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奕就笑着揽过她细看,“再熬下去就成huáng脸婆了——脸色不好。”
叶浔剜了他一眼,这人,办好事的时候怎么就不会说句好话呢。
“逗你呢。”裴奕轻轻地笑,“我醒了就睡不着了,听话。”
“好吧,我等会儿再来换你。”
“不用。我哄一会儿他就老实了。”
叶浔忍不住笑起来,“但愿如此。”随后回了寝室,看了看时辰,将近丑时,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倒头睡下了。
心里到底是记挂着那父子两个,睡得并不踏实,几次挣扎着醒来看看时辰,最后一次看怀表指针已指向寅时,睡意就全都跑了,连忙起身下地。
恰逢裴奕回来。
“睡了?”叶浔问道。
裴奕轻轻颔首,“嗯,睡了一阵子了。闹腾这么久,估计他也乏了。”
“那还好。”叶浔立刻松懈下来,携了他手臂往回走,“幸亏有你。”
“有我的好处可不止这些。”裴奕笑着带上寝室的门,把妻子打横抱起来,回到chuáng上,欺身索吻。
叶浔却故意逗他,“不行,我要早点儿睡,不然就熬成huáng脸婆了。”
他却道:“我看你jīng神抖擞的,应付我完全不在话下。”
叶浔无声地笑起来。
“给个准话,行不行?”他一面说着,手已自有主张地开始脱衣服了。
“我说不行……”叶浔的话其实还没说完——她说不行有用吗?
“说什么?我听不清。”他打断她的话,一副无赖相地缠上去,以吻封唇,不让她说话。
夏日里,他越发地像个小火炉,离他近了都会觉得热。她呢,夏日身体反倒比寻常人体温低一些。
她便常抱怨他的歪缠。
他却不管,如别的时候一样,最喜欢把她搂在怀里。
在这前提下缠到一处,没多久,他后背便已沁出一层薄汗,她也跟着香汗淋漓。
可也已是qíng动时,想分都分不开了。
她的力气慢慢消减,双腿从他肩头滑到臂弯,气喘吁吁的,就是不肯申荶出声。明知庭旭那边的人不能听到这边房里的动静,心里还是存着一份戒备。
他慢条斯理地动着,低头在她耳畔低语:“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不对,生完孩子的女子才是水做的,起码我的阿浔是这样。”
是真的,有了孩子之后,她容颜平添一份别样的韵味,而身体发肤随之带来的些微美妙变化,便只有他才清楚。愈发的勾人了。
“你这是在说我以前不解风qíng么?”叶浔喘息着别转脸,吻着他唇角。
“偏要往歪处想。”他无声地笑,“我是在说越来越喜欢你了。”之后不容她为之喜悦,便蛮横地顶撞起来。
叶浔差一点就无法抑制地申荶出声,亲吻就变成吮咬,倒引得他愈发恶劣。
叶冰的事,先是罗氏去了叶府,和赵氏叙谈半晌。
赵氏不喜叶冰,甚至很多时候是希望叶浔、叶世涛出面教训叶冰一番的,可在大面上,还是要顾及叶家的脸面。是因此,让罗氏把娘家人请出来一起说说这件事。
几个女子都知道妯娌两个各有不对,却都要为了各家的面子为自家人说话,自然,都不愿意这些不知所谓的事外传,这一点上有了默契,别的事qíng上就好办了。
算是意外的一节,是罗氏抖出了去裴府找叶浔的事,自然不敢说谎,把叶浔的原话复述一遍,最后则是道:“二弟妹若是不跟我好好儿认个错,我只好继续去麻烦裴夫人,裴夫人xing子清冷不爱管这些闲事,我便去找叶家大奶奶说说事qíng的由来。”
赵氏不动声色地笑道:“我们大姑奶奶的确是xing子清冷,不爱管这些闲事,可要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叶家人,她也不会容着。你既然这样一番说辞,那便随你。只是吃了苦头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事qíng多简单?叶浔再讨厌叶冰,也不会置祖父祖母甚至她公公婆婆的颜面于不顾。在这样的事qíng上,叶浔不可能帮着外人的。被罗氏找上门去,也是不得已。
罗氏不以为意,笑道:“事qíng到了这份儿上,我早已吃够了苦头,成了婆家的笑柄,还有什么是我受不了的?我只是要弄清楚尊卑长幼之分是不是虚谈罢了。”脸面?在婆家都快没几分颜面可存了,她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在乎的话,也不会去找叶浔说这些见不得人的事了。
至此,赵氏已经完全明白了罗氏的心思,能作何感想?不外乎是愈发讨厌叶冰。私底下耳提面命、认真警告了一番,让叶冰务必正经给罗氏认个错,不然叶家也就不管了。
叶冰一听这话音儿,知道看起来不算事的事已被罗氏做成了文章,只得同意赔礼认错。
随后就简单了,相互认错,罗家和赵氏各自训斥了妯娌两个一番,得了她们不会再犯的准话之后才算将这件事了了。末了,两家又各派了一名妈妈去妯娌两个身边,以防她们再生出更恶劣的心思。
江宜室与叶浔提起的时候,啼笑皆非,“难为我还以为罗氏可怜,却没承想,人家是决意要叶冰给她这个长嫂做小伏低才会作罢——哪儿就是为难了?早就打定主意了,日后便是闹得满城风雨,她也无所谓。”又叹气,“照她的打算,先找你,若是你不理,就要找到我头上了。我再不理,她不知又要找到谁头上去——这一步步的,叶家的脸面也就被败完了。”
“所以……有这种亲戚可真是够麻烦的。”叶浔心里挺窝火的——明知到罗氏给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还只能跳下去,有什么法子呢?谁叫她有叶冰这样一个堂妹?
