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_甄栗子【完结+番外】(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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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她宫里的内侍之过,那就是她御下不严,但是如果和别人有牵扯……

  而后皇后再三审问,他仍是一口咬死是偷懒之过,直到与他同屋的太监揭发他收受了贿赂,是有意为之,他狡辩了几句方默然承认。

  众妃好生一惊,目光在云露身上走了一圈。

  要知道,虽然是皇后宫里的人,但如果是皇后所为,那只须吩咐而非收买即可。当然,也有可能是障眼法。

  “那是谁收买了你?”皇帝刚刚一直在旁边闲听皇后审问,如今忽而轻笑发问。

  小太监一副豁出去的模样,答道:“是妙修媛宫里的良辰姑娘给了奴才三十两银子,说是让奴才在值班那天偷懒不gān活儿就成了。奴才想着只是偷个懒,罚也罚不重,为了银子就应了。谁知道竟是要陷害锦昭容,都怪奴才轻信了妙修媛。”

  他话里很有几分埋怨,一看就是惯常偷jian耍滑之人。

  临了那句更是无耻,好像在说他相信了别人,是别人背叛了他,他为了银子偷懒的行为毫无问题。

  后妃们一时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竟有这样的奴才。

  是不是妙修媛做的不说,就算是她做的,这个奴才是什么身份?哪儿有资格说这等话。

  “皇后养出的好奴才。”皇帝眼里燃了一把幽冷的火,淡笑道。

  皇后才刚还对锦昭容淳淳教导,说她教导出的宫人不守规矩,如今立刻就让自己宫里的人下了脸,面上当即一阵火辣辣的难堪。

  她气急,既是拿到供词,便立刻就要将这奴才拖出去杖毙,抹杀掉这个让她丢面子的存在。当然,还有没有其他私心暂且不论。

  皇帝倒没开口,结果这小太监还不依不饶,又添了几把柴,把过错都推到云露身上,自己是无辜受累的,还道皇后赏罚不分明,什么都敢说。

  即便事实真是如此,这些话也不该由他一个奴才来说。

  饶是皇帝一贯冷静,此刻也动了真怒。

  只有自听他污蔑自己起就闭口不言的云露,此刻轻笑问:“你一心求死?”

  小太监本是被人往外拖,正在挣扎,一怔之下停了手。

  皇帝心绪转动间,森冷一笑:“李明胜,这奴才嘴巴不gān净,给他漱漱口。”

  后妃犹自怔然疑惑,李明胜熟知皇帝的心意,嘱咐小内侍去外边空地里铲了一小桶雪,当着满殿的后妃,就给他塞进嘴巴里去。

  小太监大惊失色,他原不过假意挣扎,此刻才真正想脱开那力道。

  但是他又怎么挣得过按住他的大力宫人?

  雪是寒极而灼,没过一会儿,他口舌、喉咙、五脏皆寒冷道极致,开始灼烧起来,由内而生的痛楚,即便他痛捶外身,也无法解决。但这痛又不能让他昏过去,他被冻得瑟瑟发抖,终于乖乖趴伏在那里。

  后妃穿着厚实的冬衣袄子,手里窝了火炉,此刻见他qíng状,莫不是颤了一下,好像是自己被灌这满桶雪。

  “说罢,是谁指使的?”皇帝喝着暖茶,舒适些许,轻快发问。

  “是钱丽仪。”小太监惊惧地看着旁边还未尽的雪,噗出几口嘴里残余的,一头磕到底。

  钱丽仪惊跪在地上,当即喊冤:“皇上,这个奴才颠来倒去,说得话不可信。”

  “你说不可信……”皇帝笑,“但是朕觉得可信,你说怎么办?”

  “皇上――”钱丽仪素来心思细密,此刻方寸大乱,全然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怎么小太监指认妙修媛的时候皇上不信,愣是审到他改口,如今他一指正自己,皇上就信了?

  “钱丽仪莫急。”云露婉婉一笑,启唇道,“臣妾是有证据证明此事非臣妾所为,因而皇上不怪罪,若是钱丽仪也有证据,想来皇上亦不会怪罪。”

  皇帝笑觑她一眼,懒靠在椅背上,无可无不可地冲那些疑惑地后妃点了下头,以示确实如此。

  其实两人并没有串通过,只是她说有,皇帝自然知道她不是胡乱开口。

  云露琢磨皇帝的表qíng,总觉得他今次确实要罚钱丽仪,因此顺着他的意思说话。

  讨好皇帝是一门艺术,谄媚奉承是最下乘,处处体贴周到是第二等,最上乘的就是在合适的时机,顺应皇帝心思而行,为他分忧解劳。

  他心qíng愉悦,自然怎么看你怎么顺眼。

  “这位小公公本是说收了臣妾三十两银子才听令,可是?”她问。

  后妃皆是点头。

  “想来那银子也能从屋子里搜查出来。”她一笑,慢条斯理地道,“可是我有个古怪的习惯,打赏、或者说是收买宫人时,所用皆为金叶子,从不用普通的银子。”——

  ☆、60、禁足

  ……

  后妃有片刻的无语,随即想站起来掀桌走人。这种怪癖,真的不是炫耀吗?

