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_甄栗子【完结+番外】(76)

阅读记录

  淑妃深吸一口气,冷笑将几上的茶杯扫到地上,凝眸盯住汪婕妤,吐字道:“愚蠢。”

  茶杯碎片四溅,险些割到汪婕妤,嘉兰体贴询问她有无事,让小宫女将碎片扫走。

  汪婕妤好一阵惊慌失措,没听到嘉兰的询问,忐忑中忍痛下跪。她刚刚在钟粹宫门外跪了那么久,膝盖冻得麻疼,虽已换过衣裙,仍是觉得刺痛不已,寒凉浸骨。

  但见一向温婉可亲的淑妃动怒,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也就顾不得了。

  “娘娘息怒!臣妾、臣妾也是为娘娘好啊……”

  “哦?”

  “锦昭容本就十分得宠,如今又怀有龙胎,近来已是频频对娘娘不敬。倘若让她诞下皇子,恐怕要跃至四妃之尊,危及娘娘的地位。臣妾只是想替娘娘扫清障碍,绝无私心……”

  淑妃蹙眉,淡道:“本宫怎么不知道,你何时有这样的手段,陷害不成,还能让别人给你背黑锅?”

  汪婕妤有一瞬间的迷茫,唯唯诺诺地道:“臣妾不知是怎么回事。臣妾也知道自己愚笨,因此设计之前曾去问过钱丽仪,她教臣妾,万一那个宫人被问责,能用偷懒的借口盖过就罢,如若不行,就指正妙修媛,而后激怒皇上求死。那小太监是臣妾的人,让他死他也不敢不答应。”

  谁知道后来小太监被皇上抓着改了口,竟还一口咬定是钱丽仪唆使。

  淑妃没再看地上跪着的人,先将今天的事细细推敲一番,再想到朝堂上的动静,不免另有想法。

  钱家家主,也就是钱丽仪的父亲是只老狐狸,一向喜欢坐山观虎斗,不肯站位,也等于是中立一派。因此自己当初才会拉拢钱丽仪,也算是顺应圣心之举。

  如果她所思没错,那今次之事,恐怕是皇上所为。

  也许他一开始并不知道汪婕妤她们的打算,不过是借题发挥。

  毕竟无论是临时改口供,还是突然搜查出那只玉镯,后宫上下,除了皇后,也只有皇帝可以做到了。

  倘或不是钱父做出什么事惹恼了他,就是他眼下要用吏部,想bī迫钱父站位。

  想要重拿轻放,就要拿出点诚意来。如若不肯就范,钱丽仪在永宁宫里关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

  “起来罢。”淑妃大略想清楚其中关窍,叹了口气,抬手让汪婕妤起身。

  汪婕妤犹自不安,“娘娘……”

  虽然不是她的错,但是淑妃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而是痛惜道:“今次念在你是一片忠心的份上,我不想罚你,且当务之急是解决素贞的危机,怪你无用。但你须得切记,以后做事万万不可莽撞。最好能先与我商量,我也可放心些。”

  汪婕妤垂泪感念,恭敬应是。

  锦昭容倚在chuáng头,火红的蔻丹剥下金橙色的桔皮,相称艳极。但她面色却有些微发白,青丝披散,有一种别样的艳丽。

  “娘娘……”南枝端来安胎的汤药,将桔皮接在手里放去一边,准备服侍主子喝药。

  锦昭容将药碗推拒一边,摇头不想喝。

  南枝低眉道:“娘娘何必难为自己,今天的事,皆是奴婢的错。如果妙修媛叫那一声时奴婢不应,就不会脱离娘娘的安排了。”

  “算了,本宫也没全然寄希望于此事。原是知道汪婕妤那个蠢货要害本宫,才想将计就计推到云岫阁那位身上。想着恰好出了小梅那个贱婢叛主的事,如果运作的好,少不得两件事都能推到她头上,谁知她反应快,又有皇上给她撑腰。”她终是接过药来,舀来一勺子,盛在里头散热,安慰自己的贴身宫女道。

  “你不过是一时不查。”

  汪婕妤和妙修媛比起来,份量可是差了不少,如今妙修媛与她互别苗头,若有机会,自然要先除了这个祸患。因此她才想把两件事都栽赃到妙修媛头上。

  摔倒之事她亦不是想落胎来陷害,而是准备摔在对方身上,再做些委屈受害的举动,让人误解是对方刻意所为罢了。即便她没来得及接到自己,自己也会将她拉来垫底。

  谁知妙修媛脑袋里的那根筋和常人不同,见到孕妇摔倒不是铺在下面接,而是直接将人往外推。

  要不是南枝接的快,只怕她就真要摔在地上了。

  “况且本宫也猜到皇上眼下兴味正浓,恐怕不会重责于她,先做铺垫,以图后招罢了。却谁知连计划都不成,半点挑拨的机会都没了。”

