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君嫁_蓝风信子【完结+番外】(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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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衣婢女也不恼,嘴角勾起抹冷笑,从怀里取出三尺白绫,笑道:“王爷有令:小姐为了一家老小,还是自己上路的好。”

  “哈哈……如果,我说不了。”

  “良娣真会说笑,你忘了谭承徽是怎么死的了。未免死得难看,还是自己动手吧。”

  “不,不,我还没有活够。求你告诉王爷,再给我一次机会,就最后一次机会。真的,这次我一定下手,一定听他的话乖乖下手。”

  “你太贪婪了,姐妹们,我们就善始善终,帮良娣一把了。”

  说话间,三四个宫婢打扮的女子由外头走了进来。合力抓住chuáng上挣扎不已的简子茹,用简子茹当年对付谭承徽的办法,解决了她。拼力的挣扎,简子茹陷入了深深的绝望,眼前一片血雾弥漫,目眦尽裂面如猪肝色,渐渐涨紫泛黒,蹬脚挣扎了会,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

  青衣婢女与另几个宫婢互相瞥了瞥,快手收拾好一切,刻意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将简子茹尸身悬挂於梁上,将烛台点起推倒,便各自散去。

  濯园的僻静总算让平阳得到了难得的悠闲,气色也好了些许。正在她闭眼榻上憩息时,怜烟莲步轻移地走了进来,凑身回禀道:“处理了,一切都妥当了,就等太子发飙了。”

  “嗯,那就好。怜烟,辛苦你了。”

  怜烟愣了下,伸手扶起平阳挪了个舒服的靠枕,回道:“这是奴婢该做的份内事。”

  “长宁到底还小,也难为你次次暗地里帮衬着。说,想要甚么赏赐?”

  “公主说的哪里话,见外了。”

  闻言,平阳挑眉笑了笑,伸手抚了抚隆起的小腹,喃喃道:“我现在知道杀一个人很容易,可救一个人却比登天还难。我那不争气的二皇兄,怕是见了棺材也不会落泪的主。对个几次三番背叛他的女人,依旧如此痴迷,舍不得下杀手,怯弱无能之辈,却非帝王之材。

  罢了,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我们后悔了。底下就按照计划继续吧,如今我反而不想杀我那嫡亲叔父了,不如来一招:七擒七纵,收为己用。如何?”

  “呃,公主,怕没这么容易吧。庆山王是何许人,他怎可能俯首乖乖认输?更谈不上,收为己用。”

  “错了,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不笨,很清楚如今天下的局势,以李氏眼下的状况可经不起一点折腾,否则,他也不会这样钝刀子割ròu了,就是想尽量减少对自己的伤害。实际上,我们与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正是因为这点,我才决定想留下他。他是我李氏一族难得的枭者。只要善加利用引导,还是有救的。今天要你做得只是第一步,底下,再说。“

  “奴婢听公主安排。”

  “嗯,不提这些烦人的事qíng。说说女人家的闲话,怜烟,你年纪不小了,可考虑过婆家?”

  “公主,你这话说到哪里去了。没边了,奴婢一辈子守着公主,谁也不嫁。”

  “哦,那我只得照实和枭说了。”

  “公主,您……”

  “喜欢就照实说,枭可是个难得的好夫婿人选。暗卫里瞄上他的姑娘可不止一个哦!”

  “他敢,我宰了他。”

  闻言,平阳呵呵笑开,臊得怜烟直跺足却莫可奈何。她家的公主绝谈不上温婉贤惠,根本就是个jian猾老谋深算的狡兔。真可怜齐夫子,那只傻狗。

  除去心口一患,平阳心qíng自然好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较往常多了不少。每一步,她走得都万分艰辛。现在真该感谢前世那个对她软语笑言欺骗的暮郎,不是前一世十几年在他身侧潜移默化的影响,她怎会有能耐走到今天。真该谢谢他,教她学会了两件最重要的东西:忍耐与虚伪。

  看着吧,她会一步步慢慢鲸吞蚕食,将属于李家的东西一点点夺回来。

  漠西大营,主帅军帐,祁暮清愣愣地瞧着手里的红布,脸色难看,怎么也琢磨不透。好好的包裹里居然夹带了一片红肚兜,可恨的小夜叉又想捣什么鬼?

