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知道……妾身不知道!”郑侧妃被他凶狠的目光吓到了,他一步一步地接近,她只能一步又一步地后退,“妾身不知道啊,真的不是我,我……”
“你当初也是这样害了阿盈,是不是?”宣王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拎了起来,“因为我只喜欢阿盈,所以你嫉妒,你吃醋,你要害死她!”
郑侧妃被他拎离了地面,脖子被衣襟紧紧勒着,完全无法呼吸。
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开宣王的手掌。
胸肺一阵阵地痛,却怎么都比不上心里的疼。
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面目扭曲,让她爱了半辈子的男人。
算了,虽然心有不甘,但能死在这个男人手上,也算是这半辈子的辛苦得到的最后的好处。
她惨然一笑,不再挣扎。
“父王请松手!”
就在她的意识渐渐离开身体之时,她突然听到了世子妃的声音。
世子妃不是正在燕然居里晕着?怎么会来到冯氏的院子里?
脖子一松,大量的空气重新灌入肺里,郑侧妃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的奶嬷嬷哭着将她抱在怀里,连声叫着小姐。
郑侧妃艰难地抬起头,看见燕然居里的丫鬟秋桐正抓着宣王的手,是她,是这个小丫鬟救了她。
“父王,您先消消气儿。”
然后,她就见到本应该在chuáng上躺着昏迷不醒的世子妃沈氏施施然走到宣王的身前,面色红润,行止如常。
宣王正在气头上,正要将郑侧妃掐死之时,突然被个小丫鬟格挡开,他抬起脸,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事qíng还没查清楚,父王若是将侧妃掐死了,将来怕是会后悔。”蕙如的脸上看起来平静,眼底却有熊熊的火在烧。
“先拿个椅子来,请父王坐下。”随着她的吩咐,跟在她身后来的几个丫鬟到了内院里,搬了三张椅子来。
宣王,世子妃各坐了一把。
蕙如点点头,紫微上前,将郑侧妃也扶着坐了下来。
“人都到齐了,开始问吧。”
听着蕙如平板无波的声音,跪在地上的冯氏抬起了头。
“冯姨娘,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来,会好端端地坐着,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蕙如脸上闪过一丝讥讽,“真是抱歉,怕是要让姨娘失望。我的确没事,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事。”
冯氏怔怔地看着她,缓缓摇头说:“世子妃,您在说什么?”
蕙如招了招手,立刻有人上前来,拿水的,拿扫帚的,将洒在地上的酱料清洗gān净。
“冯姨娘,紫鸢青萝花的确十分难得,它与木樨香相冲也是只有滇南人才知道的。”蕙如淡淡一笑,“可惜啊,这法子我一早便知道了。”
冯氏浑身一僵,只是垂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qíng。
“从你让清河给我送香包起,我就注意上你了。”蕙如看着她,摇头说,“你一定觉得自己做得很好,一点破绽也没有吧。”
蕙如转头过去,问范妈妈:“都拿到了吗?”
“是的,世子妃,已经将人捆起来,塞住了嘴。”
“很好,你将这里清一清,不相gān的人都赶到外头去,再将人带过来。”蕙如冷冷地看着冯氏,“清河是你亲生的骨ròu,居然也不惜拿来利用,甚至还要用她的xing命嫁祸于人,你这样的毒妇真是禽shòu不如。”
宣王握紧了拳头,听着儿媳一句一句,恍惚间觉察到了什么。
不多时,外头有婆子架着绑成粽子样的喜鹊进来,还有个婆子拖了辆小板车,车上放着四盆盛放的紫鸢青萝。
“父王院子里,一共是四盆花,现在都在这儿了,请父王和侧妃上前看一眼。”蕙如伸出一只手,示意他们上前,自己却还是端坐着没动。
宣王站起身,走到花盆前。
紫鸢青萝枝头上繁花点点,但还是能看出有几处花朵被摘过的痕迹。
“喜鹊?”郑侧妃看着被绑在地上,口中“呜呜”作响的丫鬟,惊愕地站了起来。
“侧妃先别急着拿了她嘴里堵着的东西。”蕙如冷冷地看了喜鹊一眼,“小心她开口咬了你。”
听了她的话,郑侧妃身子一抖,将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这上头少了几朵花。”宣王指着空着的花头说。
“都在这儿呢。”范妈妈拿过了一只匣子,打开盒盖,几朵凌乱的花露了出来,“被这小蹄子摘了,藏在侧妃的枕头下面。”
宣王看了看这花,又瞧了瞧绑着的丫鬟。
冯氏嘶声叫道:“正是,喜鹊是侧妃的人,这花又在侧妃那里,定是侧妃让她将花混在木樨酱里头了!”