没过两日,孙府传出个好消息——罗氏有喜脉了,因为先前被叶冰气得胎象不稳,没敢声张,至此时胎象安稳了,身体qíng形也不错,这才敢把这件事说出来。
细究起来,叶冰可是险些把长嫂气得保不住胎儿的罪魁祸首。
那么罗氏这一番作为,可就值得人深思了。
江宜室说:“我这幸亏是没有罗氏这样的妯娌——心胸肯定是狭窄,不然也不会揪着冰儿一桩事做张做乔了,另外再细细回想一番,城府可是够深的,将险些连你一并卷进去。”
“不管那些。”叶浔倒已经看开了,“只要你和哥哥不为难就行了,我这儿没什么打紧的。”与其让江宜室介入这种事,她qíng愿那个人是自己。这样的账,她从初时就算清楚了。
江宜室感激地笑起来,紧紧地握了叶浔的手一下,“凡事你都是这样,让我撇清关系,自己往刀口上撞。经了这桩事,我也长教训了,往后还是尽量别打扰你为好。认真论起来,好歹我也是叶府现在的长媳呢,怎么能让你掺合这种乱七八糟的事?”
叶浔没绷住,笑了起来,“咱们的日子不就等于是一家人的日子么?”
“那可不一样,各人有各人的责任,我总是让你受累,自己都会嫌弃自己的。”
叶浔笑意更浓,“别胡说,谁敢嫌弃你?我和哥哥都不能容的。”
不论怎样吧,叶浔以为在自己这里已算告一段落,事实却非如此。
罗氏有喜几日后的下午,叶冰来了裴府。叶浔懒得见她,让丫鬟传话说自己没空,叶冰的马车却停在府门外不肯走。
想见谁,其实容易得很,只看不请自来的人要不要脸而已——这是叶浔的心得,之后又能有什么法子,只得让人请叶冰入府。
这时裴奕就在家中,歪在西梢间临窗的大炕上小憩,隐约听丫鬟议论了两句,不耐地翻了个身,道:“去告诉夫人,不相gān的人不需礼遇。”
叶浔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位爷来了脾气。原本他就对叶冰没什么好印象,外面的事qíng只是不与她谈论,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眼下必然是恼火叶冰的。由此,她索xing去了小花厅待客。女人家的事,不想让他卷进来。
叶冰的脸色冷冷的,让谁一看就知是来意不善。落座后,她斜睇叶浔一眼,唇角勾出一抹冷笑,竹筒倒豆子一般地道:“大姐要见我便是推三阻四的,见别人的时候怎么就不是这么个做派?尤其我那大嫂,不是一来就见到你了么?而且你还大发善心地帮她去跟我娘递话,我以往倒是没看出,你原来还有这般闲qíng。今日便与我说说吧,你们两个是怎样商量的?打算着怎样将我整治得再无翻身之地?”
“谁要见我,我是拦不住的,你自己不就深有体会么?——只要你豁出脸面去,谁也得拨出一时半刻来见你。与其说我见你,不如说我见的是二婶的女儿,仅此而已。”叶浔如今再没脾气,也被叶冰这一番话激出了火气,话就犀利起来,“我要是想管你的事,就不是先前那般做派了。说实话,别人在自己面前一味数落自己所谓的不争气的亲人,真不是什么好事——到此刻我都奇怪自己是怎么忍下来的,只当是为了二叔二婶吧,也只能这样想了。你自己不争气,做下了上不得台面的事,却要我这类的亲人帮你收拾烂摊子,你居然还好意思来发难,我倒是想不明白了,二婶那样jīng明gān练的一个人,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猪脑子的女儿?”她戏谑地打量着叶冰,“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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