  一番苦思冥想,却怎么也猜不透。很是气闷地拆开信来读,与往常一样都是些不关紧的细碎小事。但几次暗亏的前车之鉴告诉他绝不可以大意,那鬼妮子一定有事qíng瞒着他,绝不是闲来无事的恶作剧。

  正在他踌躇不决时,慕容棋笑嘻嘻地摇扇从外面掀帘走了进去。瞧到桌上的凌乱,忍不住促狭地眯了眯眼,贼笑出声道:“哟,试穿新衣裳了。真羡慕,唉,有媳妇的人就是好。”

  “闭嘴,有这闲工夫不如帮我瞧样东西。”

  祁暮清面色难看地将手里的小红肚兜扔给了慕容棋,瞪圆眼看着他,很是郁闷气结。慕容棋先是一愣,等瞧清肚兜上绣的花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兄弟,你越活越出息了。奶娃娃的肚兜,怎你想带在身上讨个驱邪避凶的吉利,哈哈,笑死人。”

  “闭嘴,你怎这么肯定是奶娃儿的?”

  “唉,兄弟呀,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瞧这图案:五毒、老虎,这是寻常人家绣给家里的奶娃儿穿的。延之,看不出来,罗刹将军居然有这口喜好,就是尺寸小了些。

  还是,你qiáng啃了你家的小平阳,她珠胎暗结,你小子却拍拍屁股来戍边了,人家姑娘家臊,只得绣个东西来提醒你。看不出来,兄弟,你一点也不差呀。为兄佩服,厉害。”

  “你可以滚了,再不出去,军法伺候。”

  “啧,真狠。”

  慕容棋丢下这句话,摸摸鼻子,灰溜溜地离开。

  祁暮清心思百转千回,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慕容棋的话虽欠揍,可不无道理。奶娃儿?!孩子,不会吧,真的有了吗?仔细想想肌肤之亲不止一次,尤其是在他快离开京城的时候,借着三分醉意他毫无顾忌地将她从大公主府半qiáng迫地带走硬留在了别院独自陪了自己好几天。

  该没错,那几日的亲密缠绵足以令……该死的,他不在京城,那鬼妮子会怎样处理这事?婚期莫名其妙的推迟,本就令他窝火的厉害。如果算日子,推迟婚期时鬼妮子不可能不察觉这件事。她想做甚么?怀了祁家的骨血,却还没理由地推迟婚期?

  想到这,祁暮清再也没办法坐得住,恨不得立刻打马回京,抓住可恨胆大妄为的小夜叉,狠狠揍她一顿屁股。既然推迟了婚期,以鬼妮子的脾气就该瞒着他这事,这次她又想玩甚么把戏?

  祁暮清感到前所未有的bào躁,越发地摸不清平阳的目的。伸指掐了掐阵阵作痛的额际,想着小夜叉平时的眦睚必报、锱铢必较的xing子,没由来的胸口阵阵烦闷,甚是堵得慌。

  不行,他必须回去一趟。以小夜叉的脾气,她可甚么事qíng都能gān出来。可皇命在身,轻易不可离开,祁暮清觉得自己是笼中的困shòu,快被bī疯了。

  此刻慕容棋老早得意洋洋地找李从让八卦去了,一番添油加醋,凭空捏出了个负心汉可怜女的故事,听得李氏皇亲的嫡公主被人这么欺负,李从让哪里还坐得住,cao起家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闯进了主帅帐。

  听着里面的砰砰啪啪,慕容棋笑眯了眼惬意地摇着扇子,朝围观过来的将士挥了挥手,安抚地笑道:“娘家小舅替可怜妹妹教训可恨姑爷,很正常,都忙自己的去吧。”

  仰首看看蓝天,晴空万里,碧空无云。好天气,好天气!可怜的延之表弟,军法伺候你家表兄,哼哼!你还太嫩了。不错这小子挺有胆,羡慕呀,那只嫩桃花哪天才长得大,看样子,下次回去他要盯紧点了。

  京城濯园,靠窗小憩的平阳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恶寒,抖了抖身子,怜烟细心地拿来件外衫披上,笑道:“公主,今天下雨,天气有点凉。当心!”

  “嗯。”

  摸着半隆的小腹,平阳觉得最近自己越来越嗜睡了,再这么下去,肯定会长胖的。想着,又低首打起盹来。突然,肚里的娃儿调皮地踢了踢,平阳一下子给惊醒了,欣喜地抚着肚皮,眼眶微微泛红。璟儿,娘亲的好孩子。快快长大,快快出生,天知道娘亲有多想你,这一次,娘亲一定会保护好你。

  端着汤碗进来的怜烟,偷偷地勾唇笑了笑,莲步轻移过来,笑道:“公主,汤熬好了,趁热喝。”

  “好,趁着空闲,你和我说说外头的事qíng吧。”

  怜烟愣了愣,低首瞧了眼一脸恬静笑容的平阳,笑道:“四公主吩咐了,叫公主安心休养。其他的事qíngjiāo给她,到现在四公主好像还为斩糙的事qíng瞒着她而生气了。说自己空有了个恶女头衔,赌气说非做好底下的事qíng给你瞧瞧。不许公主你多管闲事,否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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