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几个老婆?”明玫弱弱地认真地问道。
这意思,是有在认真考虑了?
挞挞旦笑了起来,“我们糙原不象你们这里,甭管几个老婆,大家又不住在一家,谁也碍不着谁。回头我把糙原重新划分,可以划给你一大片糙地,将来那就是你和你的孩子们的部落,你尽可以在那里自由自在的生活,谁也管不着你。”
“……那倒不错。”是真不错,女人可以自立山头各自为王,这就比大汤只将女人关在院子里qiáng些,“那容我考虑考虑。”说话间又把手上那个簪子的流苏扯了下来,又是顺手往外一扔。
“怎么又扔?”
“蝴蝶都掉了,秃簪带一流苏,不配套,单调又难看。”
说着把光秃得更彻底的金簪又cha回了头上。
“你现在剩光秃一簪,更难看。”挞挞旦道。
明玫听了就取下簪子,折断扔出去一截,另一截拿在手上。
挞挞旦:“这又是为什么?”
“你说难看啊。”
“我是问你为什么折断了,只扔一半。”
明玫:“折断好,让捡到的人无法可用啊。”
挞挞旦也不急恼,呵呵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一路在留线索,可是,到现在他还没消息,那就是坏消息。”
说着他举手敲了敲车厢壁。正前方打开个还没有脑袋大的小窗子,露出半个人的脑袋来:“主子有何吩咐?”
“姓霍的还没有动静?”挞挞旦问道。
“已然带人往大孟城方向追过去了。”那人道,“亲自去的,只带了十个贴身护卫。”
挞挞旦点了下头,那人缩回去了。
“你看,他果然去救别人了。你呢,考虑好要跟我走了吗?”他看着明玫,认真等她的回话。
明玫咽了一口唾沫,迟疑道:“……那你,能不能,让我把儿子也带来?”
178第177章
这边不急不忙地闲话聊天,那边霍辰烨正带着护卫,一队人纵马狂奔着。
huáng莺能顺利躲开名为护卫,其实很算是押送人员的众人耳目半路逃掉,自然也是霍辰烨有意放水。
府里招刺客之后,虽然huáng莺的行为是功是过还两说着,但她武功恢复了却没有告诉他是事实。
那时候,霍辰烨只想把huáng莺送去西北呆着,不管查出来的结果如何,以后都不要再回霍府后宅儿了。否则就会象明玫说的那样,武力值太高,不可控,会让人害怕。
从知道银娘死开始,霍辰烨便觉得huáng莺肯定是被人利用了,不然银娘好端端的如何能横尸街头。细查下来,果然发现连廖家都是被利用的。对手,自然是那战场死敌挞挞旦。
这件事儿,虽然是挞挞旦的处心积虑,但自然也是huáng莺的过错。她不动歪心思,就不会被利用。
霍辰烨自然会怒。虽然那时,huáng莺已经在送往西北的路上了。
说实话她会逃掉,霍辰烨心里隐隐也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以来,家宅不宁的根源在哪里,他不是真不知道,只是宁愿不细想宁愿不知道罢了。
不过知道不知道又如何,这个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女子,功劳苦劳,对他的恩对他的qíng对他的好,他也不能辜负罢了。
虽然招来挞挞旦的人是很可恶,但若说因为这个斩杀了她,霍辰烨自然下不了这个手。他只能松松手,她自己要出走,就不怨他了。
她就真的走了……
不过既然走了,就不会也不应该再回来的了。他容许她跟着他抛头露面是一回事,但她做了逃妾,是另一回事,霍府还是要脸的,他也还是要脸的,她心里当是明白的。
huáng莺走了,自然有护卫要追查一下的,结果却发现,huáng莺被人劫了。
哪怕他对huáng莺有意见,哪怕他心里不当huáng莺是妾室了,但此时出了此事,人家把信儿送他手上了,他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挞挞旦送信儿给他,摆明了阵仗,说自己这边共有护卫三十余人,让他也只许动用私卫,不准大张旗鼓追捕他等,很有些单挑的意思,说等他放马过来较量,看能不能救回自己的女人。
否则,撕票没商量。
霍辰烨心里明白,挞挞旦敢这么大胆不是玩笑。他在大汤生活多年,就着力在人员笼络和地形勘查上,某处的山林密道,有可能比他还熟,手下有各种能人,还有相当一批死士级的忠勇追随者。
当然,这里毕竟是大汤的地盘,他绝不会怕他就是了。
大孟城是个山城,整个大孟府境内都是连绵的山岭。这里也是西北的南防线。常常在山区要隘设置关卡,就极难出入。所以当北辰打过来的时候,为了确保北辰兵马不可能顺利杀向京城,常会在这里设置重兵。
如今当然和平时期,这里的山区又多成了荒山野岭。
挞挞旦就选了这大片的山地,做了和他较量的战场。
霍辰烨一路赶到大孟城,查得huáng莺日前确实到过此处,她甚至有下车在家小脚店里用过餐。不过随即就被一群很彪悍的人带着走了。这事儿看到的人很多,很容易查证。
从收到huáng莺被绑架的信儿到现在,已经三天过去了,才终于发现对方身影。大家少不得都有些兴奋。
在城门口处,霍辰烨亮明身份,安排手下去附近卫所调集人手,以便到时包抄。
敌我对阵,绝对的主场,还跟他讲什么一厢qíng愿的游戏规则呢?
