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感慨万千的说:“想当年我们几个小姐妹中,她是金枝玉叶,原以为她的眼界会最高,谁知道居然看中的寒门出身的冯将军,当年她出嫁的时候的qíng形,我还能记得,那可真是公主下嫁,十里红妆啊。冯将军那时候是老王爷的部下,一起从刀山火海里面过来,没想到他们结婚不到两年,一场战乱就毁了她的一辈子。”老王妃说着,眼里似乎有着泪光,忍不住低下头擦了擦眼角道:“当年老王爷扶灵回京,进了我房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当初我劝贤弟不要娶公主,娶了公主连个妾氏也没有,他们冯家三代单传,如今到了他这一辈真的绝后了。我当时心头一软,糊里糊涂的,就让赵姨娘进了门。”
刘七巧就只这么听老王妃说起来,还觉得这其中的过程着实让人觉得惊心动魄。老王妃接着说:“我当时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早已经暗通款曲,当时我还不明白,赵家堂堂三品安南将军,也不至于惦记这恭王府一个侧妃的封号。”
老王妃说道这里,眼中已经没有了泪光,她整了整衣衫,抬眸看着坐在身边的几个小丫头道:“我真是老了,跟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倒是让你们听了笑话。”
刘七巧急忙摇摇头,一本正经道:“不呢,老祖宗说这些有用,告诫我们晚辈,千万不能因为贪图富贵或者任何一切的理由,去勾引有夫之妇,不然的话,做小妾的命运肯定会很悲惨。”
老王妃见刘七巧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在她额头上戳了一把,只当她是童言无忌,便笑着问她:“你觉得现在赵姨娘的生活很悲惨吗?”
刘七巧挠挠后脑勺,笑着道:“那到也不是,其实我觉得老年人吃斋念佛修身养xing的很好,不然为什么老和尚和老尼姑都比一般人长寿些呢!”
老王妃听刘七巧这么说,越发觉得受不了了,只摇着头道:“你这张嘴,我看还是遂了太太的心意,改名叫刘快嘴得了。”
王妃和几个丫头都笑成了一团,刘七巧眨眨眼道:“这不是一路上闷的慌,都要劳动到老祖宗给我们讲故事解闷了,那还了得,七巧我好歹也要表示一下支持!”
王妃越看刘七巧越喜欢,心里头又想起了周珅来,想起周珅就想起了chūn月那让人恶心的事儿,便越觉得刘七巧只怕是抵死都不会嫁给周珅做小的。
里头人正说笑,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外面的老妈妈从在车帘子外头开口道:“老祖宗,水月庵到了,今儿的香客多,那边小比丘尼正领着我们往空地上停。”
“今儿是初一,自然来的人多。”老王妃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也知道,很多人说是来上香的,其实是来拜真佛的。毕竟想结jiāo大长公主的人,还是比比皆是。
马车在水月庵外头一个空地上停了下来,刘七巧跳下马车,就看见这块空地上一溜烟的停了足有三十四辆马车。她们今儿虽然起了个大早,倒还是没赶得及第一拨。
这时候已经有庵里的小比丘尼出来迎接王府的家眷,因为是尼姑庵,所以老王妃特意把王府的几位姑娘都带了出来。平常她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就只有每个月初一十五,能因着上香的由头,出来放放风的。
而且这水月庵可不像那梅影庵,这里是禁男客的,水月庵的对面,设有一座茶楼,专门供送人上香的男客们休息。
刘七巧跟着老王妃和王妃进去,首先遇见的就是老熟人萧夫人。因为刘七巧知道了萧夫人向自己提亲的事qíng,所以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太慡。而萧夫人的身边站着的,正是那个出主意的赵夫人。两帮人照应过后,才知道萧夫人和赵夫人来的早,这会儿是已经要离去了,刘七巧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赵夫人从刘七巧的身边经过,还忍不住侧头有打量了她几眼,只越多看几眼,那眼里就越发生出几分不甘来。她也不说话,不大服气的跟在萧夫人身后走了。
两人回了自己的马车,赵夫人这才开口道:“我今儿又看了一遍那姑娘,胸小、屁股小、身上没几两ròu,看样子就是个不好生养的,我们家大郎没娶她,那也是福分。”
