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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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注意就好,”景尘接着又问道:“你刚才说起你母亲被关在纪府,你有何打算,不如我同你一起去,将人接出来?”

  “不用了,”余舒老神在在地将她白天到纪府一游,“顺手”把翠姨娘带走的事告诉了景尘。

  景尘并不懂得太多俗事,对于妾身和奴婢也没有什么概念,因而不知余舒这样做有何不妥,这要换成是薛睿在场,听到余舒又做这混事,脸色肯定很jīng彩。

  “道子,天色不早了,您该回宫去了。”守在门外的侍卫提醒景尘。

  余舒这才发现外面夕阳落尽,天色已暗,就起身对景尘道:“好了,你快回去吧。”

  “嗯,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别,明天我还有事,”余舒避开那两个侍卫的视线,小声对景尘道:“我得给我娘找个住处,安顿下来,等过几日公主府整理好了你出来,我们再聚一聚,到时候喊上薛大哥和九殿下一起,哦,还有你师妹,给你那新居添添人气。”

  “也好。”

  余舒将景尘送到大门口,等马车掉头绕到门前,看着他上了车,被两名侍卫骑马一左一右护送离开,刚转身要进去,余光却瞧见另一头路口,一辆马车急匆匆地驶过来,停在她家门口,没见过这辆车,她正纳闷是什么客人,就看车里头跳下一个神qíng焦急的少年。

  少年抬头瞧见余舒,慌慌张张道:“余、余姐姐”

  余舒认出这是百川书院和余小修常在一起玩的那个胡天儿,正要问他怎么了,就见这孩子招呼着车夫,从车里头背了满头是血的余小修出来。

  第三百零七章盲区

  处理好余小修头上的伤势,贺芳芝松了口气,轻轻给他盖上被子,扭头对着脸色铁青的余舒道:“别太担心,看着是流了不少血,但伤的不深。”

  余舒摸了摸余小修有些发烫的额头,不放心地问道:“真不碍事吗,那怎么晕过去叫都叫不醒?”

  贺芳芝道:“是一时出多了血所致,多在chuáng上躺个几日,补一补气血就好。”

  余舒心惊一场,听到这里脸色才好看一些,道:“gān爹先看着他一会儿,我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她就对着把余小修送回来的胡天儿招招手,将人叫到外面去问话。

  “小修这是怎么弄的?和谁打架了吗?”余舒忍住脾气不发火,怕吓着眼前这个气质纤弱的小男孩儿,刚才在门外头看见余小修满头满脸血的被送回来,她心差点跳到嗓子眼里。

  胡天儿撅着嘴,神qíng有些愤愤地把事qíng经过告诉了余舒:“今天下午骑she课上,我和小修正在学跨马,就有个疯子跑过来嘲弄他,说话十分难听,小修好像是认得那个疯子,警告说要揭穿那疯子什么丑事,结果那个疯子就和小修争执起来,把他从马背上推下来,小修磕到了头。”

  不用说也知道那个疯子是谁,余舒气的磨了磨牙,又问道:“那个人哪儿去了?”

  胡天儿不屑道:“哼,那个胆小鬼,看到小修流了一地的血,就吓的骑马跑了。要不是小修昏迷前让我送他回家找他叔叔,我一准儿饶不了那个疯子,伤了人就跑,什么玩意儿。”

  余舒压下心中怒火,对这少年感激道:“胡公子,有劳你送小修回来,天色都这么晚了,你快回家去吧,别让你爹娘担心。”

  余舒也是前不久才从余小修口中得知,在百川书院同他做伴的这位小公子,家里大有来头,他父亲是官居正四品的礼部侍郎,外祖父乃是昨日她才在公堂上见过的那一位,薛睿现任的顶头上司,人称是“白阎罗”的大理寺正卿郭槐安。

  胡天儿看看天黑了,却别别扭扭有些不想走,“余姐姐,那个打了小修的疯子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吧。”

  “小修现在还没醒,等他养好了身体,我再带他去书院问个清楚,还要麻烦你明天到书院,和你们宋院士带个信儿,就说小修在家养病,这阵子不去学里了。”

  余舒面上和和气气的,其实暗中恼火着呢,心想谁也不能白打了他们家余小修,薛文哲那个兔崽子,回头她再好好收拾。

  余舒把胡天儿送走,回到房里,贺芳芝问起她余小修是怎么受的伤,余舒就说:“上课骑马时候和同学打闹,结果就摔了下来,到底怎么一回事,还得等他醒了再问。”