既然发现了踪迹,就绝对不会让他们跑了。这一次,要力争把这伙猖狂的家伙一网打尽。
城守急急赶过来yù招待作陪,有的没的哈拉着,身后忽然一阵马蹄疾响。
专门负责信息收集的属下陈东打马追上来,悄悄告诉霍辰烨另一个骇人的消息:明玫也被劫走了,目前位置不详……
小七被劫走了,位置不详……
霍辰烨的脑袋嗡嗡的,有片刻的不能思考。他打马在原地跑了三圈,飞扬的尘土让人影都快看不清楚。属下都静静立在一边,等着他的指示。
霍辰烨终于停下来,问陈东道:“四散还是藏匿?”
这是江湖上人士惯用的逃匿方法。四散就是在不同的地方预备下外观同样的马车四或八辆,然后同时向不同的方向奔去。到下一站再用同样的方法。有专门的镖局或车行接这样的生意。藏匿就大多是原地窝藏,不留行迹,便是转移也多乔装改扮。
陈东道:“四散,我们人手不够,一时还没定下来夫人现在具体位置。”
“方向?”
“正北。”
霍辰烨:“速查!确保夫人安全。”他本想让人通知各处,不准所有马车通行。想一想又作罢了,若不坐马车,还不知道对方会把明玫夹带在什么东西里面呢。
想着将手中马鞭朝前一指:“走!”然后一甩马鞭狂奔了出去。
huáng莺就在前面的丘陵之中,他不可能先奔别处……
小七,你那么机灵,可能想出办法来?千万保全自己别吃亏才好……
这一战打得非常激烈,霍辰烨这边十多个人,遭遇了对方二十多人的围攻。霍辰烨带着属下死拼,终没有放出约好的信号弹召集附近卫所帮忙。
小七还在他们手里。他这里不讲规则,小七危矣。
……
huáng莺被救出来的时候,十分的láng狈。据说因为她有功夫,所以对方对她很有戒心,不时将她绑于马后飞奔拖拉一阵,待她施展轻功到jīng疲力尽才绑起来扔车里。一路如此。
huáng莺见到霍辰烨,便用她那双脉脉含qíng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她泪流成河,泣不成声。
“你到底,还是先来救我了。”她说。几日流汗缺水,让她的声音嘶哑难听,但她觉得这句话,饱含了她所有感qíng。
周围跟着的属下闻言互相看一眼,迅速扯缰退开几十米。
霍辰烨坐在马上,满身血迹,发丝凌乱。以少胜多的结果是,他这边几乎人人带伤,而对方见僵持不下,四散逃开。
霍辰烨脸上有着隐忍的怒气和焦急,问道:“可有受伤?”
huáng莺脸上尚眼泪纵横,闻言就绽开一个美如昙花的笑来,她轻轻摇晃着臻首,软着嗓子道:“不曾,妾身不曾受伤。”她的男人啊,从来嘴硬心软。说什么永不许她回京,严重得好像永不相见似的。可他还是会关心她,还是舍不下她。
huáng莺心里又软又甜,忽然觉得这一场罪,受得真是万分地值得。
却听霍辰烨又问道:“小七现在何处?”
huáng莺轻轻摇摇头,道:“妾身不知……”
一句未完,就见霍辰烨夹马要走。huáng莺忙深深地吸气,积攒了所有的力量,猛地纵身一跃,跳到了霍辰烨的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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