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我身边的人虽不算大错,但总是惊着了七妹妹,也该罚一月的月钱长长记xing。
我与七妹妹到如今未能在祖母与母亲跟前尽尽孝道,反惹出这一番叫人平白cao心,说起来已是大大的不孝了。
所以,还请祖母和母亲看在我与七妹妹人小福浅的份上饶庆嬷嬷一命吧,这样也不致使阿玥她对我落了什么嫌隙,阿玥,你说是不是?”
明玥由邱养娘牵着就站在离她不远处,心里头虽估摸着郑明珠不会说将庆嬷嬷打死的话,但一口气仍随着忽上忽下,及至听到最后,心里浑然不是滋味起来。
她先前是要出来跟王氏求qíng的,求王氏不要发卖了庆嬷嬷,可这话如今在郑明珠嘴里一转,正反都被她说圆了,还将王氏也搬了出来,如此......明玥就要跟着她求王氏打发了庆嬷嬷!因为保命要紧。
明玥觉得喉咙如堵了一团棉花,难受的很,邱养娘见势悄悄在她手肘处托了一把,明玥便哽着一口气出了声:“大姐姐说的对,是奶娘犯了错,明玥又怎么会对大姐姐生、生嫌隙,明玥不懂事,一切都听祖母的。”
王氏听她答得还算顺畅,便把她捎带着说了一下:“就知道你们姐俩个心肠软,七丫头与她主仆一场,是有qíng分的。”随即看向邓环娘,显然是同意了郑明珠的话。
邓环娘倒是不打磕:“我之前说了,犯了错就该罚,都听明珠的,她说打发出去便打发出去,明儿一早就找人来。”
明玥看母亲神色沉静,一颗翻来覆去的心倒是安了安。
至此王氏的心里才痛快了些,即刻还是明儿早的倒不计较了,左右儿子是才进门总要喘口气,此事算是完了,她便攆起人来:“我这也见过了,先回去收拾收拾吧,这一身的尘土气。”
邓环娘早坐不住了,本还想问问明玥的伤,如今也算了,先回了自个院子再说。
她与郑佑诚起身,昭哥儿跟瑞哥儿自然也要跟着走,郑明珠还虚弱着,便留在王氏这里,刚一迈步,听见郑泽瑞迟疑的声音:“母亲.....七妹妹身上的伤.....是我不小心.....。”
他话未说完明玥便扯着邓环娘的袖子道:“不怪四哥哥,是我非要他推我玩的。”
邓环娘一闭眼,她就猜着跑不出这几个孩子,可是能说什么呢?瑞哥儿若是她亲生的,她大约会将他抓过来打一顿屁股,然后告诉他不许再淘气!可如今作为一个继母,她得掌握好分寸,于是她只好拉着瑞哥儿让他看了看明玥手上的纱布,然后说:“那以后瑞哥儿留心些,明玥也不要胡乱淘气。”
瑞哥儿对着明玥暗暗呲牙,明玥就笑着戳了他一下,秋千的事明玥认为郑泽瑞不是有意的,因为他见到明玥时显然并不知她在园子里,眼下都已经这样了,再追究又有什么用呢?
况且瑞哥儿方才还帮她说话了,虽然有心虚的成分在,但明玥记这个qíng儿,因而这熊孩子之前的“劣迹”全部可以抹去,并且形象越来越可亲了。
大老爷看他俩这样倒是一乐,他俯身抱起明玥,然后在郑泽瑞的小肩膀上轻轻一拍:“你的淘气等过两天一块算总账。”
郑泽瑞转头对着昭哥儿咧嘴,昭哥儿知道他担心范先生的书信已然到达,便安抚地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郑明珠看着伏在父亲肩上的明玥却是隐隐冷笑:小小年纪,倒也学会了假惺惺!
出了王氏正房,明玥惊奇地发现廊下还等着两人,一个明玥认识,是柳姨娘,另一个.....明玥看她低眉敛目的跟在娘亲后面,不由地想——看来又要多一个姨娘啦。
回到自己的萱华阁,邓环娘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一进府王氏就给了她这么一出,真是疲累,但是她不能歇,吩咐丫鬟先伺候大老爷沐浴更衣,她转身进了明玥的东厢房。
抱着一身伤的明玥,她直直掉下泪来:“邱养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邱养娘心里虽有猜测,却不能乱说,微微一福身:“夫人,七姑娘受伤是个意外,怪我老婆子没有看护好,夫人理当责罚。而大姑娘的事,恐还是得庆嬷嬷才说得明白。”
邓环娘在王氏那里都被庆嬷嬷气死了,此刻也没好脸:“庆嬷嬷,你给我说实话!”
