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难为/玉貌绮年_朱砂【完结】(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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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huáng听她的话音就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得低头道:“奴婢瞧着竟有些像当初世子妃的那一个,只是被县主摔过了,奴婢瞧得不真切,也没准是看错了……”

  秦王妃呼地站起来,摔掉了手边的茶杯:“他怎么会有——难道——是了!阮家和吴家可不是亲戚么,表哥和表妹……好一个英国公府!”

  姚huáng连忙磕头道:“王妃且息怒。奴婢只是看了一眼,并不敢说就是。万一是奴婢看错了呢?再说,再说也从未见姑爷与世子妃有什么来往,姑爷又是从小就跟县主在一起玩大的,怕是他心里也知道将来一定是娶县主的……”

  “你一个外人,怎会知道他们有没有来往!”秦王妃咬着牙,想起自己的侄子秦岩,那不也是已经订了亲的吗?且平日里也没看出什么蹊跷来,却差点就坏了妤儿的名声!

  “你想法子把那香薰球弄了来!”

  姚huáng吓了一跳:“王妃!姑爷可是县主的夫君。”弄来做什么?要把这事捅出来么?那县主又有什么脸面呢?

  “你不必问,只弄来就是!”秦王妃还要再说,魏紫已经满脸慌乱地进来,“姑爷来接县主,在二门上跟三少爷打起来了。”

  这下连在后头屋里洗脸梳妆的赵燕妤也被惊动了,秦王妃带人到了二门上一瞧,只见赵燕平边骂边打,阮麒只是步步退让,脸上还有两块明显的瘀青,绮年正带着小厮丫鬟们拉架,只是拉不开。

  秦王妃目光一闪,走过去大声喝斥:“世子妃在做什么!乱成这样子,你这家是怎么管的?还不跪下!”嘴上说着,眼角余光却扫着阮麒。

  绮年一怔,没料到秦王妃怎么没头没脑地先冲着她来了,只是她怎么可能听话就跪下?才转身还没说话,秦王妃已经厉声道:“怎么?你还敢忤逆不成?跪下!”

  “王妃——”阮麒顾不上再跟赵燕平敷衍。他这将近一年来都在军营之中摔打,身手大有长进,早不是赵燕平这样公子哥儿的花拳绣腿可比,方才不过是对赵燕妤有几分歉疚,让赵燕平打了出气罢了。这会儿只反手一挡就将赵燕平推到一边,抢上来道:“是小婿不该与舅兄动手,与世子妃无关。”

  秦王妃心里恨得咬牙,只不看他,紧盯着绮年道:“世子没听见我的话?我让你跪下!”

  绮年也有些恼了,反而挺直了后背淡淡道:“不知儿媳做错了什么,要被王妃罚跪?”

  秦王妃冷笑道:“你既然管家,怎么让少爷和姑爷在二门上打了起来,难道不该罚?婆婆说话,你做儿媳的竟敢顶撞?果然是要忤逆了!”眼光瞥见阮麒面有焦急之色,心里已经认定了此事,更加厉声地道,“你敢不跪,就是不孝!”此刻她一头的火气,已经顾不上维持平日里妇孝姑慈的假象了。

  “乱命尚且不奉,谀亲亦非孝道。”赵燕恒大步过来,将绮年往自己身后一挡,淡淡道,“我已叫人请了父王过来,若是父王也责绮儿不孝,我与绮儿一同向王妃下跪赔罪便是。”

  赵燕平一头的火气,闻言立时跳了起来:“父王来了又怎样?难道父王还能容你忤逆不成!”

  眼看着这里剑拔弩张又要闹起来,一个小厮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英国公府来人,请阮世子赶紧回去,阮老太君不好了!”

  第165章吊丧客各有打算

  一场夫妻大闹,以阮老太君过世做了结束。老太君年事已高,听说长孙小夫妻两个动了手,急得不顾自己腿脚不便就要出去看,结果在门槛上磕碰了一下,一头倒在一个丫鬟身上。其实说起来也没有碰到哪里,但人躺下去了就再没有起来,两天之后就去了。

  英国公大怒,将阮麒痛打了一顿,又把当时老太君身边伺候的几个丫鬟拖出去全发卖了。不过这一切都不能挽回老太君的命,英国公上表丁忧,然后为老太君发丧。

  “今儿天冷,世子妃把这大氅披上罢。”如鹂捧了一切青缎面猞猁皮里子的披风过来,看看绮年身上月白的素锦袄,石青缎裙,头上雪白没半点颜色的米珠银饰,心里有些不高兴。这大过年的,正是该穿得鲜亮喜庆讨吉利的时候,却因为太后国丧没过头三个月,又要去阮家吊唁,穿得这样素净。

  小满一脚跨进来,脸上有些担忧:“王妃脸色很不好,世子妃小心些。”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是县主和阮世子吵闹,急死了阮老太君,王妃这脸子撂给谁看呢!

