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梁抬着个脸任人打量,眼光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会不会看的地方不对了会被抠眼珠啊。反正上次和陶家的事儿没成,这位裕亲王对她大概没什么好印象,她可不敢指望人家对她很亲善。
最后只好颤着胆盯向那个小太监,想探密站在亲王侧后位的这位,是通过哪里能知道人家要吃了还是要喝了或者盯上哪个菜了?
这位裕亲王,算起来是今上的堂爷爷。
是今上祖爷爷的老来子,和今上的爷爷虽然是哥儿俩,但岁数差着几十岁呢,所以今上他祖爷爷没了后,他爷爷十分关照这个小兄弟。不但不用他gān活,还又是立亲王又是大肆厚赏什么的,闲闲散散慡得很。
然后今上他爷爷没了,他爹接班,对这位叔叔也挺关照的。虽然说关系是远了那么一层了,但人家是长辈嘛,他爹定下的调子,他改什么改。依然的不用gān活,白吃等死的吧。
再到今上,关系更加远了,但关照政策,重复以上步骤。
换言之,也就一个皇家的破老头。妈蛋,沾上皇家都拽得二五八万的。
裕亲王打量完了,没再理会武梁,笑着对程向腾道:“这就是你上回说的,只要她心甘qíng愿嫁人,你就绝无二话替她置办嫁妆送嫁的那位吗?”
程向腾点头答是。
他们讨论过她嫁不嫁人?
这什么意思啊,怎么她没懂?
那啥,总不会是亲王眼瞎看上她了,程向腾拉皮条来了吧?
啊,恶寒一下。
那边裕亲王却是又那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点头笑道:“嗯,不错,那谁也是,事儿没成吧,不但没怪罪还直替她说好话,想来真是个有本事的。”
然后也就完了,品评过一句算是给足了面子了,亲王便彻底不看她了。
倒是程向腾,招手让她走近,又是让她倒茶又是端酒的,说话间还总是要捎带上她。
武梁给程向腾执壶是没问题,但心里有些拿不准该不该先给那裕亲王也满上之类的。
不满上?失礼失敬,捏死。
满上?那老娘这东西可没用银针试过啊,毒死了能不能不负责啊。
裕亲王显然也不愿假她之手,看她举着酒壶靠近,眼皮轻轻那么一抬,小太监就将她赶开了。
武梁又有些被嫌弃了的不慡。
你说,和皇家的人走这么近gān什么,让人提着心吊着胆儿的这个别扭。
那边程向腾没看见似的,只管在那儿介绍着她,“跑一趟江南,店子开了几十家……”
不过这是说她吗?哪有几十家?成衣店十家,车马行……稍多。好吧,勉qiáng算几十家。不过给个亲王说这些gān嘛?
裕亲王无反应,连个鼻音也没应他,更没看武梁一眼。
“不久前在胶东接了一船货。”程向腾又道,“没出胶东湾,货就全卖了。”
说这个又是gān嘛?低调不行吗?
这下裕亲王却有反应了,“是她?!”又看了武梁一眼。
程向腾笑着点头。
裕亲王也笑着点头。
后来没多久,武梁就抽个空子退了,她守在外面并不敢走远,只怕人家随便会召唤。
没一会儿程向腾就跟了出来,点着她脑袋直叫丢人,“平时我面前霸王似的人儿,这会儿见着真主儿了,就怂成这样了?”
武梁:……
gān嘛让人家来露这一脸?
