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连猫要他带上?听着皇帝的意思,他gān脆把人接回来住在他王府上算了!
“陛下,狮子猫除了好看就没其他用处了,于她没有多少用。”山中养猫的话,还是要有用处的,例如会抓老鼠。宫中妃嫔养的猫,最多适合用来逗弄,至于抓老鼠,恐怕见着耗子猫都会跑的飞快。
“……”拓跋演愣了愣,终于想起这茬,他自小养在宫里,知道耗子惹人烦,可是这事也闹不到他的面前来,只有小时候一幕中官的勾心斗角,他也不太当一回事。
“这事儿自己来办就好。”他早已经出阁,在宫外呆了那么几年,要办甚么比天子要方便的多。
拓跋演又抓住弟弟嘀嘀咕咕说了半日,猫儿至今身上没有个正经的官职,和兄弟们比起来就是个闲散富贵宗室罢了。皇帝和他说久了,也不必担心戳到东宫心窝子。
猫儿从宫中出来回到王府里,家人就上来道,“大王,太妃回来了。”
猫儿蹙眉“这么早?”
常山太妃出宫之后,也和那些不改嫁的贵妇一样,在外面养了好几个男子。猫儿一向就没将母亲风流当回事,只要别弄出孩子来,他随便母亲怎么玩男子。反正平城里也不只有他一家这样。
“今日太妃似乎有些不舒服,所以就早些回来了。”家人道。
“待会去太医署请个医正给太妃看看。”猫儿说道。
常山太妃不年轻了,最近虽然有了那些年轻面首的滋润,年轻到底摆在那里,胡天闹起来,她身体也吃不消,何况冬季里,年纪大的人就要小心点。
“今日太妃去了哪里?”猫儿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扒掉身上厚厚的披风。
“……”家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猫儿脸色一冽,“又去那个道士那里去了?”
“……”家人站在那里不敢说话了。
“真是祸害!”猫儿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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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太妃如今半躺在榻上,室内的银丝炭燃的正旺,暖意融融的。常山太妃的大嫂胡氏坐在一旁。
等到医正诊脉完,又看了看太妃的舌苔问了几句之后,起身往那边的屋子里开方子。胡氏见状起身跟过去,“太妃这是怎么了?”
“怒火攻心。”医正道,“太妃毕竟年纪大了,怒火一上来,难免难受。”
“……”胡氏听了这两句,想起小姑子今日去了哪里,就明白常山太妃到底是为何发怒了。
她走了回去,让太妃屏退了左右。
“今日又去看他了?”胡氏问道。
“……”常山太妃闭上眼转过头去,“他叫我日后别再去,为了他的名誉,也是为了我还有一张老脸在。”
胡氏听了之后叹了口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今外面说话也很难听,连大王自己都认为你上山寻欢作乐去了。太妃都这样了,旁人怎么看他。”
“……”常山太妃胸脯上下起伏,她闭上双眼,qíng绪激动。过了好一会又平伏了下去,“罢了,我就如他所愿。”
第98章猫儿
萧妙音在那一日后的几日,带着阿难提着礼物就这么上道观拜访了。她是正经的做了女冠,萧家那会怕触怒太皇太后,赶紧把她送了过来,但该办了的程序她是一样不落统统办了。
里面的道士不知道她,还和她说了许久的话。那和她说话的小道士也有意思,一听到她是来找清则的,眼里就有些小暧昧。
“清则师兄这么受女子欢迎,老的年轻的都有。”小道士不过喃喃一句,被萧妙音听了个正着。
“……清则道长平日里有很多女子来找?”萧妙音问道。
“吓!”小道士原本不过是嘴里嘟嘟囔囔,谁知道竟然会被萧妙音听了去。他涨红了脸回过头来,双手摆了摆,“我才没有说!”
