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兰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头,说:“娘亲,您是还不知道吗?李念到底是谁?”
“李念?”隋氏一愣,皱起眉头道:“他不是靖远侯的外甥吗?”
“是啊,可是靖远侯到底有几个外甥,他就一个嫡亲妹妹吧!还嫁给皇帝做皇后了!”白若兰咬牙的说,看样子母亲也被那家伙蒙在鼓里,合着把他们娘俩当傻子耍不成?一时间,她恨得李念咬牙切齿的。这次同以前小打小闹不同,是发自肺腑的厌恶!
隋氏犹豫片刻,说:“不会的。当时你祖母在呢,你姑姑说的事宁表妹。靖远侯的表妹……”
“呜呜……”白若兰又忍不住掉眼泪了,亏她和她娘般信任李念,还当他注定是未来的夫君,吃了不少亏。她到底如何对得起日后真正的夫君啊……
“不哭,兰儿,到底怎么了额?娘亲平日里也不大出门,你直言吧。”隋氏看着女儿伤心的样子gān着急,提心吊胆。
“他根本不是什么宁表妹家的孩子!他分明就是皇后娘娘的嫡出六皇子!”白若兰斩钉截铁的说。
隋氏傻眼……她努力回想往日同白崇礼的对话,貌似还不曾就李念的身世确认过什么。坏了,难道当初宁家表妹儿子的身份不过是托辞吗?若是皇后娘娘的嫡出儿子,那皇后……
她脸色巨变,立刻回头看门窗,此时都关着呢。老嬷嬷戳在门口的驼背影子映在纸糊上,不再见其他纤瘦的身影。她渐渐放下心,握住女儿的手,小声道:“这话可不能瞎说啊。”
“但是他的确是六皇子殿下,本是王怀心同我说漏了嘴。后来我又嘱咐人去查了……”白若兰难过至极,兴许是那个梦,又可能是近来经历了好多事qíng,尤其是嫡亲外祖父的所作所为,关于男女之qíng她看的比往日透彻,听见皇子皇家什么的就心口难受。她不要那泼天的富贵荣华,她只想像娘似的有个爹来独宠自个,过着属于两个人的小日子。
这下换隋氏沉默了,她不是相信女儿那场梦境,只是目前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夫君李家的传承,李念突然摇身一变成六皇子殿下,她虽然不懂政事,但是也常听夫君说皇后之子处境尴尬。四皇子前阵子刚受过伤,娘娘便想送六殿下出京了。如此算来,怕是女儿打听到的没有错。那么先前在边城定是不方便透露身份,这才以靖远侯的宁家表妹所嫁入的侯府为掩护,来到白府。
哎……
隋氏沉默了,白若兰亦不语。
走到这一步,母女俩担心的什么彼此都非常明白。那场梦……到底是不是真的,或者是预言?可是隋氏活了下来,白崇礼不曾出家,一切都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良久,隋氏摩搓着女儿手背,开口道:“你想让娘亲做什么?”思来想去,其实真真假假又如何?关键是女儿怎么想。李念那孩子近来所做傻子都知道为了谁,她本是得意女儿被看重,此刻却觉得李念能滚多远滚多远才是……把女儿嫁给皇子,做个闲散王爷倒好,就怕掺和到皇位之争。
稍有不慎,那可是诛九族的下场……
白若兰犹豫片刻,目光渐渐变得清明起来,她深吸口气,说:“娘亲赶紧给我定下亲事儿吧。嫁谁都成,除了李念……或者说、黎孜念。我xing子不好,被您和爹宠的不像话,做不得那贤妻良母,若对方是皇子,你们能为我如何撑腰?我曾以为敬宁堂哥是个好的,最后他对不起骆姐姐。我以为外祖父虽然待姨母和舅舅不好,好歹对继祖母一场qíng深,结果还抵不过夏氏过门的两个月。女子,终归靠不得男人,还是寻个爹能拿捏住的人家吧。好歹求得一生痛快,不受qíng伤。”白若兰一边说,胸口却是堵着呢。
往日种种,李念的各种讨好和喜欢,她不是感受不到。
可是相比心底害怕的未来,她半分都赌不起。那场梦或许不真,却足以让她举足不前。谁辜负谁暂且不说,那不是她要的人生……
她要不起皇子给的一世荣rǔ,还不成吗?
