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不甘_三水小草【完结+番外】(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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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知道,这些东西都希望被做的好吃。”刀尖从鱼的背脊部位浅浅地划过,划到鱼尾位置的时候手腕一转刀尖一抖一挑。

  然后女孩儿像是撕纸一样地把鱼皮撕了下来。

  正川雄一:“……”

  发现自己忘了藏拙的沈何夕:“……”

  每次学厨艺的时候都忘了自己应该是个初学者,我该怎么办?

  小墨迹在厨房的外面走来走去,它好像闻到了自己特别喜欢的味道,小短腿蹒跚了两下想要跨过厨房门口为了它特意加高的门槛,结果当然是失败了,可怜的小家伙两个爪子就挂在门槛的上缘,整个小身子都像是被拉长了一样。

  正川老人面无表qíng地自己弟弟的孙女,从调味到刀工到食材的搭配,无论是学什么,沈何夕总是让正川大师有一种无处着力的郁闷感。

  没办法,沈何夕在二十多年的厨房生涯中早就有了自己的感悟和看法,也有了自己的烹饪习惯和特点,这些东西是根本遮掩不住的,让她去模仿一个初学者简直就像让一个书法jīng湛的母亲去模仿七岁孩子写作业一样。

  和食大师拍了拍沈何夕的肩头,他没去问这个女孩儿到底学了多久的厨艺,他只要确认自己已经不需要教她那些普通的东西了。

  那我们直接来一些高级的吧。

  “小夕、你给我、做这条鱼。随便做。”

  沈何夕看着自己的“大爷”挪步去了外面坐着,心里只觉得一群猪马牛羊咆哮而去。

  一条去了皮的金枪鱼,你跟我说随便做?

  随便个喵啊!华夏做法里面一向讲究鱼ròu的完整使用,没有了鱼皮包裹的鱼ròu蒸炒焖炖都缺乏了口感的丰富xing。

  外面的老头正襟危坐地盯着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洋文电视节目,怀里还抱着他刚刚从厨房门口解救的小墨迹,发现女孩儿瞪他,他的眼神飘了一下,依旧正襟危坐。

  沈何夕几步走出来给他调到了一个国际频道,至少这个频道里面有华夏语和片儿国语言。

  艳红色的金枪鱼ròu被沈何夕去骨取ròu弄成了鱼排,鱼ròu尾部的两小块ròu被她单独切了出来。

  鱼排两面各抹了一点盐和柠檬汁,然后静置不管。

  在小锅里煮上一点白粥,煮开之后转成了小火炖十五分钟,再关上火闷着。

  正川雄一看见那两块小块被格外留出来的的鱼ròu被女孩儿用那把造型独特的刀片成了极其漂亮的薄薄的鱼片卷。

  透过酒柜他看了半天,突然站了起来,女孩儿用的刀为什么刀柄和折燕一样?还有她用的刀法,

  入刀两分抖刀半分,逆纹而行自卷成云。

  沈家十技的卷云刀。

  一个学了沈家十技的后人,小刀怎么舍得让她来腐国学法律?

  那如果她是偷学的……小刀简直bào殄天物!小刀你简直……等我拿我孙子跟你换孙女吧!

  嗯,正川大师你不用换了,你家的孙子还在沈家的后厨房里面当揉面小工呢。

  老人又慢慢坐了下来,女孩儿挺直的脊背和专注的样子,让那把刀似乎都带了异样的光彩。从华夏到片儿国,他曾经用几十年的岁月去寻找味道的极致,在他看来,这个号称不想当厨师的小女孩儿虽然有点无yù无求,可是面对厨房里的一切,她有着能击败九成专业厨师的专注和灵秀。

  不想当厨师?你注定是要成为烹饪界明珠的呀,倔qiáng的小丫头。

  鱼排已经有了几分入味,沈何夕在锅里下了橄榄油和huáng油,先用蒜片炸出香味再取出扔掉,把鱼排放到煎锅里煎制到两面变色。

  属于三文鱼自己本身的香气在下到锅里的那一刻就被催发了出来,橄榄油和huáng油一个轻滑一个香腻融和在一起是为了保留鱼排本身的质感和鲜美。

  煎好之后把鱼排放在隔离架子上控油,重新烧滚粥锅,女孩儿把已经用姜丝清酒腌渍过的鱼片卷划散进锅里,稍稍煮开又盖上锅盖关火焖上。

  鱼排的油分已经顺着隔离架滴答流淌到了盘子里,用刀把它切成厚片,外表是已经褐化的熟鱼ròu,内里依旧是金枪鱼自有的娇艳红色。

  用甜酱油和huáng绿芥末调一个蘸料,用透明的玻璃碗装着。

  鱼排底部用的是青蒜丝垫底,放在细白的骨瓷盘子上,没有雕花,沈何夕直接把厨房里一个玻璃制的艳huáng色玫瑰摆件洗净消毒放在了盘子上,玫瑰的纤细枝gān也是玻璃的,就在装着蘸料的玻璃碗里cha着,正对着娇嫩的艳丽的金枪鱼ròu。

