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归应道,“属下一定尽心竭力将信送到!”
太子挥挥手,“你这就去吧,先去找元辰,等下本宫让人把信封好直接送到元辰那里。”
思归知道时间紧迫,答应一声,转身就走,听见背后太子在对赵覃说,“最近金陵往京城一路很不太平,平阳侯府的人派出去只怕也会招来有心之人的窥探,万一被半路拦下来就不好了,还是让他去最合适,此人十分机警变通,最重要是没人识得……”
火速去找了元辰,说明太子的吩咐,元辰也不废话,立刻就让人给思归准备马匹行装,只道,“你这是第一次替殿下办事,千万小心。虽说只是送封信,但事关重要,太子能派给你做,那说明他对你十分赏识看重,办好了回来后自然有你的好处,你可莫要让殿下失望。”拿出一个小小的暗色香囊,犹豫一下又收了回去,自语道,“算了,此物你用不上。”
思归算了算,从金陵去京城,正常走且路上顺利的话需要半个月左右,要是十日内必须赶到,那就要一路快马加鞭才行。因此毫不耽搁,去揪出正在平阳侯府下人房中感受侯府的奢华气派的顺平,“给你半个时辰准备,半个时辰后跟我出发去京城,时间很紧,十日内就要赶到,路上肯定辛苦,你想好要带点什么!”
顺平惊呼,“咦?啊?这个,少爷——”
思归沉声qiáng调,“半个时辰!”说完掉头就走了。
顺平连跳脚都来不及,冲回自己才住了一日正万分喜欢的房中开始收拾起来。卷了一包衣物银子,火折子,青盐,还有几件路上必然用得上的东西一溜小跑到侯府的西角门处,思归已经拿好一个小包袱牵着两匹马在等着了,将一匹的缰绳扔给顺平,“走吧。”
身后有个着急的声音传来,“莫兄,稍等片刻!”
思归一愣回头,见是柳余涵快步出来,一挑眉,“柳公子还有何事要赐教?我时间不多。”
柳余涵一把拉了她走开几步,一脸不见外,因思归个矮,还微低下头道,“我来送送你。”
思归拖长声音,“送我——?我还不知与柳公子有这个jiāoqíng。”
柳余涵叹气,“就知你还在生气,我帮世子把你抓回来不也是被bī无奈嘛,你设身处地替我想想,要是你替朋友推荐了个人,那人却gān了坏事,你能不担责任?!那晚上我可是紧跟在你后面就来侯府想帮着说qíng来着,谁知殿下cha手,那就用不上我了。”
思归现在对他极不信任,因此只冷哼一声。
柳余涵压低点声音道,“我是没想到你小子运气还挺好,怎么就入了殿下的眼,不过福兮祸兮,太运气的事qíng更得慎重,所以紧赶慢赶地过来提醒你两句。”
思归听他说得郑重,不由问道,“提醒什么?”
柳余涵道,“能为殿下效劳那是三生有幸之事,不过殿下派出来的差事自然也都不是普通事qíng,你要小心,”再左右看看,才低声道,“元辰元大人有没有给你一个深色的荷包?”
思归皱眉,心里有点明白他要说什么,答道,“元大人他拿出来过,不过说我用不着又收回去了。”
柳余涵道,“你知那是什么,那里面是一颗药,凡是被派出去做这些私密事qíng的人手中都有一颗。”
思归一凛,难道是传说中用来自尽的剧毒丸药,问道,“是怕被抓之后泄漏了内qíng——?”
柳余涵点点头,“你既是心里明白我就不多废话了,元大人说你用不着是最好,不过你也能明白这其中的艰险不易了吧,况且现在金陵一带不是很安稳,自己多多当心!”
思归点头,“我知道现在金陵一带不是很安稳。”
柳余涵奇道,“你怎么知道?”
思归不答,心想太子都能半路遇袭,láng狈成那样,我总不至于傻乎乎地以为他真遇见山贼了。不过太子从没当着赵覃他们的面提过自己受伤,思归谨慎起见也就不能多说。
思忖着看了柳余涵半晌,忽然上前,抡起胳膊,一个横批斩在他腰上,柳余涵是个书生,没练过武的,顿时疼得一缩身,倒抽口冷气,“喂,我好心来提醒,你这是gān嘛。”
思归转身往马旁走去,朗声道,“就是看在你好心的面上才给你这一下,否则就不止一下这么简单了,本想回来后再找你算账的。不过现在就当算过了,咱们之前的恩怨就此揭过,等我回来在一起喝酒!”潇洒上马,带着顺平绝尘而去。
柳余涵看着他的背影庆幸,“亏得我机灵,跑出来一趟。”又捂住腰吸气,“这小子光看着秀气,说话做事可一点不秀气!”