“你不是想结jiāo权贵嘛,连唐家都上赶着去凑,有意思?这不,给你找个靠山。平时的伶俐劲儿都哪儿去了?不趁机好好表现表现,倒知道躲出来了。”
武梁:……
第173章。小手段
程向腾说,这位裕亲王一向四处走动,对商人一向喜爱亲近。象武梁现在的qíng况,比较容易搭上话的,也就他这种人了。
搭上话的好处自不必说,看看陶家就知道了。
这个武梁很清楚,陶家也不过一介商贾,听说就是因为和这位亲王关系铁,牛气着呢。
但武梁偏跟他打别,“是吗,那陶家还不是办不下来茶引,等着侯爷帮手呢。”
话说,今chūn又过,今年陶家的茶引铁定又huáng了。但是,这次他们应该也不急了。因为今年的明前chūn茶,已经打包给了老外了。
武梁可是用了公道的市场零售价收购,连个批发价都没跟他们拿。并且在杰克逊那里也费了口舌,帮他们推销出去的货。
他们赚去的,可是实实在在武梁的利润。
当然有钱了,钱就是其次的东西了。陶远逸也不是就在意这么一笔生意的利润。但茶引又一年没拿下,茶叶却能同样卖了个好价钱,这是他作为当家人的政绩之一,这才是这笔生意的意义。
武梁在价格上让他,等于是在撑他。朋友嘛。
从前那番折腾,虽然后来开店该付的银子也还上了,但到底是亏欠了人qíng的。如今这不就补上了吗。
现在反过来是陶家欠她人qíng了吧。
当然她也不是白亏这一场。如今和陶远逸合作那十家成衣店,都是武梁拿着大头的股份做着甩手的掌柜。
陶远逸如果识做,就会让她亏处儿有补的。
人和人的相处就是这样,你有一来我有一往,帮着扶着往前走。朋友嘛。
如果人家处处吃亏,人家又凭什么替你说好话。——没准裕亲王早早就一个不慡,在哪处给她穿了小鞋了。
“茶引?你现在还替他们惦记着?”程向腾道,“如果你想,那明年给他们caocao心。”跟陶家婚事huáng了,欠上的人qíng好说啊。
但裕亲王这个人选,却不是因为陶家,而是武梁现在出息了,他帮着认真挑选的。
从前不是没想过,只是太有难度了。
找个低门小户,她自己都办到了呀。并且还挺有眼光,找个祖上出过秀才的,所以是读书人家,清高着呢。
但如果找个高门大户,毕竟武梁的出身在那儿摆着,还是为许多人所忌讳的。
并且你会唱曲儿算什么?人家教坊司多的是专业的呢,那不是能耐是玩艺儿。
他以前也问过她,可她一副不想唱的样子,说自己不记得曲调了。从此后他就再没有让她唱过。——他自己还不舍得拿她玩乐呢,别人想听她唱曲儿,那更不行。
但如今她有生意才能啊,这经商的手段让人惊艳,斩获丰满,整个表现都很不同凡响。
自已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想找人挂靠才有说服力嘛。
程向腾细细给武梁讲这位裕亲王相关。
这位裕亲王呢,想想看,和如今的圣上越隔越远了吧,称号呢,虽然还是在位尊那一行列的,但指望俸录过日子呢,必然是不能让一家子都挥霍惯了的人继续敞开了挥霍的。
圣上的赏赐已经一代不如一代,越来越表面功夫了。并且赏赐那回事儿,全仗人家的一时高兴,这个真的能靠得住吗?
并且上面就算高兴了,就能想得起他是谁吗?且远着呢,以后更远着呢。
身为皇戚,该有的铺张还得铺张,又不能跌了皇家的份儿啊。
经济上的局促可想而知。
在朝中又无实权,官员们最来钱的隐xing收入他没有,便只好仙云野鹤去了。
所以说,往好了说,这位是为人宽厚乐善,喜在民间走动,与江湖人士也好,商人也好,品xing相合,都能率xing论jiāo。
说不好听呢,就是在京城混不出个头脸,于是转战江湖,在那里找存在感,顺便给自家儿孙寻摸点儿继续做富二代的资本罢了。
反正这位王爷要身份有身份,要辈份有辈份,出了皇城那高墙,这两样加起来,这天下间再没有高过他去的了。
并且难得的是自己手头不阔又无关政事,武梁那种见杆就能高爬的个xing,很适合与这位搭上伙。
她越混越出息,他看着也高兴。
从前她说,她做生意想做到陶家那样的境界,在商人界能横着走,见了贵人也不怯。
那他就递杆儿给她,让她越走越稳当吧。
并且只要关系越铺越多,别人就得忌讳着。
看以前,那邓夫人领着一帮女眷来酒楼里摆谱,还不是仗着身份在那儿呢。那时候武梁什么状况,能明着替她撑腰的,只是他程侯爷和邓统领了。
以后各种关系层层多起来,那什么邓夫人了,唐夫人了,甚或他程府里的前侯夫人了那些个,不管来酒楼正常消费还是找事发飙,都要多想一想吧。
——后来没多久,程向腾捎信儿说这位裕亲王爷风雅,自家王府后花园要改建成苏式园林风格了呢。
问武梁做为对江南熟悉的人物之一(她才去过两趟好不好),有没有熟悉苏式园林风格的人才呢。
而程向腾问武梁很直接:你的银子舍不舍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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