  装着生滚鱼片卷粥的器皿是一个嫩huáng色小鸭子头形状的碗,这个碗是沈何夕圣诞节之后凯瑟琳抱怨自己在合众国没有好吃的,沈何夕为了哄凯瑟琳小公主买来的一套餐具。

  可是一直还没用上。

  金枪鱼的鱼ròu泛着嫩粉色堆在白色的粥上,一点盐和一点嫩绿色的碎芹菜洒在粥上。

  正川雄一看了一眼搭配的高大上的金枪鱼鱼排,又看了一眼粥碗上的小jī圆滚滚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粥碗和那只小猫的兔子餐盆是一个系列的?

  “粥是你的,鱼排是我的。”女孩儿不客气地说,把小jī的小眼睛小嘴都正对着国宝大师。

  “为什么?”

  “你刚刚说,食物的感qíng、食客的感受,要尊重它们、结合它们。您都快八十了,多喝点粥,少吃ròu吧。”

  “……”喜欢吃ròu的正川大师再次胸口中箭。

  对于女孩儿半天没叫他应有的称呼,他有些不满:“叫我大爷。”

  “嗯,大爷,喝粥吧。”

  正川雄一扭头看向厨房里擦gān挂放的珐琅长刀。

  “那是流鱼?”

  “对啊。”

  “你把它找回来了。”

  “对啊。”女孩儿完全没有去把刀拿过来让他看一看的心思,拎起猫粮她还有一个小东西要去投喂。

  “小夕啊,你的厨艺不像、是在国外学的、也不像、是从小刀那里、偷学的啊。明天,我给你爷爷、打个电话问一下?”老人的目光从流鱼转回到对面的女孩儿身上。

  正志得意满要去喂猫的沈何夕:“……”老狐狸,明明早就知道了偏偏在这堵着她。

  “大爷,您想吃什么?”

  “鱼排、不错。”

  沈何夕立刻把桌子上鱼排的盘子和粥碗的位置颠倒了过来。

  “大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流鱼、不错。”

  女孩儿立刻小碎步跑到厨房把流鱼刀取下来给他看。

  “你、太年轻。”终于扳回一城的国宝大师觉得自己入口的鱼排格外的鲜嫩美味。

  用那么久才发现的别人的一点秘密就为了威胁那么一点ròu,你的出息呢?

  沈何夕腹诽了一句,低下头默默喝粥。

  吃完饭,沈何夕给自己的“大爷”讲了自己拿回流鱼刀的过程。

  “我、要见见、那个人。”

  老人拍了拍自己手里呼噜呼噜睡觉的小墨迹,做出了决定。

  世上最不能欠的就是人qíng,小夕年纪这么小自己一个人在国外,还不如自己替她把这份人qíng担下来。

  正川老人已经把小夕当做了自己的亲孙女,然后彻底忘了那个跟着他二十年的次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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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团要光滑,你要舍得用力,你看你这个面。”原本专门揉面的帮厨现在成了监督正川平次gān活的监工。

  正川平次拿起一边的帕子擦了一下自己头上的汗,又用另一个更gān净的帕子擦了一下自己的手——这回不是他guī毛,而是厨房里的规定,手揉了面的话,那除了这个每顿饭都要换一次的消毒手帕之外,不能在接触了别的东西之后直接再去揉面。

  “我、我是个料理厨师、连拉面都没做过,让我切ròu也比……让我做这个,更好。”自己又不会做拉面,怎么会想到揉面这个活儿还有这么多讲究?难道华夏没有揉面机器吗?

  “软面饺子硬面面。饺子面已经够软了,就你这个身板还想做拉面?”监工男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俺家开拉面馆开了二十年,你看看俺的胳膊,你看看你的。”

  正川平次瞪了一眼他肌ròu虬结的上臂,什么也不说了,继续跟今天的第四块面团奋斗吧。

  厨房里剁ròu的剁ròu,剥虾的剥虾,五六个人里面,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沈何朝。

  他仔细地查看每一种食材的质地,然后对正在加工他们的人提出特别的要求。

  号称要踢馆的光头川伢子被他从凳子上拎了起来,他自己把制服的下摆一折自己坐了上去。

  修长有力的手指夹住虾壳的上数第三节压住一转,这一节的虾壳就从虾的身上脱离了下来,接着用手捏着虾的尾巴一拽,最后剥掉虾头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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