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宥娘一脸仁慈道:“便是担心有人对世子不利,这才多此一举罢了。”
旁边一直在听着的小厮这时却cha嘴道:“温家娘子可别吓唬咱们主子!这两百护卫,都是国公爷给主子的,要其中有人坏了心肝儿,也要逃得过咱们国公爷的利眼!”
站在温宥娘身后的冬梅立即便不依了,只道:“你要当了坏人,会在脸上写个坏字儿让人发现?我们家娘子亦不过是小心为上,别不识好人心!”
孟世子只摆了摆手道:“主子说话,莫要多言。”
随即又对着温宥娘道:“不知张府的家丁是个如何分配法?不如将我带的两百护卫也分开了来?”
温宥娘道:“护卫与家丁不同,世子要分派,却也要先告知护卫领头之人才对。毕竟他们对自己的人多为了解,分配起来亦不容易出大差错。”
孟世子道:“说实话,我与他们也不熟,也是今次第一回带这么多人。我要先跟他们商量,他们也未必会听。”
倒不如拿出法子了,再直接拿身份做事分派下去。
温宥娘却是摇头,“此举不妥。张府所带家丁不过三十,身上并无武艺,不过只用长途之时使唤,怎么分派都一样。护卫却是个个有武艺之人,且各有所长,要被分开了来,反倒不好了。”
孟世子平利日也很少用到护卫的地方,无非是在京中称王称霸时带上那么七八个撑场面。对于护卫中各自的司职,还真不怎么在意,更不怎么清楚。
“那张府的意思是?”孟世子问道。
温宥娘说:“那三十家丁不若当成探子cha入两百护卫之中,要有个什么,也好防备。当然,也是因张府与世子之间并无私仇,不然张府亦不会多管闲事。”
张府跟孟家当然没仇,说来张家还须得巴结着孟家。
不过说到私仇,孟世子道:“我跟温家娘子那算不算私仇?”
说到底他也没真把温宥娘怎么样,就只是嘴上不饶人了点,以温宥娘的胸怀,应该没放在心上罢?
温宥娘听得孟世子这一句,嘴角顿时抽了一下,随后道:“孟世子那时也不过闹着玩,莫不是就想我记在心上,一辈子不忘?”
这是再说那事,温宥娘就要记仇一辈子的事qíng了。
女人记仇起来有多吓人,孟世子倒是了解一二,忙道:“哪里哪里。确实只是闹着玩儿,温家娘子可千万别生气。”
温宥娘哪会跟孟世子生气,本就是差点忘了的事,横竖她也没吃什么亏。
两人商议后,孟世子不知是如何说的,反正张府的三十家丁是顺利的分散进了那两百多护卫当中。
而孟世子似乎是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每日无事便跟那群护卫们一起混,除了晚上休息,绝不上三楼。
倒像是把温宥娘一行给忘记了一般。
温宥娘一行自然是巴不得孟世子把他们给忘了,好等到了江南,大道一条,各走一边。
因此从直隶至江南的四日,温宥娘一行与孟世子之间甚少有jiāo流,也只每日在码头停靠顺带购买吃食之时有短暂聚头。
孟世子大概终于发现护卫对于他有多重要,到快到江南之时,竟跟其中几个xing格开朗玩得开的护卫称兄道弟起来。
“几位不如与我一道住在朝阳楼?”下码头之后,孟世子问道。
朝阳楼乃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客栈,集酒楼客栈功能于一体。临江而建,共有五楼高。亦是江南最高楼之一。其宽广占地五亩,呈八面。大多路过的官宦人家及大商户都选择此处作为歇息之地。
张家四爷婉言拒绝,“多谢世子美意。只是我等还有要事在身,恐要宿在别处。”
本之前温宥娘邀孟世子一道下江南之时,打的便是孟世子那两百护卫的主意,只可惜后来玉佛事出郑家报官请了严如霜让温宥娘想得更多了一些,反倒让张府四爷觉得还是分开走了来好。
虽这一路水路中,并未发生什么事故,但孟世子本身就是个大麻烦,能甩掉还是尽快甩掉的好。
别为了点便宜,反让他们自身陷入麻烦当中,倒是不美。
何况因孟世子的缘故,让他们能乘坐客船早几日到达江南,因此便因庄子之事,在江南多待几日处置,倒也用不着寻孟世子借势。
见张家拒绝,孟世子也不勉qiáng,只道:“既然如此,若你们得空,可到朝阳楼来寻我便是。”
张家四爷自然是应声答应,有没有空,还不是一句话之事。
孟世子见此,就带着两百护卫租了几辆马车前往朝阳楼。
剩下张府一行尚站在原地,此时郑洵也正得空,便上前来道:“几位可是尚未找到下榻之处?”
