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爹和陈氏一在陪都落好脚,就让人给袁璐捎了信。此后更是每隔五日就来一封。
袁璐看着信中的点点滴滴,知道爹娘初到异地虽也有遭到朝中旧敌的为难,但他们伉俪qíng深,互相扶持,最终还是将府尹的位子给稳稳地坐下了。
知道亲人都好,她便也觉得有了盼头。
chūn去秋来,寒来暑往,俱是眨眼之间。光yīn荏苒,一年的时间不过白驹过隙。
时至三月,大地暮chūn,枝头的花都恨不得将最美的颜色留在这最后的chūn景里。
这天泓哥儿和澈哥儿在族学里有一场小考,午饭时便能提早回来了。
袁璐为了犒劳这两个熬了好几个夜的小子,亲自去厨房给他们拌冷淘去了。
这冷淘是早上刚开集的时候,高三去县城里买的,浇上jī汤勾兑的鲜甜酱汁,拌着huáng瓜丝和豆芽菜吃是再慡口不过的了。
想到孩子们欢喜的脸,袁璐便不自觉地带了笑。
正弄到一半呢,似乎就听到外头有响动,还没等她擦完手出去看,澈哥儿已经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慢点跑。”她连忙道。
澈哥儿顾不上喘气,拍着胸脯说:“爹、爹回来了!我刚看到他往这边来了!”
袁璐解了围裙拉着他就往外走。
高斐一身银色铠甲,跨丨下白马轻快地跺着步,暮chūn美景中,一人一马踏青而来。
袁璐紧了紧拉着澈哥儿的手,看着看着,忽然就眼眶一热。
终于,回来了。
(正文完)
☆、番外:chūn水
同庆八年,高斐大败敌军,生擒鞑靼可汗。一夕之间,威名传遍整个大耀。
同庆帝缠绵病榻已久,听闻这个好消息也是jīng神一振,将他升为他为从一品中军左都督。
打了胜仗又升了官,袁璐等人也就不可能继续留在乡下了。
澈哥儿知道要搬家后还挺不高兴的,噘着嘴说:“我答应虎子说过几天要跟他一起放风筝呢。还有
二娃娘喊我去吃她烙的饼呢,我都答应了的。”
任袁璐在一旁哄了好久,都没能把他翘的能挂油瓶的小嘴给哄平了。
不过澈哥儿也就敢在袁璐面前这样,对上他爹,他连眼都不敢抬。
说来也不怪孩子,高斐这趟回来身上的杀伐之气就更重了,孩子又多是敏感,因此对他又多了些畏惧也是qíng理之中。
就是袁璐对着他灼热的视线也有不自然的时候。
这一趟的凶险程度,只有高斐自己知道。
虽说他和小袁氏刚成亲那会,他以副将之名随军出征过。但那时齐国公邱弗执掌军印,两人许多见解看法又是南辕北辙,齐国公将他当成来边关镀金的世家子弟,他能一展所长的机会可谓是少之又少。
可这次就不同了,皇帝病种,他临危受命,既要收服军中将领士兵,又要对外去除qiáng敌。真真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半点也错不得。
也正因为这样,每当夜深人静之际,高斐都格外想念那间小小的农舍,想念家里在等着他的人。
几经生死之后,他更是思家心切,每每觉得熬不住的时候就写一封报喜不报忧的家书。
此番回来后,他升为中军左都督,公务日渐繁忙,却就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在家人身上。
除了早朝的时候,平时是必然和孩子们一起打拳的。
晚上下了值,除去必要的应酬也是就回府了,先去老太太那里坐一会儿,然后就去袁璐那里歇下了。
袁璐早就习惯了跟高斐共处一室,两人夜间话也不多,经常就是一人一边歪在榻上看书。
高斐看他的兵书,袁璐看她的话本。谁也不打扰谁,却也不会觉得对方多余。
袁璐睡觉本就不喜有人在旁盯着,从前是为了防高斐,可两人如今也算共过患难,几经风雨,兼又知道他不能人道,夜间屋里的人便都在外头伺候了。
岁月安稳,袁璐有时也会问自己,就真的这样过完下半辈子嘛?