第二十五章
思归是个做事十分认真之人,加上这趟去京城送信是她投身太子府后的第一个差事,所以更要漂漂亮亮地完成。
带着顺平不惜力气,一路纵马扬鞭地疾行,终于在八日之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京城。比太子给的最后期限还早了两天。
到了京城,马不停蹄,当即就打听了路径直奔卢尚书府,出示了元辰给的印信,便被卢尚书的管家请了进去,见到卢尚书本人之后才拿出藏在怀里的密函jiāo给他,立等着卢尚书神色凝重看完信后道,“我这就要赶回去向太子复命,卢大人回复殿下的书信请jiāo我一并带回。”
卢尚书以为太子要他禀报近况与接下来的安排,于是当场就挥笔泼墨,洋洋洒洒修成长信一封请思归带回金陵,转呈太子殿下。
顺平自从跟着思归以来,只觉得gān什么事都大开眼界,从思归的一举一动中都能学到东西,所以处处留着心,从尚书府出来后就又发出疑问,“少爷,我在路上只听您说要十万火急赶来京城送一封信,没记得您说太子爷还要您从尚书大人这里讨一封回信带去阿?”
思归一直有意栽培顺平,目标是把他培养成自己的得力助手,经过这段时间的高qiáng度历练,顺平在眼界气度方面已经有了长足进步,不会再动辄一惊一乍,对于自己竟然跟着夫人混到了太子手下当差这件不可思议的事qíng也已经认命接受,不再经常无缘无故的狠狠掐自己一把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思归既然存了一个培养得力助手的心思,就对顺平十分耐心,耐着xing子有问必答,“不错,跟卢尚书要一封回信是我自己的主意。他的书信上日期明明白白,不用我回去多说什么,太子和元大人一看就能知道我们路上是下了大力气赶路的,比他们给的期限还早到了两天。况且太子离京日久,我回去后他九成会顺口问问我京中的qíng形,一来我没时间打听,二来我也是初来乍到,对这边毫不熟悉,便是想打听也找不到合适人。但卢尚书这封信里肯定要提及京城近况,我把他这封信带回去,就算太子从我嘴里问不出什么也不会有太大不满意了。”
顺平跟着思归以来,第无数次的茅塞顿开,忠心赞叹,“我明白了,少爷您当真想得周到!”
思归被他夸得多了,已然麻木,不以为意,四处张望一番后,就带着顺平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乱转起来,也没有什么目标,只是东绕西绕的乱走。
顺平因对思归万分崇拜,所以毫无怨言,深信只要是思归要做的事,哪怕是在街上乱兜圈子呢,那也一定是有其道理和深意的,跟着兜到了天色擦黑,思归才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擦擦汗,“这下有多少盯梢的都甩掉了。”
顺平敬佩,“少爷,您真厉害,我怎么没发现身后有人盯梢?说实话,我还专门注意了咱们身后半天呢,一个可疑的也没发现。”
思归不答,只做莫测高深状。她其实也一个都没发现,不过保险起见多兜了几圈而已。
在客栈中休整一晚,好好睡了一觉,第二日便往回赶,好在顺平是个敦敦实实的壮实小子,正在年纪轻jīng力好的时候,只要给吃好穿暖了,辛苦点他也顶得住;思过更是从不来不知道娇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一向很豪迈地认为披星戴月,吃苦坚qiáng,行走于戈壁沙漠,探险于密林深山那才是男人本色,赶几天路就叫唤实在是没有必要,所以两个人像骆驼一样,不怕苦不怕累,只比来时多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回到了金陵。
到平阳侯府之后发现太子已经带着人启程继续南下,赵覃与柳余涵也一起随行走了。元辰给思归留了口信,要他在金陵多留几日,再替太子办件事,之后直接追去扈崂关和他们会合。
思归细细研究了元辰给留下来的任务后再次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果然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就算已经混到了当朝太子的手下做事,但日后是否真的能前程似锦还很不好说!得看自己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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