  绮年点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那天怎么回事,打听到了没有?”

  白露忙道:“问是问了,却没人能说明白的,只是听着县主喊什么通房什么香薰球,实在没有哪句与世子妃相gān的。”那天的事,一回想就觉得古怪,秦王妃就是有气也该对着阮麒发,就算是顾忌着赵燕妤还要回阮家过日子遂致迁怒,也不至于一见面就叫绮年跪下,竟像是要撕破了脸再不顾着似的。但这几天她叫丹园里的小丫鬟左打听右打听,始终没有听出这事与绮年有什么相gān处。

  “通房和香薰球?”绮年莫名其妙地重复了一遍,想不明白。转头见小满一脸担忧,不由得笑了:“行了,都别苦着脸,这大过年的。想点好事儿,等太后的孝满了,就给你和立chūn办喜事。”立chūn和小满是已经过了明面儿的,只等着成亲了。

  小满登时满脸通红,小雪在旁边笑道:“世子妃别光说我姐姐哪,人家立夏还来求世子妃身边的人呢,世子妃倒是给不给呢?”

  这下如鹂闹了个大红脸,一跺脚跑了。绮年看着她的背影也笑起来:“哎,这丫头——这要问你,你怎么跑了。”

  立chūn的事儿定下来之后,赵燕恒瞧着立夏年纪也不小了,顺口就说也该替他挑个媳妇,结果回头立夏就找到绮年面前来了,说要娶如鹂。赵燕恒一听就乐了,说好极,这才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倒把绮年闹糊涂了——几时这又成了一对呢?

  如菱在一边乐不可支:“世子妃还问什么问哪,立夏哥哥脚上现穿的棉袜都是如鹂姐姐做的。”

  “真的?”绮年也乐了,“这丫头!东西都给人家做了,怎么临到头儿又害臊了呢?”

  众人嘻嘻哈哈,白露看着一张张笑脸,不由得想起了清明,看着众人都在好笑,低低地说了一句:“不知道清明如今怎样了……”

  绮年看了她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也亏你还惦记她,她如今——修身养xing,日子总还是能过的。”太后去世,不少人明里暗里指着说是清明不祥,把太后“妨”死了。自然,这些人并不是与清明有仇,而是指桑骂槐,冲着东宫去的。金国秀只当听不懂,将清明送出皇宫,放到皇觉寺旁边的甘露庵里带发修行去了。

  甘露庵也是皇家庵堂,有些有罪但不致死的嫔妃都在这里修行,说是替皇家祈福,其实就等于是进了冷宫一样,青灯古佛过一生罢了。不过绮年想,这说不定于清明倒是合适的,她本不为争宠而入宫,如今还能有个安生日子过,比她在宫里横冲直撞然后送了命qiáng。倒是洛红颇出人意料之外,小产之后不知怎么的反博得了太子的怜惜,虽然在国丧之中不好留宿后宫,却是隔三差五就去她殿里坐坐。反而是倒霉的刘承徽,从此再没出头。

  这消息自然是周镇抚送出来的。绮年觉得周镇抚似乎也瘦了一点点儿,不过不敢下确定结论。说起来他也怪可怜的,一个镇抚肯娶一个丫鬟做正妻,那确实是喜欢上了吧,可是人家还不愿意,半道儿又投到太子身边去了,现在又是这么个下场……绮年都替周镇抚难受。

  白露低下了头。她素来觉得清明比她qiáng,得世子信任,能替世子在外头办事儿,但是到末了却落了这么个下场。反倒是小满,马上就要正正经经地出去嫁人了。立chūn上次被世子罚了,但如今管着世子妃的嫁妆,世子妃的两个庄子上的出息他都能拿一成,身家很是厚实了,小满成了亲之后自然还要回来做节气居的管事娘子的,夫妻两个真是……何况是正头娘子,根本不怕有一日会落到清明的下场……白露似乎有些明白,绮年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出去嫁人了。

  绮年到了二门,秦采已经等在那里,秦王妃却是姗姗来迟,脸色果然yīn沉得可以,冷冷瞥了绮年一眼,却没说什么,径直上了马车。绮年与秦采坐了一辆马车,出了府门,秦采犹豫片刻,终是低声道:“嫂子小心些,王妃似是——真的气得狠了。”毕竟是自己的姑姑,虽然她尚未记事时秦王妃已出了嫁,但多少总有几分了解。秦王妃素来以宽容守礼示人,无论如何与人不睦,面上总是过得去。似这样场面上的敷衍都不给的qíng况,那就是真的恼怒了,只是秦采也想不出秦王妃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迁怒阮麒是绮年的表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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