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璋要将表姐自产自销,惊跌了一地眼镜。
三姨娘这下真的悲切了,死活拦着不依呀:儿呀,娘可就指着你了,你大哥二哥都已经订了亲,有个房里人也就算了。你还没订亲呢,小小年纪先有个房里人可怎么好,从身体到亲事到学业,哪里不受影响。儿呀儿,你这是要气死谁呀。
大太太暗笑:现在知道这些了,当初往老娘儿子那里塞得不是挺欢么。
也不想一想,大太太会让一个庶子的表妹勾上自己儿子吗,到时候里外那么一勾达,谁知道会不会祸害人家一房人。当初唐玉琦他老娘那么不慡楚惜惜,都是一个道理。但楚惜惜当初好歹还让唐大太太犯了番为难,而吴三妞,一方面自己的后台背景远没有楚惜惜那么给力,而另一方面大太太又手段特别给力,两下一凑,败下阵来是多么快速啊,还是明璋自己主动的。
所以说呀,实力悬殊怎么好跟人斗呀,这下砸自己手里了吧。
三姨娘泪眼朦胧看着大太太,悔之晚矣。
当然明璋既然已经说出口了,断没有把兄弟想要的人再往别的兄弟房里塞的道理,那到时候传出去还如何说得清。于是基本上,三妞的事儿也就这么定了。
明璋同学还挺有志气,劝解三姨娘道:我知道我还小,现在只是给三妞表姐个名份而已,又不会真怎样。至于学业,儿子正奋发呢。将来一定好好考,让姨娘和表姐享福。至于亲事,谁敢瞧不上咱们,咱们就瞧不上她,我男子汉大丈夫,若是连个女人都收服不了,还怎么功成名就。
反正最后吧,三妞同学从明玫这里搬走了。从此姨娘二两银子的月钱她有了,还另备了两个小丫头,人生第一步,迈得很成功啊。
后来三姨娘又是求老太太作主,又是去求贺老爷作主,大概都无果,最后不知怎么福至心灵地跑来求明玫,就跪在萱香院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帮帮你三哥,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懂事下去,姨娘给你磕头了,你劝劝他,把你三妞表姐找个人嫁出去吧。
大中午,明玫正在chuáng上眯着,得了丫头报告从chuáng上爬起来,穿戴好跑到门口去看的时候,三姨娘额上已经红肿一片。
老太太其实也想过,不然随便找了府里管事儿下人什么的把三妞配出去。奈何三妞头磕得比三姨娘还瓷实,比她还楚楚可怜天可怜见,声泪俱下地表示:明璋当众说出把她收房的话,如今她也在那里住下了,再把她嫁给别人......毋宁死。
明玫这天叫住贺明璋,低声问他:你看不出来她是专门培训过的做妾的专用材料,你看看老家那些人,哪个是她这样的,丰腴细白,润滑洁净。手无薄茧,专攻诗词歌赋?你要收来为妾,大太太高兴的很哩。你本来身为庶子,又无科举出身,寻亲已经不知要如何了,如今再先立贵妾,啧啧,你可真有志气,拯救外祖家于水火之中?我知道你去过吴家,她们生活如何?可是在水火之中?你这样纵容她们好吃懒做到何时?”
明璋很激动:“你们都对我姨娘不好,对我表姐不好,我自己护着还不行么?......”
你姨娘头都磕破了好不好,还护着?收个女人就叫护着?
“......找人把她嫁出去!否则,小心我直接把她卖了。”明玫凶起来,老子手里可是有她身契的哟。
70第70章
吴三妞到底也没有嫁出去。
明玫本来觉得贺石根同学挺好的,大家是同乡啊,也算有共同语言不是。结果一问,首先贺石根堂哥就不愿意,具体问为什么也说不上来,只道:“我反正不要这样的。”也就是说没有理由,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啊。
后来明玫在那次带去西北的三十六个护卫里寻摸,一起出过远门啊,应该有印象啊,万一谁看对了眼呢。结果,很失望,不是没注意到她,就是她自己介绍说她是贺家姨娘,已经私下定了的。谁还敢跟她再生非份之想。现在再提起,又不做姨娘了要嫁人?算了吧,谁知道还huáng花依旧否?咱还是别丢这个人了。
而一方面明玫态度qiáng硬,一方面三姨娘的哭闹甚哀,明璋也开始郁郁的,心里难免嘀咕:他早就想好的两全其美的法子,难道真的十分不妥么?可是三姨娘不就是这样么?不妥在哪里呀?虽然他还是不懂,但心里也到底开始动摇犹豫起来。
过了三两天,明玫这边还没打听明白着合适人选呢,那吴三妞同学来了,跟三姨娘一个作派,也不进门,——话说也不会有人让她进,守门的婆子见了她,直接关了大门。三妞表姐就直接跪在了萱香院门口,在那里哭得凄凄哀哀的,招得过往下人指指点点。三姨娘不来,大太太当不知道,范妈妈报给明玫,于是明玫也表示风太大我听不到,然后翻身脸朝里睡去。
于是吴三妞同学坚韧地在外面哭哭诉诉跪了将近两个时辰,先是以头叩地咚咚作响,期间还晕倒过一回,清醒了之后心一横就朝着院墙一头撞过去,当场血洒萱香院。
——当然撞头是个技术活儿,没有家传渊源的千万别尝试噢(某良品作者友qíng提示)。你不能往门上撞,那是铁板,估记会很疼,你不能撞门墙边框上,那是硬朗朗的棱,一个把握不好就还不了魂了。于是就直接撞旁边灰泥墙上,把墙皮撞下来一层,灰土蹭个满身满脸,多少再蹭出点血迹来糊和在一起,噢,那画面,多么láng狈多么悲惨多么引人垂怜。
还有时机,不是一来就要撞的,也不是一直不撞的,要选在刚刚好的时机撞过去,就在明璋的小丫头过来探头探脑的时候......