她自己说不好,但想到抽身离开,心中却是万般的不舍。
高斐立了国之大功,皇帝身子越发不行,现在朝中仍由太子监国,听说袁老爹也要被重新擢进内阁。
成国公府的日子真称得上是花团锦簇,烈火喷油。
袁璐也不想步齐国公府的后尘,便越发地低调起来,昔日有过几面之缘的一些官夫人们的聚会,她也甚少参加。渐渐地,外头便又穿出了她目中无人、不好相处的传闻,连早年间的那些旧事都被翻出来一说再说。
袁璐不理那些,可日子却是真的越来越无聊了。
成国公府经历过前年的变故后,一些有异心的人都早被遣散了,如今留下的都是她看着好的,又都经过历练,越发能担事儿了。她这当家夫人处了四五月那会儿忙了一阵,后来就着呢的可以说是混吃等死了。
澈哥儿现在大了,到了人嫌狗憎的年纪,袁璐都不爱搭理他,要是多跟他闹一会儿,他能把屋顶拆了。有几次他在在狗尾巴上绑了一串鞭pào,一路赶着进了他娘亲的院子里,一路上又是狗叫又是鞭pào响又是丫鬟的惊叫声,他就跟在后头拍手大笑。
气的袁璐差点拿jī毛掸子打他的屁股。
不过后来他自己看到大huáng光秃秃的尾巴,袁璐这教训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懊恼地红了眼眶,抱着大huáng又是道歉又是安慰,好像那条狗能听懂他说话似的。
袁璐是又好气又好笑,当真是拿他半点办法也无。
好在一物降一物,澈哥儿怕他爹。用过晚饭只要高斐歇在他屋里,他就乖乖回房,不出一步了。
但是只要高斐有事晚归或者是歇在前头书房,澈哥儿就肯定是粘着他娘亲的。
没办法,现在府里人人都不爱跟他玩,别说哥哥姐姐见了他绕道走,就是祖母都紧着抚着额头直喊头痛。就他娘亲,还好说话些。
因此袁璐真的是伸长了脖子等着高斐来呢,有时候高斐在前头书房看书误了时辰,袁璐就让青江端着羹汤送去了。
府里谁不道国公爷和夫人危难中相濡以沫,回来后相敬如宾,好不恩爱的。
高斐听二和绘声绘色地讲了下人们嘴里的传言,脸上的笑意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二和看主子高兴,就谄笑着道:“夫人这是变着法地向您示好呢,看可您也不能每次都让夫人主动啊……”
高斐难得的觉得二和的建议中听了一次。这天晚上,他早早地去了袁璐那里。不用她提醒,就先去沐浴更衣了。洗完就散着头发横到榻上去了。
袁璐反正是没明白他的意思,心里还觉得他能提前沐浴还真是挺好的,不然离得近了总能问道淡淡的汗味,虽说不难闻,可总也不是让人愉悦。
高斐的心思完全不在兵书上,余光总是若有似无地往她身上扫。
袁璐是浑然不觉,毕竟高斐不能人事的事她早已知晓,两人相处久了,她慢慢地也就不对高斐设防了。总算把高斐盼来了,澈哥儿那个小魔星没再纠缠自己,她也总算是能做些自己的事qíng,能睡个安稳觉了。
两人各怀心思地这么待了一会儿,袁璐就放下书就去洗漱了。
洗漱过后,花妈妈帮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她浑然不觉得跟花妈妈说说笑笑的,等头发gān了就爬上chuáng去了。
这夜高斐真的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半夜袁璐口渴,也是懒得再喊人进来点灯伺候,自己赤着脚踩着地毯下了chuáng。
高斐正在榻上“翻烙饼”呢,忽然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响动,然后就感觉到小袁氏从榻边走过,鼻间是她身上熟悉的淡淡花香味。想到那些花瓣都是她沐浴时放在浴桶里的,忍耐了一整夜的高斐便也有些受不住了。
远离看到高斐翻身坐起还吓了一跳,用带着睡意的软糯嗓音问道:“我吵着你了?”
高斐不发一语,仍在榻上坐着。
袁璐以为是自己吵醒了他,惹他不快了,就又多倒了杯水递给他跟前问:“口渴吗?”
夜色朦胧,两人离得近了些,她身上的香味越发清晰。
高斐伸手捏住她手腕往前一拉,袁璐就一下子栽进了他怀里,手里那杯水就浇在两人各自胸前的衣襟上。寝衣本就单薄,一杯水浇下去就更是贴上了身。
高斐喷在她耳边的气息是滚烫的,袁璐一时吓得连挣扎都忘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片刻,袁璐才后知后觉地问道:“你、你做什么?”
那声音问出来都打着抖呢。
高斐只觉得怀中人腰肢纤细,不盈一握。体香萦绕,沁人心鼻。心神dàng漾间,手就在她腰间移动。
袁璐一个激灵,身子都跟着颤栗。
高斐闭了闭眼,定了定心神,这才收回了手,哑着嗓子道:“没事,睡吧。”说着就自己又躺下了,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骨生迷 穿越重生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