥离别时的信誓旦旦,不由又是一声长叹,眉头皱起,靠柱而坐。清风chuī过衣袂飘飘,好似谪仙玉人迎风而立。

  众人瞧得一阵恍惚,暗自赞叹美人如斯。想到二公主的刻意疏离,丝毫不为其所动;四公主的蛮横彪悍,bào殄天物般地欺负rǔ骂,不免为这痴qíng男儿心疼。

  长宁淡瞟了眼,冷嗤了声,与那慕容祺一个模子拓的,一个德行。最讨厌这种男人,撇了撇唇,低首继续玩自己的。东平两厢瞧了瞧,选择莫不吭声。

  时间稍纵即逝,很快到了掌灯时分,紫鹃命人奉上晚膳,一番诗酒助兴,吃完后便随意散了。

  锦福宫,长宁冷僵着脸静静坐在榻上,突地起身将茶盏扫到地上,抬首眼神复杂地瞅了会平阳,咬牙切齿道:“二皇姐,您去求父皇废了二哥吧。不成材的玩意,当真的寒人心。”

  有别于长宁的bào怒,平阳掀开茶盖,低首瞧着新泡得茶面上浮沉不定的茶叶,倏地轻笑开,带着一丝丝苦味哀凉,问道:“废了他,立谁?长宁,今日人前你过了,但凡明眼人都能瞧出你有心思,甚至有了几分掩不去的杀气。”

  “哼!都这么久了,我都没能杀了简子茹。当然没好脸色,你说那糊涂二哥,我都调查出来:简太傅与庆山王党有瓜葛,他居然不信我这亲妹妹,信外人。

  还敢管我要证据,真想掐死他,扒开他心肺瞧一瞧,还是不是我那二哥李朝勘。一个狐媚子而已,当真有这么大的本事。蛤ròu糊了他的眼,猪油蒙了他的心。混帐玩意,我呸!”

  瞧着气得七窍冒烟的四公主,秋月如梦初醒,击掌惊叫道:“啊,原来今天听台水榭,公主你是指桑骂槐。明里骂突厥二王子,实际说给太子殿下听的?”

  五一回借刀

  勾起抹哀伤的浅笑,平阳静静坐在那双手抱着茶盏,想由着透入指尖的可怜温度来温暖自己。上一世她傻了一辈子,将一块石头放在心口捂,石头没捂热,她的心却冷了,甚至死了。

  这一世,她笃定了自己要走的路。老天爷却怎么也不愿意轻易放过她,一路的荆棘,明知道结果却力不从心。自己也许可以轻易逃开,可母后、四妹……该怎么办,她纵使一肚子的数,可有口难言。

  知道不可为,她为之了。知道碰不得,她碰触了。呵呵,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选择复仇报恩。既然选择了,就不能后悔。纵使此刻想去找良人,良人又在哪里?上一辈子以夫为天,恪守妇德,可最后又如何?

  只‘愚妇’二字概括了她一生,这一世就算可以择夫再嫁,她也不再是当初的李冉儿。她变了,变得计较得失,变得满腹心机……变得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她让自己变成这样,可……老天爷,您是真的想让她再重复一次上一世的悲哀嘛?

  双目紧闭,两行清泪默默流下,咬唇沁血丝毫没有察觉。双眸倏地睁开,澄亮清澈,前所未有的坚决。泪水还未gān,平阳却已下定了决心,箭已离弦,世上没有后悔药,事到如今索xing一不做,二不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长宁,没事的。有皇姐在,你不必太担心。太子的位置永远都是二皇兄的,将来的……也是,由不得他。还记得元宵节那夜我跟你说的:前朝的高密公主说过的那句话嘛?”

  “人道是常羡慕断线的风筝,殊不知,断线的风筝依然由不得自己做主。”

  “记得就好。皇兄如今想做那断线的风筝,你觉得可能嘛?”

  瞧到平阳眼底的寒光,长宁怔了下,默默摇了摇头,不敢随意接话。

  眼前的二皇姐好陌生,对了,跟元宵节那晚独处jiāo谈时一样,像及了地狱浴血而归的女罗刹看似美丽,实则淬毒。满腔的仇恨却包裹在平静如水的外表下,外人轻易窥视不见。

  “风筝的线太长了,拉扯着多费力。我想四妹与我都没这耐心,翱翔蓝天的风筝不愿意做,那就做木偶戏里面的傀儡娃娃吧。光鲜的外表粉墨登场演完戏后,只能深锁在暗无天日的黑箱子里。

  长宁,有句话我们都说对了。你说想做昭德皇后身边的赵兴,琼花公主侧旁的扶汤时,我说只愿做琼花公主身侧的高密公主。一句戏言成了真,应了谶。

  这就是命,四妹,既然做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本想暗里杀了简子茹作罢,不成想,老天爷都站在她那边。几次都不得手,妹妹一片苦心却……既然明劝没用,暗杀也无可能。

  总是这样遮遮掩掩,我也累了。明天,一大早你让椒房殿的顺公公去简府一趟,传口旨说母后要召见简子茹。这样,皇兄就不好不放人,他想简子茹名正言顺的进宫,就必须得到父皇母后的首肯。

  一旦进了椒房殿,她一脚也就踏进了鬼门关。不必手软,记着,哪怕是当着母后的面,惊了下凤驾,也要诛杀了简子茹。此计若再不成,就直接去父皇那,将前一阵子查出来的通敌案直接栽给他。最多株连简氏九族,也是活该。

  我想,现下,关在死囚牢里的叛贼肯定十分愿意洗清罪名。保全九族,怎么看都是十分诱人的饵料……”

  话音未落,秋月捂嘴发出压抑的抽气声,绝对是幻觉,公主疯了嘛?若是不慎被追查细究起来,纵使她是皇上的嫡女、尊贵的公主,可是同样会没命的。这可是一步险棋,公主当真不要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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