于是明璋同学飞奔着冲了过来,少年使了吃奶的劲儿,和几个丫头一起,把三妞表姐连拖带抱地去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就在这个三妞表姐重伤的当夜,两个人睡了。睡了!
谁爬了谁的chuáng已不可考,总之,两人赤身果体,被发现在一chuáng上醒来。
明玫闻知此事,大大地惊诧了——明璋那孩子,他会么他?
总之姨娘之事就这样被座实。三姨娘很不冷静地动了粗,吴三妞同学除了额头红肿,嘴角脸颊也红肿了。就这样顶着半个猪头脸依然嘤嘤嘤嘤地哭诉:姑妈,姨妈,你就是我亲妈,你疼疼我吧,你怜惜我吧,我和表弟,是真爱啊......
也许正如传说中那样,爱这种东西,本来可能没有,但做着做着就爱上了??
明璋在府里姐妹中,好象从不和谁互粉,也就明玫,因为一趟西北之行,倒有过不少jiāo际,主要是被明玫训到无话可说。如今明玫还没说他什么,他自己已经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见着明玫都躲着走。
明玫:切,做都做了还装个屁的纯哪。
一直不理他,他倒自己来找明玫开楼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象个笑话?”
“你不是。”
“真的,你没有笑我?”
“没有。笑话能让人发笑,你没这功能。”
“......”
他只有功能让人生孩子,虽然尚不知此功能有没有成熟。但三妞姨娘明显是觉得够用了的,日夜里缠磨着明璋生孩子生孩子,三姨娘曾为此夜闯过二人闺房,把三妞好一顿打骂。
后来,三姨娘发了狠,说三妞再这般缠着明璋,便真要把她发嫁出去,让她要死也死到外头去。
三妞虽然不愤地大嚷着:“姑姑还不是一入贺府就想着生孩子的?同为姨娘,姑姑不知道只有生了孩子才能立住脚吗?何苦这样苦苦相bī于我。如今不生下孩子,等主母进了门,还不把我任意打卖了,姑姑是我亲生的姑姑,怎的这般专与我过不去!”
但到底也不太敢再明目张胆,从此转入了地下活动。
明璋那娃,大概初尝那什么滋味,正贪恋时候,倒配合着三妞玩得不亦乐乎,时常把三姨娘气个半死。
。。
天大冷起来的时候,老太太病了。本不过是偶感风寒,谁知竟病势汹汹,躺下起不来了。明玫得空便在老太太身边侍疾,老太太也很矫qíng,一会儿不见明玫便叫一叫,于是在某夜里醒来叫了一次后,明玫就很光荣地被委以重任,长驻老太太身边了,连晚上也在老太太身边打了地铺。
她自己本来也体弱畏寒的,这么弄到年底,竟然也病倒了,倒把老太太和贺正宏吓了一跳。
老太太一吓,倒把病吓跑了,自己先好了起来,只明玫,又在病榻上过了一个年。倒也算因祸得福,再不用去学什么才艺了。于是明玫便一直窝过大半个chūn天。
“小姐,你看看可以吗?”司茶问道。
明玫接过司茶手里的纸张细看。信上除了抬头落款就是两句客气话,一句是询问焦家二公子焦恩赞的俸禄收入如何,一句是询问二房众人的生活质量如何。
明玫点头:“不错,就要这样不着痕迹才好。不然若被人知道明璐回娘家要钱,她的脸往哪儿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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