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一听,脸颊唰的一下红了,马上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奴才知错了……请八爷责罚!”
胤禩轻柔的捋好她额头边柔软的发,见她有些害怕便放下手来,默默的走去桌后。白哥依旧站在原地,低着头不吭声。
胤禩折返回来,修长完美的手间已经多了个小药瓶,见她还低着头,不由得有些莞尔。
他将她手中茶杯取下,又将小药瓶轻轻塞到她手里,径自掀开杯盖又喝了两口蜂蜜茶。
“自己园子里的蜂蜜确实味道与其他不一般……”
白哥看看手中药瓶,抬起视线看胤禩,见他双眼里都是舒展的笑意。虽然还有些病中的苍白,但一张完美的面孔里仿佛汇聚了室内的所有光线般明媚慑人。
“生活里已经有太多苦,所以我们的杯中需要一点甜。”他停了停,捧着茶杯轻轻道。
胤禩用了和chūn园自产的蜂蜜后轻咳竟然真的好了不少,还给园子里的丫头太监们都打了赏。对白哥说没有俸禄之事,虽然实qíng,不过笑谈。他与胤禟私下的产业遍布天下,手中资产富可敌国,只是胤禩的日常生活是从不铺张外露的。身体好一些后的日子,他便开始微服出行。
白哥几乎没有出过和chūn园,服了四年药后也终于停了药,和园中丫头们小厮们一起作伴生活的很安逸,常见之人不外乎九阿哥胤禟,八福晋郭络罗氏也没见过来园里。
夏日几个丫头正在园里洗衣裳,就听院外有小侍卫跑来说有两个小男孩在园外找风筝,看着像宗室人家的,死活不肯走。小丫想起白哥捡到过一只风筝,就想起来叫她。
白哥是书房当差的,本不用做些辛苦的活,但与园子里丫头们相处融洽,常玩在一起,胤禩不在园子时也常帮着洗晾衣服。她一听小丫说也想了起来,便将双手一边在布上擦gān,一边问小侍卫。
“可说是什么样的风筝了?”
小侍卫想了想道:“说是个美人风筝,姑娘可见过吗?”
白哥微微一笑,点点头道。
“那就是了,你出去应了吧。我这就进屋拿出来,是飘到园子里有些日子了。”
小侍卫连连答应,就跑了出去。
白哥进屋褪了鞋子站在椅子上才把风筝从衣柜顶上拿下来,除了棉布落了层灰,里面的美人风筝还好好的,粉面桃腮,崭新如故。
当白哥拿着它走到园门口时,就看到两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站在门口,白白嫩嫩的小脸长的有些像小哥俩,脑后一条黑油油的小辫子,煞是可爱,衣衫打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小阿哥,小侍卫所言不虚。听说西郊附近宗室赐园颇多,想来都是宗室家孩子了。只是小纽子小扣子跟八爷出了府去,只怕是在,也不能把宗室家孩子都认全乎了。
一见白哥手里拿着棉布半包着的风筝,一个黑黑瞳仁唇红齿白的小阿哥眼尖的一下看到就指着她手里,奶声奶气道:“是我的美人风筝!”
另一个小阿哥脸蛋稍微圆些身量矮一些,眉目间与他很相似,也指着风筝说是他们的。
白哥微笑着蹲□来,将棉布揭开把风筝放到他手里。两个小阿哥仔细的检查着看风筝纤尘不染,一点没坏。其中那个红嘴唇的小阿哥看两眼风筝就把目光移到白哥脸上,一双黑眼睛亮亮的,目光始终看着她五官。
“是你拾到我风筝的?”
白哥笑着点点头,便准备站起身。那小阿
163、尘封的往事...
哥的小手马上抓住她衣袖有礼有样的道:
“你还了我的美人风筝,我会赏你的。”说罢便低头去寻自己身上佩玉。
白哥见他小大人一般可爱有礼,心中莫名泛起一种熟悉的柔软来,忙笑着摇头帮他腰间佩玉轻轻捋好道:
“谢阿哥赏赐,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奴婢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旁边的另一个矮些的圆脸小阿哥拉拉他衣袖皱着小眉毛道:
“四哥,天色不早了,要是给福公公发现我们偷溜出来告诉额娘们……”
红唇小阿哥看看天色,目光又看看白哥道:“那我们先走了”
白哥点点头,微微想了下笑道:“两位小阿哥路上小心,要不要侍卫护送你们一路?”
