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
哦,就是正在和他那两个曾孙子孙女玩儿的胖子,妧妧的驸马嘛。
楼重眯眼,看来这小子还不赖,把妧妧照顾得挺好,妧妧也挺喜欢他的样子。
妧妧叫他“小白”?嗯,是挺白的,不过体积这么大,怎么着也是个“大白”吧?
比起楼重不着调的发散思维,楼老夫人想的问题更实际一些。外孙女那句“都是小白做的”让身经百战的老妇女楼夫人浮想联翩,大家都明白,女子要变得美美哒,有古人说,采阳补yīn最好不过。
所以……
所以楼老夫人说出口的感叹比楼重更无厘头:“一眨眼妧妧也是大人了呢,已经成家一年,是该生个大胖小子延续香火啰!”
大胖小子?
司马妧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满脸感慨之色的外祖母,然后偏头朝顾乐飞看去。
顾乐飞正在楼家的庭院中和她的表侄子侄女小安小圆玩儿,楼宁走的时候他们才三岁,如今长大了一点儿,没有抽条,反而变得更加ròu嘟嘟。
于是在司马妧眼中,院中就是一个大ròu团子和两个小ròu团子在滚来滚去。
小安小圆似乎很喜欢这个和他们一样胖嘟嘟的大哥哥……不,是表姑的驸马,他们应该叫表姑父。
顾乐飞第一次来的时候,两个小鬼是抱着捉弄的目的和他玩,一会扯他裤子一会揪他耳朵,后来发现自己的小动作都能被他提前察觉,于是不敢乱来了,乖乖和顾乐飞一起玩游戏。
他们最喜欢的游戏就是让顾乐飞躺在院中紫藤萝架下的石桌上,然后自己扑通一下压过去,软绵绵,有弹xing!
不过最近表舅的肚子好像变小了,没那么好压了,两个小鬼一边想着,一边挣扎着爬上去亲顾乐飞一脸口水。
司马妧所见正是这一幕,早晨的阳光还不是太炽热,透过紫藤萝架在三个ròu团子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顾乐飞笑着将两个小团子拎起来,一手一个。他一边拎着他们晃悠,一边说着什么逗弄他们的话,两个小家伙从气鼓鼓到哈哈大笑,似乎只用了几秒钟。
他们很喜欢小白。
小白……看起来也很喜欢他们。
司马妧望着这一幕出神。她想,小白应该是很喜欢小孩子的,不过……和小白生孩子?她从未想过这种问题。
而小白也从未向她提过这种要求。
司马妧并非什么也不知道的无知少女,长期待在军中听那些粗汉大兵们说过的荤段子不计其数,她知道dòng房是什么意思。
而那些兵们除了说荤段子,还对她普及过一个观念,那便是男人若待在喜欢的女人身边,一定会忍不住对她亲亲摸摸然后……大家都懂的。
小白从来没有过这种行为,一般都是她主动去摸小白、捏小白、揉小白,他很乖地受着,从不抱怨。
故而司马妧想,小白对自己并没有那种意思,他应当只是把自己当做好友一样的亲密,如此而已。
这样想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并不觉得开心。可是她没有来得及思考这是为什么,便见察觉到她目光的顾乐飞回过头来,下意识对她绽开一个大大的微笑,心花怒放地想,妧妧在盯着我看呢必须好好表现我的善良和孩子爱!
他这一笑,两个浅浅的酒窝随之露出,显得十分软糯好欺。
司马妧让他的笑容笑得整个人的心qíng都明媚无比。
嗯,小白软软萌萌胖嘟嘟的,怎么适合做那种大汗淋漓又吃力不讨好的活动?
他乖乖躺着让她捏捏就好啦,其余的她会保护他的。
幸好驸马并不知道自家公主的心理活动,不然恐怕他很难再笑得这样开心……?
☆、第70章
?这一日中午,司马妧和顾乐飞留在楼府用膳,本来预备待到huáng昏,却因为突然登门的太监宣布上谕而不得不提前回府。
这一次来宣旨的不是梅常侍,这位公公运气比较不好,先去了公主府,谁知道大长公主居然不在,只好又改道来了楼府。
“陛下……让我协助高大人赈灾?”接到上谕的司马妧愣愣的,有些不敢相信。
运气不好的公公掂了掂大长公主的驸马塞过来的红包,轻轻哼了一声:“回殿下,的确如此。”
司马妧又问:“那征南诏的人选是否也已定下?”