她就是边城小姑娘,就想要个普普通待她好的小qíng郎。
隋氏望着女儿坚定的眼神,慢慢的点了下头,说:“乖宝儿,睡吧。我明个和你爹商量。”
“娘……”白若兰沙哑的开口,道:“兰儿是认真地。除非你们想看着我去死,否则不要让我嫁给皇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便是做鬼,我也不想和皇家扯上一点关系。”她半眯着眼睛躺了下来,明明是简短的几个词,她说着说着的就流了泪。
白若兰不愿意去想李念的样子,脑海里浮现出红衣女子的脸庞。
jīng致绝美的容颜,柳腰纤细的身姿,她那么好,最后却总是哭。她曾经笑得那肆意飞扬,最后却连句永别都懒得说出来。多重的qíng伤,多么痛的疼痛……
白若兰捂着胸口,不要……再也不要。
宁可现在疼死自个,也要放下这段qíng。
嗯,放下……
没过多久,隋氏感觉到女儿平稳的呼吸声,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她帮女儿盖上被子,听见女儿说着梦话。
“不要……不要……我害怕……”
隋氏动容的流下眼泪,亲吻了下女儿额头,轻声道:“别怕,我可怜的宝儿,娘活着呢,兰儿若真不想,娘便护定你。”
☆、第81章
天蒙蒙亮,隋氏便吩咐人倒水梳妆打扮。她特意穿了喜庆的红色衣裳,描眉画眼,铜镜中露出一章jīng致的面容。她一只晓得自个美貌,夫君白崇礼这些年能够守得住除了本身品xing不差以外,她貌美身软玲珑有致亦是很重要的原因。男人么……色字头上一把刀。
曾经的隋氏因为没儿子,管家方面尚可以雷厉风行,在面对婆婆和夫君面前总归没底气,倒显得唯唯诺诺。现如今两个大胖小子生了下来,她整个人jīng神气都提起来,听闻小宁氏悲惨的结局,也不过毫无表qíng,丝毫不觉得怜悯。那女人活该……现如今受的也不过是她娘当时的罪罢了。
她扬起下巴,大大方方的走在府上林荫小露肩,远处突破云层的余白越来越明亮,刚出值的奴才们急忙躲闪着站在道路旁边,给夫人让路。跟在夫人身后的丫鬟们服饰都是上好的料子,一个个明眸善目,比那小户人家的主子娘子还好看呢。
隋氏来到书房,知道白崇礼尚未醒呢,她看向长随,问道:“昨个半夜睡得可安生。”
“起过一次,喝了醒酒汤就又睡了。”
“恩,你们外面守着,我进屋服侍老爷。”隋氏眯着眼睛,说什么也要先让夫君留下来说话。若李念当真是皇子,他和兰儿的婚事儿绝对要另议。
白崇礼的书房并不简陋,他私下的身份是镇南侯府遗骨,难免有那老仆守着,不管当初被牵连或者不曾被牵连的人家,大多数都看在李太后在世的qíng面上,坚定的认他为主子。后宫除了皇帝皇后便是太后娘娘,说不定哪日李家就会东山再起。若是没了李家,他们又有何一飞冲天的机会?
隋氏将所有人都轰了出去,投了手巾轻轻的擦拭着夫君脸颊。
白崇礼在做美梦,唇角弯弯,梦中有一仙子,坐在他的身边。他伸手一抓,莫名睁开眼睛,貌美异常的妻子映入眼帘,水波dàng漾的眼眸立刻将他全身上下的qíng/yù都调动起来。
他坐起身就想去亲吻隋氏,被隋氏挡了下来,笑道:“我服侍老爷穿衣吧。”
白崇礼眯着眼睛,盯着隋氏越看越觉得喜欢,伸手就要去揭她的领口处。
隋氏摇摇头,郑重道:“白日不宣yín。况且,我过来是有事儿要和老爷问清楚。”
白崇礼懒洋洋的赖在妻子身上,把玩着妻子裙上的一处流苏,说:“夫人有何事儿要问?昨个为夫可是把小舅子婚约定下来了。”他一副讨赏的样子。
隋氏冷哼一声,说:“自是有要事儿相询。”她用力掐了下夫君手背,说:“论起功过,你最多是相抵罢了。还想我讨好你不成?”
白崇礼一怔,故作可怜的望着妻子,说:“到底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就过来兴师问罪!”
隋氏替他理好衣裳,郑重道:“李念到底是谁?”
白崇礼挠了挠头,诧异的看向妻子,说:“你为何如此问!”
“你说呢?我是你的枕边人,老侯爷想让我唯一的女儿和李念议亲,你居然还敢在他身世上有所隐瞒?白崇礼,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白崇礼皱起眉头,说:“夫人,若兰也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如何会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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