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世界苏一遍_甄栗子【完结】(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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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樱瞄他一眼,“你放心,我知道你还没死。”

  宇文沨:“……皇嫂明鉴。”

  “不过迟早也是要死的。”她倚着栏杆,目光沉静地看水里的游鱼,“只希望这一世,你不会再受凌迟之苦,至少死得轻松一点。”

  宇文沨闭了闭眼。

  皇嫂你就直说吧,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

  小剧场:

  宇文沨:当女神变成神婆,我该如何是好?

  宇文泓:考验你忠心的时刻到了!!

  宇文沨:……(深qíng)希望我的死,能让她开心。

  宇文泓:呕——

  宇文沨:……我没有你这样的大哥!

  第85章重生太子の读心术(十六)

  宇文沨没有把闻樱的话当真,在他听来,这就是她在qíng绪不佳时,一时口不择言罢了。然而他也能察觉到她与平日的不同。以往的她,一个简单的笑容便能吸引人的注意,但现在她笑容不再,却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气质,黛眉微蹙,如夜里静悄悄开的昙花,不愿展露人前,只愿与自己倾诉自己的故事。

  他想起近来风言风语的传闻,说太子颇为冷落这位正妃娘娘,二人甚至不在一间房中就寝。他若有所思,只问道:“皇嫂可是心qíng不好?”

  “你如何看出我心qíng不好?”

  “难道咒我死,是让皇嫂心qíng好的表现?”他摸摸鼻子,“这也无不可。”

  “谁咒你死了,我分明是祝福你平安喜乐,真是白长了一对耳朵。”她将鱼食抛洒出去,眸光斜了他一眼,仍自去看鱼池里的游鱼。

  他转而去摸了摸耳朵,“原来如此,还要多谢皇嫂了……”

  傍晚的斜晖散发着柔和而暗沉,映照在她白净的脸庞,使她笼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她袖里露了一截细瓷般的手腕,套了只碧玉镯,搭在红木栏杆上,发出“叮”地一声脆响,将他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宇文沨艰难地飘开视线,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搭茬。

  过了半晌,她忽地转头问:“你怎么还在这?”

  宇文沨:“……”

  他刚要说话,就见她已经站起了身。他下意识伸了手去,刚到一半就缩了回来,“皇嫂这是要去哪儿?”

  她望他一眼,“与你何gān?”

  他一顿,确实,她是太子妃,又不是二皇子妃,想要去哪儿,与他有什么关系?

  但他莫名地放心不下,想了想还是道:“你身边没有婢女跟着,若要走动,还是先与大哥说一声为好,免得他挂心。”

  “啰嗦。”

  她听也不听便顾自抬脚要走,他却用一句话叫停了她。

  “看来确是大哥惹得你生气。”

  她脚下一停,折身道:“这又与他何gān?”

  “是,也不和他相gān。”他不知不觉笑起来,折扇一开,“皇嫂要是想消遣,不如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闻樱轻瞥他,半晌道:“……我可是你皇嫂。”

  宇文沨:“……”

  他看起来像觊觎嫂子的坏人吗?

  是的他像。

  就在他挫败地把一根根扇骨合拢时,原本要走的女人突然站到了他面前。

  “去哪儿?”

  她抿了抿唇,问他道。

  他怀里像揣了只小麻雀,忽地一跃,笑着眨了下眼睛,“去看了就知道。”

  两人去的是宫中另一片静湖,日影西斜,天幕仿如掉了一滴黑墨的笔洗,洇晕开薄黑的颜色,湖面亦泛起粼粼暗夜的波光。四下皆静,连啁啾鸟声都不可闻,唯有风chuī过树梢带起一阵飒飒波làng。

  闻樱紧了紧肩上的披风,见宇文沨远远地双手捧着什么东西,迈着大步向这边走来。

  近了一看才发现是块方帕,里头鼓囊囊地装着烫栗子,咧着小口笑得又丑又讨好,却散发出诱人的食物香气。

  “你去半天,就是为这个?”她问。

  “自然,赏景就得备上点美食,才是人间乐事。”他嬉笑着,空不出手来,就一边飞着眉指挥她,“你拿这颗,口子开的大,好剥……我从宫人那里要来的,他们喜欢在火炭里打埋伏,什么栗子红薯,样样都有,你不喜欢?”

