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紧紧抱着他的腰,贴上他的背,感觉他的气息,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汲收他身体的温暖。毫无防备地,忽然就被霍辰烨反手揪着臂膀扯了下去。
huáng莺落在地上,惊异不定地看着霍辰烨。
“huáng莺,你心里清楚,从你逃走那时起,你便不再是霍家人。你以后与我再无关系,所以请你自重些。”
“烨郎!”huáng莺呆住。
霍辰烨再不理会,打马就走。
huáng莺施展全身的力量,运起轻功拔腿急追,一边也顾不得再细诉什么衷肠,只捡最要紧的扬声大叫着道:“七年的恩义就这么说断就断,烨郎,你如此狠心?那许多年月,是谁陪在你身边,是谁替你挡刀剑?是谁舍命救你于危难?……”
狂奔中的霍辰烨忽然猛的一扯缰绳,调转马头向着huáng莺的方向又疾驰回来。
huáng莺见了,心中不由一阵狂喜。她就知道,她的救命之恩,他从不曾忘。她停了步住了口,含笑望着霍辰烨,静等他来揽她上马,双双归去。
霍辰烨打马奔到近前,止了马,坐在马上看着huáng莺,冷冷道:“让我们把话说清楚。huáng莺,你救我三次,我从不曾忘。上一次,你引刺客入府,差点伤我子嗣,我饶你一次。你自己心怀不轨yù伤我妻,我再饶你一次。这一次,匪类劫走我妻有没有你的功劳,我会查清楚。但你自作自受落入贼手,我伤了这许多弟兄,拼死救你于危难之中,已然还你一命。
所以,我还完了。从此之后,你没有救命之恩可用。
这些年你跟着我,不过两厢qíng愿。实际上,是你自己主动了很多年的结果,你怨不得我。只是huáng姑娘本事大,我霍家容不下你这样的大菩萨。如今我们恩怨两清,以后就相忘于江湖吧。再见乃路人,huáng姑娘不要再试图和我攀亲认故才好。”
说完扭转马头,打马又走。
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让huáng莺反应不及,傻怔无语。等霍辰烨奔出一段距离来,才忽然明白过来。她左右看了看,忽然抓住了一位后面赶上来的属下的马尾,跟着一路狂奔。
这一招,这几天倒是被练出来了。
那属下扭头一看,也不敢打马加速,只好往旁边的兄弟马上一跃,把马让给了huáng莺。
huáng莺便一路高叫着霍辰烨追了上去。
“烨郎,我若说,我挑衅廖家,只是因为我自己真的气愤,你信么?”
“不信。”
“我若说,那天刺客入府,我只是见刺客那么厉害自己心里也害怕了,怕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儿,才会去救小少爷,才会想乘机到少奶奶面前去立一功,你信么?”
“不信。”
“可那天刺客入府,并没有攻向少奶奶,你为什么不认为是少奶奶故意和北辰人合作,以yù引来我好除掉我呢?那箭扇,明明是北辰人的东西,少奶奶却有,不可疑么?”
“一派胡言。”
“你反正就是不信我就对了。”
“是。”
“其实你也不确定我一定有错对不对,你只是厌烦我了对不对?我知道你不想要我,都是为了她!因为有我在,她就不高兴!可她除了一个所谓高贵的出身,其他的方方面面,不过是个无能的贱人……”你凭什么就那么喜欢她,你为什么就为了她不要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huáng莺很想一句句的质问,却在她骂出“贱人”的时候,霍辰烨忽然扬地马鞭抽了过来。
他一鞭毫不客气抽在她身上,然后一扯一带,把她摔落马下,口中喝道:“何方大胆女子,胆敢rǔ骂我妻?再有下次,定不饶你。”
言罢也不看她,策马扬长而去。
他抽她?他问她是何方女子,他是当真要与她成为陌路了吗?他当真,要与她相决绝吗?
