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倾城_素衣音尘【完结+番外】(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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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了与君jiāo谈、劝君奋进的心思。

  以上,是被封为端贵妃的高娴君,再次见到少时伙伴的qíng景。

  而当司马妧从陈庭口中听完对顾家公子的长相描述时,她放在膝上的十指忍不住动了动。

  胖=圆=又白又大=软乎乎滑溜溜=……

  司马妧的十根指头都禁不住痒了起来。

  捏起来的手感,一定非常棒吧。

  她qíng不自禁地在心底畅想起来。

  陈庭正在和司马妧详细说明他所打探到的顾乐飞此人的经历,比起前面两个人选,他觉得这个人更加难以捉摸,不过也更加有趣。

  可是,对面的长公主殿下似乎根本没有在听,她的唇角勾起奇异的浅笑,目光发直,正在出神。

  如果小楼氏还活着,她或许能猜测出来爱女的心思——司马妧小时候最爱的一件事qíng,便是趁小孩子不注意,趁机伸手捏他们软嫩香滑的脸蛋,百玩不厌。

  自小楼氏去世,司马妧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来到外祖父身边,一心想着把握光yīn、好好努力,将来为国作战,再也没有心思和时间去逗弄幼童。

  等到她及笄,战事一起,征战四方,平定之后要处理的事务又是一件接一件。而且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沙场征战、铁骨铮铮的将领士兵,少有女眷孩童,想要重拾旧时爱好也没有机会。

  “吾觉得,若是此人为驸马,倒是很不错呢。”司马妧蠢蠢yù动的十指jiāo握,一脸梦幻的表qíng,惊得儒雅持重的陈庭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原来,长公主殿下对军中无数男子的隐晦示爱视而不见,乃是因为……因为她的偏好与常人、与常人迥异?

  ?

  ☆、第13章

  ?天启二年秋,帝司马诚下旨:

  威远大将军、倾城长公主司马妧以女子之身平定西北,护国有功,特封为大长公主,赐号“定国”,食邑一万六千户。

  定国大长公主为国征战多年,年逾二十,仍云英未嫁、待字闺中。帝为兄长,深感愧疚。遂令前太子太傅之子顾乐飞尚主大长公主,并封其为关中侯,视六百石。

  骠骑大将军楼重年岁甚高,不宜再征战沙场,帝感其为国效力、忠勇可嘉,特赐帝都太白园一座,令大将军携妻儿在此安度晚年。

  连续三道圣旨发往张掖,而当使者抵达三千里外的骠骑将军府时,已是天启二年的寒冬。

  腊月将至,正是要过年的时候。

  此外,随着圣旨一起来的还有数道调令:

  八品宣节校尉田大雷随大长公主抗击胡虏、守卫边境有功,升为从五品宁远将军,调往河北道,协领府五十一。

  从六品飞骑尉姜朔祖升为从四品轻车都尉,调往江南道,协领府七。

  从九品归德执戟长周奇升为从五品游击将军,调往剑南道,协领府十一。

  七品云骑尉符扬升为正六品昭武校尉,继续镇守嘉峪关。

  ……

  大靖实行道、州、县三级,共有关内、河南、河东、河北、山南、陇右、淮南、江南、剑南和岭南十道。实行府兵制,“军府”是最基本的组织单位。

  每道所置军府因实际条件而数量不一,如江南道因为地处南方,经济不够发达且远离镐京,故而仅仅有七个军府而已。

  而河北道辖境在huáng河之北,东并海,南临于河,西距太行、常山,北通渝关、蓟门,自古繁华昌盛,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军府数量多达五十一个。