庆嬷嬷今儿一天一直在这事上打转,脑袋快成了浆糊:“奴婢去取汤的时候厨房里是有人先试过的,并没有什么差池,可大姑娘喝了就不好了,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送汤的路上洒进醪糟了......奴婢只想着万不能牵累的姑娘,索xing就承认了自己不小心。”
“你这个糊涂的!”邓环娘都不知说什么好了,红兰也在一帮又是心疼又是气。
邱养娘上前半步,叹道:“嬷嬷你到此刻还没想明白,今儿这事原本冲的就不是姑娘,而是你。”
“我?”庆嬷嬷想不出为何冲了自己一个下人。
邱养娘摇头,直接道:“嬷嬷还不如瑞哥儿明白。打两位哥儿回来,瑞哥儿同姑娘间的玩玩闹闹还少了?
中午送汤瑞哥儿那也有一份,并且同昭哥儿一块,真要是冲着姑娘,当是这两位哥儿有事。一来姑娘可说姑娘这脾气闹得正,二来两位哥儿的份量......别说老太太,就是老太爷来了也饶不了人。
可见兜着一圈不过是借力打力,你和大姑娘才是其中人。”
看庆嬷嬷一脸愕然,她又问:“嬷嬷这阵子可开罪了谁?”
庆嬷嬷想了想却是摇头。
邱养娘看邓氏一眼,也没工夫跟庆嬷嬷细拉扯,一会儿前院的婆子就会过来带人,庆嬷嬷今晚还是要被关起来的,明儿一早就发卖,于是她便直接问:
“大半个月前,嬷嬷家去一趟,下午回来时便心不在焉,我问过嬷嬷可是有什么事,但嬷嬷三番五次都含糊过去,今儿成了这般被动局面,还不肯说么?”
庆嬷嬷垂头默了默,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却又犹豫着自语:“那都大半个月了呀......再说后来也没见她们提,我想着都过去了。”
邱养娘蹙了蹙眉,红兰却在一旁急得跺脚:“娘,到底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呀!夫人就在这,你还有什么不能说、不敢说的?咱们不惹事是对,但有了事咱也不能怕事儿啊!”
庆嬷嬷看着红兰,一颗心惊了透,同时又觉得庆幸,这碰上的是自己,要是红兰,那可如何是好?
她不曾想若换做红兰,一早把这事同明玥和邱养娘说了,她们有了防备,总不至于像今儿这么被动。
听明白邱养娘的话,庆嬷嬷却愈发觉得这事不能说了,——本来就只是有个影儿的事,一旦对夫人说了,夫人再去找龚嬷嬷和于嬷嬷查问,那这事还有个完?她只盼着红兰和七姑娘安安生生的长大,她没邱养娘那么大的心xing。
因此她决意把这话烂到肚子里,只说:“也没什么,不过是那日顶撞了龚嬷嬷一句,不成想她记到如今了.....奴婢惹的祸奴婢自己个担,只是日后不能在伺候夫人和姑娘了,姑娘要好好的。”
邓环娘看她倒这会仍像是没说实话,真真有心让她被发卖了算了!可看看红兰又是叹气,正这个时候,丫鬟青楸进来报:“外院的嬷嬷来带人了。”
邓环娘摆摆手:“罢了,你今晚就熬发一夜,我这不派人给你送东西了,一应进嘴的东西不论吃喝,你都别用。
我等下差人不停脚地往娘家赶,这郑府的大门你日后是再也进不来了,我娘那边让人把你买回去放到跟前也不合适,先到下边庄子上呆两年吧,左右过了清明我们也要随老爷去上任的,只是可怜了红兰这两年就见不上你了。
不过等老爷回来守选时,也还是能见的,她的xing子比你利飒,你倒不必太担心。”
——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
庆嬷嬷行了个大礼,红兰也红着眼圈磕了个头,明玥咬着嘴唇却也只能嘱咐奶娘“保重身子”。
邓环娘和明玥都没有露面,只让邱养娘把人带出去,又以明玥的名义打赏了两个婆子,也顾不上再与邱养娘多说其他,赶紧不停脚地回了正房自己沐浴梳洗。
☆、第11章不平
这一下,郑家的人总算都到齐了。
老太爷郑茂才在先帝时曾官至户部尚书,后先帝驾崩,他这臣子也大病了一场,休养许久也不见好,遂抱病休致,今上敬他为两朝元老又是世家名门,再三挽留,无奈郑尚书当时连口气都喘不匀如何能分君之忧?皇帝只好饱含热泪的允了他的请求,又赏了许多白花花的银两和肥沃沃的土地,退休的待遇不可谓不丰厚。
郑老太爷面上谦逊心下无愧地领了赏,拖拖拽拽带着一大家子回了燕州,自己过上了隐士般的养病日子。
许是故土宜人,他老人家的病倒慢慢地好了个七七八八,只是这两年爱清静,又整日泼墨作画,自己独住于揽月楼,连儿孙们问安都改为一旬一次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果木子 穿越重生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