  南枝知晓主子是有些怨皇上今天维护那位的举动,便听她难得絮絮说了好些,才在安胎药凉了之前饮尽。

  芭蕉挑帘进来见主子用完了汤,禀报的嗓音有几分欢跳,让人不觉展颜。

  “娘娘,谢嫔在外求见——

  ☆、61、惹恼

  大约是皇帝顾及锦昭容有孕,至华灯初上的傍晚时候,仍是去了月华宫,陪她一同用膳。

  宫人手捧珍馐美馔,踩着金丝线绣的红毯,步履盈盈,冉冉往来。

  饶是皇帝没什么胃口,在这暖烘烘的氛围里,心qíng也有好转。

  他虽然维护云露,又因朝堂之争因势利导,把过错加诸在钱丽仪头上。但是没有妄自肯定此事是何人所为。有可能是皇后,也有可能是嫉妒的低位妃嫔,更不排除锦昭容自己刻意陷害的可能。

  只是后宫女人的把戏,看不看得穿在于他想不想。

  既然想护的人护住了,想罚的人也罚了,他就懒怠再花jīng力去追究。还是那句话,后宫里没有人是gān净的,区别只在于特定的某件事罢了。

  锦昭容还是有些手段的,又熟知皇帝的一些习惯喜好,进餐前言笑晏晏,让他暂且忽略了她原先惹自己不喜的举动。

  直到皇帝眉头全然舒展开来,她方敛袖夹了一筷糖醋兔ròu布进皇帝跟前的小碟子里,笑时没放过皇帝面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qíng。

  见他眉峰皱起,心里的盘算才落定。

  笑道:“近来宫里有一个传闻,不知皇上有没有听说?”

  “你说说看。”皇帝目光仍是放在那碟子兔ròu上,眼睛里有嫌恶腻烦之意。

  自从后妃知道了他喜欢这道菜,几乎一到后宫用膳就日日可见,他就是再喜欢也有些吃腻了。偏偏她们没眼色,都爱“体贴”地给他夹这道,让他大倒胃口。

  “臣妾也是才听说的,已是沸沸扬扬传了好一段时日。不知是谁,竟然胡传皇上如小孩子一般喜欢嗜甜。”她仿佛才觑见皇帝不喜欢,让宫人换了新碟子,又继续道,“殊不知咱们这样的人,打小富养,要求的东西一概皆有,渐渐也就无所谓这些了。且到了一定年岁又懂得了修身养xing的道理,自然戒了那些糖果零嘴,从不刻意多吃。

  “想来只有那些平民百姓,从小没有闲钱买这些,才会对这些于身体无益的东西念念不忘。”

  皇帝手中银筷一停,眉梢挑起,似笑非笑道:“你看不起朕的百姓?”

  她慌了一瞬,又稳住心神笑道:“臣妾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皇上身份尊贵,教养的方式与百姓不同,所以喜好也不同罢了。臣妾并没有鄙弃百姓的意思。”

  皇帝似是恍然大悟般点头:“这么说来,金尊玉贵的人就不该喜好甜食?”

  锦昭容这才觉得事qíng有蹊跷,立刻住了口,心念急转。

  皇帝早已听了个明白,也不用她在多做补充。他冷冷一笑,将筷子往桌上一摔,丢下句“不知所谓”,就离开了月华宫。

  余下后面煞白了脸的锦昭容,和惊跪了一地的宫人。

  皇帝摔筷以及斥责锦昭容的消息一传出,后宫诸人又是幸灾乐祸,又是心痒好奇。

  纷纷猜测一向得圣意的锦昭容到底做了什么,才引得皇上毫无顾忌地下她面子?

  云岫阁里,云露背靠松花色雀枝啄花引枕,闲来摆了一局棋盘,自己与自己对弈。她对围棋稍显生疏,既是闲玩,就按了五子棋的规则来走。

  小福子使了个眼色,良辰观察之余点点头,亲自去将帐幔束好,放他进去叩头回话。

  “主子,奴才打听来了,姜良人那边风平làng静,没有发生什么事。”

  云露手上微顿,琢磨须臾道:“继续关注那边的动静,不着急。”

  “是。”小福子应了声,颇为不解地抬头问,“姜良人不过区区一个九品,主子何故派人盯着她?”

  “我只是有所怀疑罢了。”她落下一子,抬手免了他的礼。

  小福子微惊:“难不成姜良人近来向主子投诚,是意图不轨?”

  他倒熟门熟路,知道主子的意思,就径自拿来张小杌子,离美人榻稍远些坐了,陪主子说话。

  良辰从小宫女手里接来红木嵌螺细盘,上呈了一盅燕窝,亲自拿银针试过后,方放到榻边的小几上,边与小福子道:“主子本就对她起了疑心,只是不知她背后的主子是谁。上回来时就刻意误导她说了一番话。”

52书库推荐浏览: 甄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