  她没答话,倒是听他的捡了那一颗,果然剥出颗完整的来,细细地嚼咬,只觉口感甜糯,齿颊留香。

  “你吃得也太小心了,半天也只磕破了一点皮,不知道的只当你在吃顶级的美味佳肴,像我这样,大口一点……”他将“鼓包”往袖里一揣,拿了个剥开来丢到嘴巴里,给她示范什么叫大口吃。

  因为示范,动作比平日还要夸张一些,且用生动的表qíng用力为她表演出“这么吃好香”的效果。

  闻樱一下子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宇文沨忽的反应过来,一向厚脸皮的人,难得轻咳了声,刚别过了眼去,却又偷偷觑她。

  她今天一整天都没笑过,与以前的模样大为不同,可哪怕现在笑起来也是不同的,从前她的笑眼弯似月牙,灿烂而狡黠,眼下她的笑模样,仿佛是贝壳悄悄地打开,露出了一道浅浅的fèng隙,隐约可见蕴藏的珠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让人想要守护。

  他不知不觉又看住了。

  她问他:“你说的景呢?”

  “应当差不多是这个时辰……”

  他话还没落,下一秒,天空中忽然蹿起一道烟,随之听见“砰”的一声,大朵绚烂的烟花在夜幕中开放。而后“砰砰”连响,姹紫嫣红的花在天际,将黑黢黢的天空照出一片璀璨的火光。如同最沉闷无聊的夜里,突如其来的惊喜。

  闻樱仰着头怔住。

  “皇嫂你看——”宇文沨正指着对面亭子里的一对人,笑话道,“看把小四他腻歪的,不就是给他媳妇庆生吗,大动gān戈特地请示了父皇,才被准许在宫里放焰火,倒是便宜了我们,白蹭这一场便宜……”

  他说着一转头,蓦然发觉她不知不觉竟然哭了!

  “怎么了?”他手足无措地看着她眼中的泪光,脑中一闪,刹那间想到,她心qíng坏是因为宇文泓冷落她,眼下看着那两人恩恩爱爱,岂不是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他身体一僵,灰心丧气地垂下了脑袋,“我错了,我没想到……我就是想让你高兴一点,”

  “怎么会错了?”她分心看了一眼他,仍旧仰头看色彩斑斓的天空,“谢谢你,我很高兴。”

  话说着,眼泪依旧从脸颊上脉脉地流下来,他越是不解,她反而想笑起来。那堵塞在心里的qíng绪也一点一点纾解开来,就好像那个人完成了某个愿望,心头忽地一松。

  “真、真的吗?”他受宠若惊,疑惑地回望。

  她拭去眼泪,真诚地笑起来,眉弯灿若月牙。

  “真的。”

  他却反而一怔,心里没由来的,竟有些怅然若失。

  闻樱回东宫时,因天已全然暗下来,便拒绝了宇文沨陪同,白日在一起还好说,太晚便不好解释了。但等她快步走到一个拐角时,忽然出现一位内侍公公,看见她就将她拦了一拦,“太子妃留步,皇后娘娘请您移步钟粹宫一叙。”

  她看了看天色,直觉有什么事发生了。

  等到了钟粹宫,看见吴玉贞坐在一侧的时候,这份预感自然而然变成了“果然如此”的心理。

  皇后在上头端正坐着,眉尖蹙起,脸色可以称得上难看。

  闻樱给她请安行礼,吴玉贞倒也站起来对她行了一礼。但皇后不叫她入座,两人一人在堂前站着,一人挨着皇后而站,位置分明,无形之中反而显得她矮了一截,亲疏有别。

  皇后淡声问:“不知太子妃刚刚去了哪儿?”

  她想也没想,便如实道:“在静湖。”

  “做了什么?”

  “四殿下放焰火,我便跟着看了一场。”

  “看焰火?与谁在一起看焰火?”皇后眉眼愈厉,不等闻樱说话,猛地将茶杯搁在高几上,发出一声脆响,厉声道,“太子妃可还知道庄重二字怎么写?近来宫中风言风语甚多,本宫全没当一回事,但今日有人看见你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不成体统,你自己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有人……

  闻樱看向吴玉贞,对方颔首冲她一笑。

  “回母后的话,我……”

  她这边刚起了个头,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唤,随后宇文泓大步流星走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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