道观中的道士有看上去道骨仙风的,也有长得一副猥琐面孔,还有平平常常的。那小道士生的也不怎么好看,换去那身道袍,和山下的野孩子没太多区别。
不过萧妙音是知道清则可能是有甚么一段风流韵事,而且对方还年纪老大。
小道士摆手不承认自己说过那话,毕竟观中等级分明,师兄就是师兄,只要没有被师父赶出门就在头顶上。这话要是传出去,就算是实话也要掉层皮。
幸运的是那女冠并没有多说甚么,她淡淡的,似乎知道也就知道了,并没有那么怎么样。
到了清则的门前,小道士瞧了瞧门,“师兄,萧女冠有事找你。”
萧妙音专门挑了早课之后,午课之前来找他。道观中有道观中的规矩,道士们有课业,萧妙音也不敢耽误清则。
木门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张年轻男人的脸来。
“是萧娘子。”清则颔首道。
此刻道教也不讲究将修行和尘世划分的格外清楚,甚至还有道士gān脆在家里修行的,只在乎修道之心,而不是在不在尘世。甚至称呼上也没有太多的限制。
萧妙音心里记着方才小道士的话,如今见到正主,没有半点呆愣,一下就反应过来,“清则道长,别来无恙。”
“贫道一切安好,多谢。”清则神色淡淡的,他侧身让开一条路来。
萧妙音还礼之后,让阿难一起跟进来。
清则所在的是一间专门用来看书参悟的房间,里头没有多少舒适的摆设,甚至还比不上萧妙音的那座小院子,寒酸的很。一进去一股寒意就透了过来,说实话清则和她小时候印象里的一样,还是这么不将自己当太大一回事。
山中比不得山下,山中因为多树木,水汽也要比山下要浓厚的多,天气一冷,山中湿冷湿冷,能够冻的人都伸不开手脚。
萧妙音坐在chuáng上。清则见着她脸色发白,将屋子里唯一一盆炭火用铁夹子夹到萧妙音面前。
“贫道不知道今日萧女冠前来,失礼了。”清则将火盆放在那里之后,迅速拉开和萧妙音之间的距离。
萧妙音点了点头,将自己带来的那些典籍拿出来,十分真诚的开始求教,她这会拿着积攒了好久的东西上门问了。
清则有女客的事,一下子就被弟子传到观主那里,平常常山太妃上山来找清则,观主不但不拦着,反而下令不准弟子靠近,这下弟子们嘴上不说,心里都有些意见。
清则长得好,大家都有眼睛看得见,可是一个修道的人竟然做这种事,是不是太过自甘下贱?
这话也曾经有大弟子委婉的和观主说过,清则的xing子并不是什么爱贪图富贵的,而且每次常山太妃一来,清则便不qíng不愿。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观主听了大弟子的话,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也没有说其他的事了。
这会好事的弟子将这事告诉到观主面前,一个个的被骂个狗血淋头,还被罚去庖厨里砍柴做苦工。
有挨罚的弟子气不过,故意背着柴禾从清则的院子里经过,结果听到清则在那里说,“道无常名,道无常形,而天下莫能臣之。”
这样的话,传授经书的师叔们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但是那些弟子们想听的不是甚么。
“道无常名道无常形,也就说一切都可为道,例如星宿运行,不为外力改变,也不能去驾驭它?”
听着完全是很正常的道友之间的讨论。
弟子等了好一会,也没有等到其他的东西,才垂头丧气的走了。
来找清则的是一个貌美的年轻女子,清则有那样的事在外,很难让人不想歪。结果如今两人竟然还真的正儿八经说经书了。
“正是。”清则的声音不似方才那么清冷,有了些许温度,但也仅仅是如此罢了,其中坦坦dàngdàng,没有半点见不得人的意思。
萧妙音靠着火盆,说到兴头上,额上都起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原本她冻的手脚都有些伸展不开,但这会靠着火盆里的那些暖意,也好过许多了。
“人应当顺道而为。”清则道,他的眼睛始终都是在面前的那一方地,除非必要,绝对不会抬头看她,“顺道则生,逆道则亡。”
“可是……甚么又是能够顺应的道呢?”萧妙音总觉得清则这话里有话,“这道若是万物生长运行之理,倒还好想,可是人,人里头的道又该如何分辨,又如何知道是顺道而为还是倒行逆施?人道之中,对错难分黑白难辨。”
萧妙音这话问的就有几分尖锐。
清则惊诧之下,抬头看她,看到那双亮的吓人的双眼,立刻别开双眼。
“道长,这实在是让人太难分辨了,不过我认为,大致是看各方角逐,胜者为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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