圆脸小阿哥摇摇头奶声奶气道:“我们园子和这很近的,是……”
红唇小阿哥马上打断他道:“不用,你难道忘了,你刚刚还说我们是溜出来……”
白哥见他们小兄弟二人嘀嘀咕咕的甚为伶俐,可爱的紧。她慢慢便站起身来,看红唇的小阿哥还用两只小手仔细的用原本的棉布把美人风筝包好,显得极为爱惜。
两个小阿哥便抱着风筝走了,背影上两条小辫子在背后一动一动的,白哥站在门前目送他们离开后,才带着笑容转身回了园里。
晚上刚准备睡下,窗外大雨倾盆而至,电闪雷鸣间拍打的窗棂,这和chūn园小屋里一隅的安宁显得尤为可贵,但雷电声也让她许久不再疼的头有些隐隐作痛,好一会才过去。
不多时,八贝勒胤禩带着小纽子小扣子回到园子里,不免染了风雨。白哥和一众下人起身来忙活了一气,看着他没好透的身体又染了湿气,实在无奈。
这夜白哥的梦里出现一个看不清长相的男子骑着高头骏马在身后追赶,马蹄声踏踏的急促奔驰,他不知道在喊些什么,让人感到战栗。清晨醒来后,白哥却什么也记不清了,又是安宁祥和的一天。
可不过三日后,一件意想不到的事qíng却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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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狭路相逢...
八贝勒胤禩因染了风雨,伤寒病症复发,太医jiāo待必要卧chuáng休养,而白哥每日亲手在书房院落的小耳房里熬药煎药定时伺候他喝药。
这日正端上药罐熬着药,炭炉却眼看着灭了。白哥忙去换了炭还是燃不着,冒的烟还有些呛人,仔细又检查看了看房里的炭,却发现是几天下大雨时回了cháo气。无奈便只好封好炭炉,出门准备去下人房里取些好炭回来抓紧把药煎好。
八贝勒胤禩此时正在书房卧室内小憩,忽然门口响起急促的叩门声,是小纽子焦急的声音。
“主子!”
胤禩闭着眼睛皱眉应道:“进来”
小纽子推门进来,脸上明显的有些焦急和惊慌,马上回身将房门严实关上,趋到近前躬身报。
“主子,四王爷突然进门了!说来探望主子,正往这边来,奴才们不敢拦,也拦不住!现小扣子引着他往书房来了”
胤禩听了猛然睁开两只眼睛道:“老四?”
几乎同时又立刻道,“白哥在哪?”
小纽子迅速答:“应该是在小耳房里熬药。”
胤禩冷凝着脸,镇定的很快:“你现在就去务必留住她,然后去叫小丫过来伺候茶水。”
“嗻!”小纽子很快合了房门跑出去,出了外厅就绕着隐蔽的墙角奔去耳房,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心急火燎。
小纽子不过离开须臾,胤禩刚刚将盯着房门的目光收回来,门外就想起了越来越近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王爷请上座,容奴才探看主子是否安睡。”小扣子的声音显得恭敬小心,也有些微微的紧张,带着顶戴的额头上渐渐渗出汗来。
“不必”雍亲王胤禛的声音低沉而简练,带着让人感到肃然起敬的气息。“本王自己去看便可”
小扣子见拦不住,腿肚子已经有些转筋,心中正在矛盾,此时内室里传出了八贝勒胤禩的声音。
“四哥来了?”里屋里传出的声音暗哑且带着明显的病态,又极其自然。
“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当值?还不快请你四爷进来!”
“八弟”雍亲王胤禛的目光在屋内迅速的环视后直奔雕花门前,小扣子忙躬身前去轻轻把门推开迎他进去。
胤禩躺在内室帐子大chuáng上,作势yù从chuáng上起来,不住的轻咳。小扣子见了忙跑上去帮他垫起枕头,又帮他轻抚背部。
“四哥……咳咳……不是去了热河侍驾?”
雍亲王胤禛一身石青色亲王窄袖行袍,胸前正龙加上肩头行龙显得熠熠生辉。他一只手半负在身后,一只手自然的垂着,一步步走进屋来站定,待小扣子将椅子搬到chuáng边,他又捋袍姿态庄重的坐下。目光在瞬间已经不露痕迹的扫过了屋内所有陈设,对上胤禩的眼睛。
“我听太医说你病重的消息,便向皇阿玛告假连夜赶回来了。”
八贝勒胤禩顺了顺气,微动了动唇角,漂亮的脸孔上有些黯然,薄被下的掌心缓缓收紧。
“现在世人都知我失了皇阿玛欢心,八弟真是没想到四哥特意来看我……但心里也怕染了病气给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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