  不过这些信息都不重要,无论调往的地点贫瘠还是富庶,偏远或是繁华,随着司马妧一起打过仗的这些将领们,团结一致的这群人,突然被这些调令打成一盘散沙,分散到大靖各地。

  而河西走廊,将迎来新的、忠于司马诚的最高军事将领。

  唯有像符扬这样的,不甚重要的、却也有些军功的这群低层武官才被允许继续留在河西走廊驻守。

  毕竟司马诚没有那么蠢,他只是想要打散司马妧的嫡系,并不希望打乱河西走廊的军士体系制度的稳定。

  不出陈庭所料,新皇蓄谋已久的意图,随着这些送来的表面光鲜亮丽、实则暗藏杀机的圣旨和调令,表露无遗。

  楼重唯一的儿子楼定远早在十年前就战死沙场,仅余的一个外孙楼宁去年已中科举,前往镐京任职。

  以姜朔祖为代表的、跟着楼重打胡虏的将领被调往各地。

  司马妧嫡系武官也遭遇同样命运。

  故而,随着楼重的外孙女,大长公主司马妧的回京嫁人,楼家的势力将全面退出河西走廊。

  如此大规模的人事调动,简直就是在向天下宣布,司马诚对西北边关势在必得,他不放心楼家人,连自己的皇妹也不放心,必须亲手接管。

  天启三年的正月新年,是自嘉峪关攻破、楼定远战死之后的十年以来,这些边关守将们过得最艰难、最寒心的一个新年。

  他们不是在为自己的命运寒心。

  对这些将领而言,自己无非是调往别道领兵、远离这片土地,带兵打仗的人,本就该服从上令,而且又是升官外调,没什么不满,反而应该叩谢皇恩。

  他们寒心的是皇帝对于大长公主的态度。

  一个“大长”、一个“定国”的名号,俱是虚衔,哪怕在原有基础上增加六千户食邑,如此就想轻易夺走司马妧现在拥有的一切,还想把她随便下嫁?

  皇帝真会做买卖啊。

  每年正月的时候,将军府的大宴均是热闹非凡。觥筹jiāo错,喧闹调笑,不分上下,哪怕楼老将军一把年纪,也被属下拉下台跳过胡旋舞。

  不过今年,宴会的气氛异常沉闷,哪怕好酒好ròu、丝竹伴乐、胡姬跳舞,这些血气方刚、五大三粗的男人们居然看得不看一眼,只顾埋头盯着案桌上的酒壶,无一不是cao着酒壶,仿佛不要命似的地往嘴里灌。

  那借酒消愁的姿态,好像家里老婆全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似的。

  落在末座的符扬见状,悄悄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心中忐忑。

  胸口藏着一封请辞的文书,他再三考虑,已下定决心不要六品的昭武校尉官职,宁愿继续做殿下的小小侍卫长。

  收到圣旨后的这些日子,他听同僚议论纷纷,只觉镐京危机四伏,殿下回京后孤立无援,又被迫下嫁,身边不能不带些可信的护卫吧?

  符扬本想趁大宴气氛欢乐,趁机向殿下提出请求。谁知往年最热闹的大宴,今年竟然沉闷不堪,室内的气氛比飘着大雪的室外还要僵冷。

  “妈的!”

  一声“咣当”脆响,田大雷第一个打破沉默。

  一句发泄的谩骂,大号的莲花银酒碗被他一把摔到地上,酒浆四溢,惊得跳舞的胡姬们一阵惊慌,纷乱地退下。

  “毛没张齐的小子,居然敢和殿下玩兔死狗烹的把戏!打仗那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他娘的以为北狄是那么好打的?西域十六国全是老实乖顺的?没有殿下,他以为会有今日的丝绸商路?啊?”

  田大雷的话音落下,厅中回复死寂般的沉默,但是仅仅只持续两秒,又一个武官摔了佩剑,破口大骂:“艹他娘的,皇帝小子问都不问就敢把殿下嫁人?那姓顾的是什么人,你他妈的从头发丝到脚底板,屁配得上殿下!”

  周奇端起一杯酒,冷冷道:“陈先生说过,此人不学无术,风流纨绔,身形肥胖。”他抽出腰间匕首,道:“杀之,何如?”

  “好主意!”有人将割ròu的小银刀往烤猪腿上狠狠一cha,好像刺中的是未来驸马的ròu一般:“他娘的!老子gān掉他,看皇帝还有什么借口召殿下入京!”

  姜朔祖问:“杀之不难,若陛下再下赐婚旨意,又当如何?”今天简直太奇怪了,连谨礼慎审的姜都尉都觉此主意并非天方夜谭。

  看来未来驸马的小命,在这群纵横沙场多年、杀人如麻的武官面前,真的不算什么。

  “有本事再赐婚啊!老子杀了一个,还怕杀第二个?”田大雷整个人忽然兴奋起来,酒意上头,他面色赤红,一脚踏在案桌上,举起长刀扬天呼喝:“谁敢动殿下,老子就杀谁!”

  “说得好!”

  “杀他娘的!”

  “杀他娘的!”

  忽然间,大厅里刀光一片,兵器出鞘,喊杀阵阵,从沉闷冰冷的严冬到头脑过热的盛夏,只经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坐在首席的楼重,望着下头群qíng激奋的将领们,并不出言阻止。

  他伸手,亲自递了一杯酒给身侧的外孙女:“妧妧,你若不想嫁,外祖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请陛下收回圣旨。”

  十年前,在抗击北狄战役中伤了筋骨根本的楼重已不能再带兵打仗,他盯着这个代替自己守卫西北十年的外孙女,老而浑浊的两只眼睛里she出锐利的两点寒光,幽暗,坚定,慑人,显示出老人内心对于这道赐婚的极度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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