  贺芳芝以为是孩子们之间的玩耍所致,只是抱怨了几句,并没再追究下去。

  余舒替换贺芳芝照顾余小修,让他去赵慧房里看看,傍晚那会儿余小修被人背回来,赵慧进屋看见了,惊的晕了过去,好在被沈妈架住没有摔倒,不然这七个月大的肚子跌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余舒晚饭没吃,守着余小修喂汤喂水,擦汗掖被,直到半夜。一向贪吃爱睡的金宝和她一样没什么胃口,缩着尾巴卧在余小修chuáng尾,没jīng打采地趴着。

  就这样,一直到余小修退了烧,余舒才把心落回去。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听着浑身的骨头噼噼啪啪乱响,转身回她房去取来纸笔和卜具,就在余小修的卧房里铺开纸张写算。

  出于习惯,余舒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将这一家人的祸时周算一遍,不多不少往近十日,有祸则避,无祸更好。照理说余小修今日会有血光之灾,她该早早算到,今天就不会让他出门,可事实是她根本就没有算到这一灾,也就没有事先防备。

  余舒以为是她算漏了今天,心中自责,于是就重新列了式子,用祸时法则将余小修最近几天的祸事查了查,结果却让她意外。

  她仔仔细细地将余小修的四柱八字算了三遍,卦象都显示,余小修今天应该是平平安安的,没有一点灾难,并非是她漏算,可事实是余小修受了伤,见了血。

  余舒自从掌握了祸时法则,还没有遇到过这种qíng况,以前因为数据不足,她常常会碰见难以捉摸的数值,无法确定是什么凶灾,可是像这样,针对灾祸的卦数结果明明是“无”,现实却出现了“有”,这是头一回,不是她算不准,而是算不到。

  这个发现,顿时就让余舒头大起来。

  老实说,她很清楚她的祸时法则存在漏dòng,计算出的结果太笼统、不详细,这些缺点她还没来得及弥补,现在又出现了新的问题,也是她最害怕的一点,用一个确切的词来描述,那就是“盲区”。

  视线上不能抵达的地方,叫做“盲区”,而用数学符号无法计算出的答案,也称为数学上的“盲区”,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零除以零,这个式子的答案可以是任意数值,所以它根本不能成立,这就是除法当中的一个“盲区”。

  而面对这样的盲区,就只能忽略,无从解决。

  换句话来说,祸时法则的盲区出现,就代表着余舒从今往后,不能再全然地信赖这一种手段,来确保她身旁这些人的安全。

  不然像今天这样的事qíng,还会再次发生,说不定下一次出事的就是贺芳芝,是赵慧。

  “啧,”余舒将涂的乱七八糟的纸张揉成一团,望着chuáng上晕睡不醒的余小修,用力地抓了抓因为烦恼而发痒的头皮。

  她不愿见到亲人受到伤害,她想让她身边的人都能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

  她想要知道的更多,想要更准确地判断未来会发生的事,然而现在的她还不行,她还差得远。她需要学习更多的知识,需要接触更深的易学,才能不断地提高她的本事。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但凡jīng妙的易学,都是易学世家所有,根本就不外传,让她这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去学习。

  “如果青铮师父在这里就好了,”余舒到目前为止,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没有从青铮道人那里学到更多的东西,现在人已不知跑到哪里去,找都找不到。

  接着余舒又想到了景尘,可她不确定恢复记忆后,景尘是否能将龙虎山道门中的玄妙教给她,何况她现在最缺乏的,是更加系统xing的学习,对于一个半路出家,又自学成才的易客来说,她的根基实在比不上那些从小就接触易学的世家子弟,别说是那阅览群书的纪星璇,就是夏明明的见识,都比她广。

  余舒两手jiāo握,轻轻敲着额头,嘴里不断地重复一个地方:“太史书苑、太史书苑”

  拥有四座对内开放的藏书楼,十三名大易师倾囊相授,天下易学世家子弟云集,直属于司天监名下,这太史书苑,她真是该死地想要进去。

  余舒昨晚照顾余小修,加上考虑一些事qíng,一整夜都没怎么休息,到了第二天早上,贺芳芝来给余小修诊视,她才趁机回房去梳洗,换下皱巴巴的衣服,在衣柜里面翻了翻,找出一件半旧不新的长袍换上,对着镜子束起长发,缠上帻巾,做出她当日在秋桂坊摆摊时候的易客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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