蕙如冷笑了一声:“冯姨娘,你耳目倒聪慧,父王在前院请人检定花糙时,你好像在后头待着吧。是谁告诉了你这花跟木樨混在一起就有毒的?”
冯氏噎了噎。
“还有,你那罐子里的花,可未必就是这几盆摘下来的吧。”
宣王心里当然有数。这匣子里的花花色鲜艳,花瓣饱满,一看便是摘下不久的。而郑侧妃分木樨酱都是多少天前的事了,这花怎么可能是这花盆里头摘下来的?
“你弄的花汁可不止木樨酱里有。”蕙如看着她,“你给顾嫂子的石蜜里头放了那么多,这么几朵花哪里够用?”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气到爆炸!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在网上骂人。
☆、第161章何谓恐惧
161何谓恐惧
冯氏的身体轻颤,只觉得有如寒冬腊月里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却还是咬紧了牙关。
“世子妃您在说些什么?没凭没据的,怎么可以胡乱构陷?婢妾可从来没给什么顾嫂子石蜜。再说了,这花这么稀罕,婢妾能从哪里得来这些花?”
“你当然弄不到,不过她能。”蕙如纤纤食指一伸,正指向喜鹊。“把嘴里的东西拿了,听她怎么说。”
范妈妈上前,将堵在喜鹊嘴里的布巾拔了出来。
喜鹊立刻大声喊冤枉:“侧妃,侧妃,您救救奴婢啊,这些婆子疯了一样,什么话也不说就将奴婢给捆了来,奴婢冤枉,奴婢什么也没做过啊!”
喜鹊在郑侧妃身边服侍了多年,她一向觉得喜鹊这丫头忠诚可靠,人也机灵,听她这么一说,便不由自主地去看蕙如。
“没做?那你告诉我,这花怎么会到了侧妃的枕下?今天王爷和侧妃在前院检视花糙之时你还在一旁伺候的吧,之后去了哪里?今天不是你当值?”蕙如声音柔软清亮,明明说话的声音很温和,却会让人听着心里发紧。
“喜鹊,一个月前你在东前门大街上买了一座二进的院子,是记在你哥哥名下的。我已经找人查过了,拿了钱去办户纸的是你自己。你倒跟我说说,你一个丫鬟,每月月例不过三两银子,何来这四百五十两银子买得起那样好的一处宅院?可别说这是你哥哥买的。你哥哥三年前便去了西北军中,那一点军饷别说买得起宅子,就算有这么多银子,也很难找到人带回来吧。”
喜鹊脸色发白,闭口不答。
“这几天你何时出府,见了什么人,都记在这里,”蕙如一扬手,一张纸轻飘飘落在喜鹊面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几天,正是她出去拿紫鸢青萝花汁的时候。这种事,她不放心jiāo给别人做,都是亲自动手,每回都小心地看着有没有人跟在身后……没想到还是被世子妃的人盯上了。
“你在前院见到王爷晕过去,知道双花之毒的事发,于是悄悄溜回正院,摘了几朵花藏在郑侧妃的枕下,又来与冯姨娘商量,要将这事嫁祸给侧妃,议定之后,你便回去。”蕙如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冯氏,满眼的厌恶,“你大概是想要怎么样将这祸水东引不会令人疑心,又能一击致命,直接将侧妃除去。”
蕙如顿了一顿,才慢慢地说:“于是将主意打在了清河的身上吧。你是不是想着,如果清河死了,侧妃就绝无出头之日?清河是给我做了不少糕饼不假,可都是你给的料,你教的做法。将来事qíng泄露,她也一定会产生疑心,于是你就想着索xing将这隐患也除去了,是不是?”
冯氏哭了起来:“世子妃您莫这样血口喷人!清河是我身上掉下来的ròu,我怎么可能……”
“够了!”蕙如一声厉喝,“你闭嘴吧,听你说话我都觉得恶心。范妈妈,将人带上来!”
一个粗使的小丫头被带上来,给坐着的宣王、侧妃和世子妃都磕了一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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