  想想也知道,对方是什么家世,进宫门的时候说不准连一片金叶子都拿不出来。如今爬到从三品的位置,竟然已经可以用金叶子打赏下人了。

  何等豪奢!

  其实这事如果是放到淑妃或者锦昭容身上,她们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感触,只因想到这位妙修媛曾经的落魄,此刻对比起来才格外触目惊心。

  皇帝轻咳了一声。

  他也不曾想到,她会用这件事当做证据。虽然听来有些儿戏,不过用起来确实巧妙……

  她们不知,云露不止是赏金叶子这般大手脚。她经过几番周折换洗了那些背景不gān净的宫人。但谁知进来时gān净,转眼会被谁收买了去?

  因此她财大气粗之后就下令,凡是有人用金银收买,可报到自己那里,自己出双倍“赎回”。或是有难以解决的问题,也可以寻求帮助。当然,若有人撒谎,那下场不言而喻,很是惨烈。

  面子有,里子有,金银财宝也都有。

  久而久之,宫人自然死心塌地。

  云露倒不怎么心痛这些钱,她知道,后宫生存没有qíng报网络万万不行,然而她比别人来得迟,要想建立自己的qíng报网,最快的速度就是砸钱,先勾住人的胃口,然后再慢慢收服。

  即便人心难测,也偶有假意投靠的,但也不能因为担心背叛就毫无作为。

  “钱丽仪还有何话要说?”皇帝轻描淡写地问道。

  经云露这一搅合,连带钱丽仪的思路都被带进了沟里,百般思索竟是想不到如何为自己开脱。

  淑妃目光晦暗不定,在她和汪婕妤身上轻飘过,向皇帝道:“虽有人证,但这个内侍狡诈多诡,口供不足为信,且没有物证,到底不能定罪。”

  “依淑妃所说,三十两银子不算物证?”皇后淡声问她。

  “搜出银两,只能说他确实被人收买,至于收买他的是何人,不可糙糙定下。”

  皇帝扬唇一笑:“那依阿钰的意思,幕后的主使是谁?”

  他唤出昵称之时,皇后的厉眸就如刀锋划过淑妃的脸,后面的问询更加重了皇后眸光中燃起的怒火,淑妃眼皮一跳,含笑依旧。

  “臣妾岂敢代皇上、皇后娘娘行事,只因臣妾觉得其中尚有疑点,方提出供皇上和娘娘参考罢了。至于主谋是谁,臣妾亦不曾得知。”

  皇帝私底下两指轻轻一磨,似在思索,须臾后缓缓笑道:“那就再去搜查,看看房间里除了白银,还有什么能东西可以作证。”

  李明胜抢在皇后前面躬身应喏,即刻吩咐小内侍去搜查。

  果然搜出一支钱丽仪曾戴过的玉镯,这下人证物证俱在,饶是淑妃想保钱丽仪,也无话可说了。更何况她此刻亦看出皇上的意思,恐怕是铁了心要治对方的罪,多说无用。

  她进言,不过是不能让跟随她的人寒心罢了。

  钱丽仪在被搜出玉镯之时脸色一白,惊诧至极,却张口说不出一个字。

  她不蠢,知道眼下无论她如何喊冤,都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也不可能以她的话来赦免她的罪过。心如乱麻之时,只好先行沉默,以图后谋。

  既已盖棺定论,如何惩治又是另一番考量。

  这件事可轻可重,往轻了说,她只是收买了一个宫人让他偷懒罢了,毕竟谁能保证锦昭容一定会滑倒?往重了说,有陷害锦昭容的意图,就是谋害皇嗣,这种念头一旦昭告于人就是重罪。

  殿内沉闷的气氛弥漫,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皇帝方撩袍起身,信口道。

  “先禁足,如何论处再行决定。”

  众人面面相觑,皇上才刚还咄咄bī人,这会儿却又手下留qíng,委实有些古怪。不过这件事确实难办,如果锦昭容出事,那打入冷宫是跑不了了,偏偏对方毫发无伤。

  钱丽仪到底是正三品的掌宫娘娘,想来皇上还是有些头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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