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尘快步走了,白里则一直在茅草炉后面排着队。她想多看阳笙几眼。
别人家队伍都是越排越短,放着白里这,是怎么排也不短,来一个病人,她就往后退一位。
就那样从上午,一直排到了下午,她也不嫌累。
只是在心里想着,阳笙的医术真的是精进了不少,这段时间,她也自顾打量着病人,看病吧,都讲究望闻问切,单纯望一望,也是能看出来不少东西的,这么多年没正经给人看过病了,万一医术下降,可不是件好事。
终于,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终于排到了白里的顺序。
阳笙的面色已经无比疲倦,可能是因为肩颈有些酸痛,就低着头没有看白里的脸。
白里撩起来袖子,她的肌肤白皙嫩滑,用冰肌玉骨来形容真的一点都不过分,不过,这些都是前言了。
上战场打仗以后,伤痕在所难免,开始的时候,她受些刀剑伤,还仔仔细细地涂药,直到伤痕褪去,但是后来,越打越艰苦,她根本没时间顾及这些,所以身上难免落下疤痕。
身上其他地方的,她都杂七杂八处理好了,但是唯独这右手腕一处的疤痕,当时受伤的时候,便深可见骨,如今恢复好了,依旧十分可怖。
白里把胳膊放在小药枕上,提前服下了暂时男女脉象性转的药,让阳笙把脉。
阳笙的指尖触摸到她胳膊的那一刻,眉毛微微皱了起来,若有所思。
大约过了几分钟。
“不知阁下姓名。”
阳笙那温温润润的声音,白里也是许久没有听到了。
“白里。”
那手顿了顿,猛得抬起头,眼里竟然闪出白里从未见到过的情绪,好像是有些惊喜。
“丞相……”
他的声音顿了顿,竟然有几分哽咽。
“阳笙,我回来了。”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白里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仿佛有千斤重。
“您终于平安回来了。”
阳笙猛得从那方破凳子上站起来。
白里握住了他那双有些冰冷的手。
“阳笙,你愿意跟我回相府吗?”
不用想便也知道,阳笙这段时间会受了多大的委屈,他没有任何的经济来源,所有的草药,全部是靠自己在除去星期二的日子里上山采,没有地方住,可能就窝在这个随时都会坍塌的茅草房。
但是他许下的承诺,坚持义诊,却没有丝毫食言。
见着阳笙身上一个又一个的补丁,白里的心揪起来,她不想让她在乎的人,受一点点委屈。
“丞相,您放心。阳笙这两年,其实过得不算太差。”
“嗯。”
既然阳笙不愿向任何人示弱,那她有何故戳人心事。
“放心,若你愿意来,你便是我相府的特聘医师,月银会照例给。”
这个才是阳笙最在乎的,他若是愿意寄人篱下,当年白里出去打仗,他大可以安安心心呆在他府上,但是他选择的是去外面风餐露宿。
他要得是尊严,而不是施舍。
“另外,我已经寻了个好店铺,已经当了下来,下次义诊之后,和那些病人说清楚,之后咱们就搬到新医馆里面,我聘你为坐堂大夫,月银还会加你的。”
白里和阳笙的默契不需要戳破,便自在人心。
“好。”
第16章 白鸽传什么书?
阳笙淡淡地抿唇笑了笑,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那般不露情绪,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过这些没什么关系,只要他愿意留下来,什么事情都好说,白里私心地不想失去那曾经拥有过的温暖。
“嗯,那杨大夫,我们一起回家吧。”
“嗯。”
他的声音清冷地好听,像跌入深涧里面的一丝丝泉流。
突然,一束阳光直直地打进白里的眼睛,一时间的恍惚,让她步伐有些踉跄,头脑也有几分发昏起来,险些跌坐下去。
强行扭转脉象的药对身体损害很大,但是她却经常要吃,长此以往下来,她的脉象早已一派疲态。
阳笙一把揽住她的肩膀。
“丞相!”
大约过了几秒钟,白里眼前逐渐清明起来,看着阳笙如此动作,脸上不禁漫上些红晕。
赶忙站起了身子。
“没关系,就是昨夜没有休息好,没有大碍,无需挂怀。”她的嘴唇有些发白,但是依然坚持着脸上的笑意。
阳笙松开了手,虚浮地在后面搭着,避免白里再次跌倒。
“脉象上看……”
阳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里盯着他的眼睛,心里漏了一拍,难道阳笙的医术已经高明到连那药都能看出来?
应该不会吧。
阳笙清了清嗓子。
“脉象上看,丞相的身体十分不好,需要静养。”
她的心稳了下来。
“我都清楚,但是我根本没有时间静养。”
“可你是大夫。”
阳笙的声音依旧那么不咸不淡,但是却仿佛增加了几分力道。
“可我还是一朝丞相。”
白里停下脚步,淡淡地说出口,几个字,却有千斤重。
其中承载着她自己的毕生希冀。
以及里父老百姓,千千万万的希望与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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