张家四爷摇头,道:“不过是不曾找到马车罢了。”
因从直隶下江南一直是水路,因此从京城里所乘坐的那几辆马车都为租用,待上了船便将车费结清着车行的马夫自回。
因此在下了船之后,张家一行便遇到了麻烦。
江南不比其他地方,来往客商比直隶还多,因此码头便的车行生意十分火爆,先前孟世子一行租用那四辆马车便是最后几辆了。
要等有马车,恐得再等一番才行。
郑洵一听,便道:“此事不若jiāo给洵便可,只消两三刻钟,必然能寻到几辆马车。”
张家四爷听这话,忙抱拳道:“劳烦郑家兄弟了。只用三辆马车与三四匹马便足够。”
郑洵抱拳离去,在一边寻了自己的人,耳语几句,那人便急急离开。
他们一行所乘的虽是客船,然而因是郑家临时安排出来的,却也有带上一些直达江南的货物。
因此在jiāo待完下属之后,郑洵也并未来得及继续跟张家几人说话,又继续盯着短工们扛着东西从船上而下。
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便将货物掉进了水中,或者是不小心便摔到了地上。
果真过了两刻,便有人赶着三辆马车与四匹健壮的马到了眼前。
在一旁指挥货物的郑洵也看见了,便令身边的小厮盯着货,自己又走上前来道:“这家是赵家的车行,只是店小车不多,大多时候只做江南城里的生意,少有到码头上来。”
不过因开的店离码头近,实际上也沾了码头不少便宜,从码头到城中的生意也是做的。
“这是三辆马车与四匹马,不知几位可是够了?”一方个胡子花白的老者上前来作揖道。
三辆马车,每一辆前面便套了一匹马,加上单独的四匹,总共是七匹。
张家四爷看了看,点头道:“足以。从码头至城中需几金?”
老者笑着道:“全凭客人随意,三四两银子亦足以。”
因马也并非是什么好马,马车也只能算是下品,因此从码头到城中,三四两银子也不算是便宜。
不过张府也不在意这几两银子,因此张家四爷示意身边的小厮从兜里掏出五两银子给老者,道:“这是五两,送到鼓楼即可。”
老者拿起银子掂了掂,随后又一一咬了一口,这才笑眯了眼,道:“行。请问几位行李在何处?咱们装好了就走。”
三辆马车,一辆是让温宥娘与冬梅坐的,另外两辆便用于装三十家丁的衣物。
几位主子的,先堆在温宥娘所乘的马车里亦可。
温宥娘看了看,便道:“不若我也骑马,那马车用来放置各物,倒是正好。”
江南与京城不同,江南的大家多为读书人家,亦有世家,然而小娘子当街骑马的却是不多。
这便是甚少来江南的张家四爷也是知道的,因此皱眉,但看到几辆马车确实只能装下货物,也只能同意。
然到底不好让温宥娘骑在马上,就道:“码头离城中亦是不远,咱们徒步走去也行。你与冬梅便坐在马车前就好。”
旁边车行的老者听到此言,就道:“诸位,码头离城中并不远,不过因来往客船较多,走与骑马也没甚差别。”
江南的人口,是京城完全无法比拟的,就是码头之上,每日来往流动者不是上万便有数千,加上各自担着的行李,装货租用的马车……
从码头到城中道上白日里基本上是摩肩接踵,不论是马车还是骑马,速度都与步行无异。
老者这一番解释,温宥娘便决定gān脆用走了。
郑洵见双方谈妥,亦将所带行李装上了马车,便上前来道别。
“诸位回来之时,直接来码头寻郑家便是。郑家在江南码头亦有别院,与直隶一样,只朝着这个方向五百尺便到。”郑洵指着自家别院的方向道。
“又或者直接在城中寻郑家的店铺也可。”郑洵又添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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