huáng莺忘了痛忘了哭,只不敢置信地看着远去的身影呆立很久,然后慢慢蹲下、身去,嚎啕大哭起来。
。。
正北,狂奔,几日几夜不眠不休,终于,有人发现了一只滚落道中的珠子,殷红水润,如离人泪。
那是明玫袜带上的一颗坠子。
霍辰烨捏着珠子,道:“让八个方向的人都撤回来。她沿这条路去了。”
就算挞挞旦想故布疑阵,也不会想到用袜带坠子。
只可能是明玫。
霍辰烨捏着珠子,四处扫瞄着,好像明玫就会在旁边哪里忽然出现似的。心里不知是踏实下来了,还是更觉悬心了。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集中了几路人马紧追上明玫的时候,看到的是那样一副景像。
179第178章
那是一片避风向阳的平缓山坡,坡上是大片大片绒绒的枯糙,还有些不知名的耐寒的绿色植物,零零星星点缀其间。
明玫身上披裹着厚厚的白色皮毛长衣,一手向后撑着地,一手随意搭在膝上,嘴里叼一根绿绿的糙叶,正懒洋洋坐在糙地上晒太阳。
四野无声。谷底,一辆马车静静停在那里,偶尔有马响亮的喷鼻响起。
远处,挞挞旦在一片山坡上奔走着,正四处采摘着鲜艳的花朵。
一切是那样的自在悠然,静谧而安适得让人觉得不真实起来。
霍辰烨带着他的私卫四人伏在山坡对面的小山梁上,看着对面坡上的小女人。分散出去的人大多还来不及赶到,还有几个人,被他派去调集卫所的兵士去了。相信他们过不了太久,就会带着人从四面包抄过来,将这里形成合围之势。
对方qíng况不明,多拖一刻明玫就多一分危险,霍辰烨等不及大部队来,就自己冒险带着人悄悄摸了进来,于是他现在的位置并不太妙。
山坡后有更高陡的山崖,包括他现在所在山梁的后面,也是一座陡峭的山峰。如果对方在高处设伏,用qiáng弩攻击,他们别说救出人来,只怕会全军覆没也不一定。
糙地周围看不出有伏兵,而周围更高处,也不见有异动。
明玫身为ròu票,完全没有ròu票的自觉,那么悠然自得倒也罢了,连挞挞旦也敢这么独身行动,这实在不合qíng理。
霍辰烨他们不敢贸然冲出去,只能静静等着。等对方有人bào露出隐蔽地点,等援军到达。
霍辰烨盯着明玫细看,见她忽然微微仰头打了个哈欠,眼睛便显出些润意来,估记懒猫犯困了。然后她抬眼四处看了一下,就起身往坡下马车走去。——其实两人相距甚远,霍辰烨并不能完全看清楚她的表qíng,但他觉得她应该就是那个样子没错的。
说不清什么原因,霍辰烨心里微微有些不自在。
他辗转追奔,不眠不休,连日里担心不已,心急如焚,就觉得,她至少也该憔悴些不安些才应景吧?虽然他也希望她没吃苦没受罪安安生生的,但在绑匪手里太过安生了,太过毫发无伤了,又让他觉得莫名的不慡快。
那种奇怪的感觉,让他心里有些沉沉的。还有他原来一直觉得怪异的,北辰人对明玫的友好态度,都如浮漂一般,在脑海里起起落落,按捺不下。
那边挞挞旦见明玫往山坡下走,就挥舞着手奔过来,把手上那一小束采摘的野花递给她。明玫接过,放鼻端闻了下,很清香嘛,她微微笑了笑,轻轻点了点下巴表示赞赏。
那模样,竟有点儿女王的范儿,挞挞旦看着就朗声笑起来。
这边霍辰烨紧紧握着手里的长弓,计算着she程,很想一箭把挞挞旦即刻灭掉。
而挞挞旦混然不觉这危险就在不远处等着他,他一副很快活的样子,在糙地上撒着欢儿的跑起来,边跑边大声对明玫道:“我们那里的糙地,比这里的好上一百倍一千倍,大片大片,连绵不断,一年四季都有美丽的花盛开。将来你跟我在那里生活,保管你日日心旷神怡。”
明玫笑着点头,脚下不停。她真心晒得困了,想去马车上睡一会儿。
只听挞挞旦又道:“你以为我会白咬你一口?你身上早就印下我的印记,你早就是我的女人,只不过那个不长眼的笨蛋娶了你罢了。现在物归原主,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以后只管开心快乐地跟着我就好。”
明玫顿觉奇怪,她止住脚,回头看着挞挞旦。他怎么忽然说起这些来了?
“不过我虽不计较姓霍的,却想问你,在河边的时候,那个你趴在他身上,又是摸他胸又是摸他脸的男人是谁?长得很俊美啊,是你的护卫么?你跟他什么关系?以后可能断了?”
明玫心道糟糕,这货忽然发疯说这些鬼话,好像是故意说给什么人听的似的。
应该是霍辰烨追来了吧?是他没错吧?
她qiáng忍着没有抬头四处张望,甚至微微低了头,掩饰脸上的qíng绪。挞挞旦这段时间待她是不错,不过霍辰烨来了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分分钟可以把剑横在她脖子上以做要挟,现在这般挑拨离间自然也没安什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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