“韦尚德之孙,羽林军上骑都尉韦恺,现任征南大将军,领兵十万讨伐南诏王。梅常侍已经去韦府宣旨了。”看在银子的面子上,运气不好的公公回答得比较详细。
送走这位运气不好的公公,司马妧还在愣神,她猜不透司马诚这么做的意图。
对于这个结果,顾乐飞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据他所知,原本预想能帮忙的高延没有在这次事qíng上有任何的推波助澜,完全是司马诚自己决定的结果。
顾乐飞对此同样表示不能理解。
就算司马诚不愿意把他家公主派去打南诏王,也没有必要主动将她派出镐京啊。
这一点缘由,恐怕只有昨日参加小朝会的大臣们心知肚明——皇帝陛下越来越任xing了。
不过事实已定,不明白司马诚的动机也无妨,反正最终的目的已经达到。只是既然是和高延这只老狐狸同行,司马妧想要留在河南道的太原府查探秘密是不可能的,唯有他替她代劳,姑且一试吧。
“妧妧,带我同去。”顾乐飞理所当然提出要求。
楼老夫人眉开眼笑:“瞧瞧这小夫妻俩,真是恩爱,一刻也舍不得分开。”
楼重哼了一声,没说话,理智上他很看不起这么黏着老婆的男人,没出息。可是qíng感上又觉得驸马离不开自个外孙女是好事。
顾乐飞被楼老夫人一句调侃弄得有些窘,不过他脸皮厚着,面上显不出来,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样:“妧妧,既然外祖母都如此说了,你便让我随行如何?”
总觉得小白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凭直觉她认为顾乐飞此举有古怪,不过却也不打算在外祖父母面前谈及,有什么事qíng回府再谈。
赈灾和征南诏的事qíng同样急迫,哪一件都刻不容缓,今日接到上谕,明日司马妧就要点兵护运钱粮,随高延一同离京。因着准备时间短,便也不能在楼府停留,提前告辞。
离开之前,司马妧对楼重道:“外祖,您老和韦大将军私jiāo不错,这两日若有空,不妨去见一见他?”
楼重望着自己的外孙女,眯着眼睛笑:“不放心韦恺?说实话,我也不放心,自然要去叮嘱一番,你先前同我所说的那些对南诏的战术,如今可算有用武之地了。”
司马妧犹豫了一下:“未必。韦恺此人,颇为自负。”她与韦恺也算有些jiāoqíng,却不去亲自相告,而是让楼重去和韦尚德说,再由韦尚德转告给自己孙子,便是怕若出自她口,韦恺不愿听从。
楼重当然也想到这一层,他摸着胡须笑呵呵道:“无妨,外祖自然要跑这一趟,不过人家听不听,那是人家的事qíng。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韦恺这小子是否配得上他的自负,一战便知。”
*
在回公主府的路上,不等司马妧问,顾乐飞十分乖巧地主动开口:“此去赈灾,途经河东道的时候,我会装病。”
他是靠过来说的,音量很小,加上马车轮轱辘轱辘的响声,外面根本听不见。
河南道?
司马妧微微一怔,随即很快想通:“你要替我去探查封地一事?”
顾乐飞笑着点头:“这么好的机会,以后怕是难有。不过在这之前,我得派人给梅常侍递个话,他若果真有心相帮,今夜便该上门将他所知道的事qíng详细说个清楚。”
“小白,圣谕下来的时候,你就想清楚了要这么做?”
顾乐飞笑眯眯地现出两个小酒窝:“知道先皇有个秘密留给你,不去搞搞明白,心里痒痒的难受。”
司马妧注视他片刻,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肩膀,脑袋在他软乎乎的肩颈处蹭了蹭,低声道:“小白,我知道你很固执,想做的事qíng一定会去做。不过离了我身边,我没法保护你,这一次我会留下符扬等五十人保护你。他们都是最好最可靠的边兵,跟着我踩着血河尸山拼出来的,危急关头,你可以信任他们。”
她温热的呼吸和肌肤的触感清晰可感。
她身上并没有一般女子的柔软馨香,而是一种冷冽如冬泉般的气息。顾乐飞僵着身体木木地点了点头,任凭她抱着,心猿意马,却不敢乱动,更没有任何勇气趁机对她做出什么。
这种被自己的心上人关心爱护的感觉吧,不是不好,可是又让他觉得很心酸,难道在司马妧眼里,自己真是一个什么用都没有、连自保都做不到的人ròu团子而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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