萧夫人是最懂赵夫人这种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思,只摇了摇头道:“母亲你也太心急了,这事儿要慢慢来,如今你这一下子让媒婆把话说死了,不是让自己也下不来台吗?我当初的意思是,她不愿意做老大的妾氏,家里不还有老二老三吗?她的年纪也不大,和老二老三也配的上。”
赵夫人这么想了想,心道算了吧,这种事儿做一次已经够丢人了,再来两次丢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王府一行人跟着迎来的两位小比丘尼,一路按照佛家的规矩,向水月庵中供奉的一众佛祖都拜过了,刘七巧跪在佛祖面前,诚心忏悔自己当时的权宜之计,只求佛祖能保佑援军旗开得胜,早日归京。捐了香油钱之后,众人便开始了自己的自由活动时间。
几个老妈妈一早就已经打听好了今日来水月庵上香的几位官家夫人的资料,上来一一禀报了老王妃。老王妃听了听,觉得没有特别熟的,便道:“不然,还是去安靖侯老夫人那边坐坐吧。”
话音刚落下,安靖侯老夫人那边,果然也派了人来请老王妃过去,又道安富侯夫人也在,让老王妃一起过去叙叙旧。
老王妃带着王妃和几个丫鬟一起过去,剩下的姑娘们也各自去找了自己的闺中密友聊天去了。
老王妃才进安靖侯老夫人的禅房,就听见那边安富侯夫人在那儿絮絮叨叨的说:“这都一个多月了,还是没好,我正寻思着,不然还是再换个大夫看一看吧,这陈太医最近这几副药实在没个效用,如今我媳妇都已经出了小月子了,身上还没gān净,这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给我家开枝散叶呢。”
“每回见你就听你唠叨这些,实在不行,就给儿子房里添人吧,都到了这份上了,难道还要等着绝后不成?”老王妃人还没进去,话先传了进去。
安富侯夫人一听,也是郁闷道:“不是没有,儿子死心眼,不肯啊,说没这个规矩,大户人家就都应该先有嫡子嫡女,然后再有庶出的子女,不应该因为这个坏了规矩。”
刘七巧一听,顿时心口一热,如今在古代这样的男人少啊!有一个就要保护起来,千万不能因为生不出儿子就被渣化了。刘七巧赶忙上前问道:“少奶奶的症状是不是下带不止,并带有腥臭?”
侯夫人本来觉得很不好意思,这种私密的事qíng怎么好这样就说出来,可是想起当日刘七巧帮萧夫人接生时候的场景,总觉得这姑娘应该是有两把刷子的人,便只羞涩的点了点头道:“正是这样,你说她一个新媳妇,如今弄成这样,大夫问了也不好意思说,这病就这么拖着了。”
刘七巧想了想,从那日在法华寺遇上安富侯夫人到今天,过去了可快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了,这恶露到如今还没止住,大人的身体可怎么吃得消啊!
☆、第89章
刘七巧细细想了想,这事qíng可大可小,长时间恶露不止,容易引起子宫病变,到时候里面的物件出了问题,想治疗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qíng了。
那日刘七巧在长乐巷宝善堂的时候,曾听杜若提起过,他那边的两位大夫如今都已经是妇科圣手了。这也难怪,中医依靠的就是经验的累积,病例看的多了,自然经验丰富,开起方子来也胸有成竹了起来。
“侯夫人不如去请宝善堂的大夫,听说有几个是jīng通于此的。”刘七巧一边说,一边上前把丫鬟们送上来的茶盏递给老王妃。
安富侯夫人蹙眉道:“两位杜太医和陈太医都是同僚,前几日就曾请了杜院判跟陈太医一同看过,方子还是两人一同拟定的,如今正吃着,似乎也没有多少效用。”
刘七巧笑着道:“治这种病,倒也并非要请太医,太医们虽然医术jīng湛,但除了宫里的娘娘和众位公侯夫人们,也并没有多接触过女科,倒不如宝善堂在长乐巷上分号里头的两位大夫,那才是真的经验丰富。”
刘七巧说出长乐巷三个字,几位老太太夫人的脸上都有些尴尬。
安富侯夫人也是一脸无奈道:“我们家媳妇gāngān净净,怎么会染上那种脏病呢,传出去也是不太好的。”
“夫人这么说,可就大错特错了,难道那几位大夫,平常只是看脏病的吗?那几位大夫不过是瞧过的人多了,经验丰富一些,这种妇科病症知道的齐全一点而已,夫人若是因为顾及这么一些莫须有的颜面问题,就耽误了少奶奶的病症,岂不是因小失大。不瞒你说,这几日那边分号的生意较忙,小杜太医平常不上值的日子也会在那边帮忙,夫人不如去请了小杜太医,到时候让他给您带上一个靠谱的大夫去,这样也不怕别人家的闲话了。”刘七巧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安富侯夫人若是还有顾虑,那可就不是真疼自家儿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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