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容:“……”
深吸一口气,他一鼓作气:“宝贝!你愿意嫁给我吗!!”
卫夕坏劲儿上浮,就想折腾他一下。忍住笑意,佯作正经道:“不诚心!再来!”
谁知牧容沉默须臾,脸色遽然变得yīn沉,嘀咕一句“麻烦死了”,随后将戒指仍在了地上。
卫夕登时变得目瞪口呆,心头咯噔一声,暗叹自己给脸不要,这不!玩大了!
嚣张的气焰一下子被牧容浇灭了,她咽了口唾沫,也顾不得矫qíng,结结巴巴道:“大人,那个……甭生气!咱不玩这个了,我——啊!”
随着她双脚离地的一声尖叫,牧容一个公主抱将她扛在身上,几个跨步走到奢华的拔步chuáng边,轻轻将她仍在柔软的chuáng褥上,自个儿也俯身压了上去。
欣长而jīng壮的身影遮住了大片光源,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一寸一寸bī近,撩拨的卫夕血脉喷张。心脏嗵嗵嗵的急速跳跃,她的呼吸愈发短促,跟对方的温热渐渐融合在一起。
就在她意乱qíng迷到极致时,牧容忽然停在了咫尺——
“卫夕,嫁给我。你那么怕死,也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保护你。”
方才那个言语软哒哒的男人忽然变得霸道,态度带着不可置否的意味。男人的qiáng势让卫夕倏尔变得小鸟依人起来,身子骨缩成了一团,嗫嗫道:“就是因为保护我才要娶我的吗?”
她咬着唇,眼神幽怨。牧容不禁扬唇一笑,握住卫夕的手放在左胸口,“最重要的是你在这里,刨除不掉。”
他的眼神迷离,仿佛承载着什么妖法,一下子慑住了她的魂魄。卫夕懵呆呆的凝视他,世界登时变得安静,唯有耳畔传来低沉的呼吸声。xing感,又安全。
“……你还记得我教你的那句外族话吗?”顿了顿,她又提醒:“在荷塘镇。”
牧容沉思须臾,语调生硬的试探道:“爱……拉乌油?”
卫夕眼眸一亮,“对对,就是这句!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瞧着她忽然变得雀跃,牧容一皱眉头,恨得压根痒痒。这外族话的意思打死他也不会忘,让他难受了一晚上!
憋了一会儿,他才病恹恹横她一眼,“我才不会忘,是‘我讨厌你’的意思。”
“其实我骗你了,不是这个意思。”凝着他委屈的神色,卫夕捂着嘴咯咯一笑。
牧容闻言一愣,“……那是什么意思?”
卫夕没说话,只是神秘兮兮的朝他勾了勾食指,样子看起来甚是妩媚。
牧容心底发痒,喉结蠕动了一下,重新压回了她身上。
“听好,意思是——”她顺势揽住他的脖颈,附在他耳畔低声道:“我。爱。你。”
温和的语气顺着耳膜直击心房,裹挟着无形的电流将牧容全身的毛孔都扩张开来。若他没有记错,这是她第一次说这么亲厚的话。
牧容微微抬起身,看她的眼神意味不明。这种感觉很古怪,像是亲手种下的树苗遍布绿荫,又像是看护许久的宝贝开花结果。
这句话他好似等了几百年,如今终于修成正果。
卫夕揣摩不透他的qíng愫,皱起眉道:“你怎么了?”
“卫夕,你还真是好大胆,敢欺瞒本官。”牧容半阖起眼,遮住眸中流彩,俯身吻向她细长白嫩的脖颈。
苏麻登时遍布全身,卫夕身子一抖,一边推搡,一边娇喘连连:“大人,不要……我还没洗澡呢……”
热火一个劲儿的往身下攻,牧容自然是不肯停下来,左手不老实的伸入她的衣襟,轻轻扣住那娇软的光景,嘴边也跟着暧昧的撩拨起来:“要与不要由不得你,本官现在就想……吃了你。”
“放开我,不要玩霸道指挥使爱上我好吗?明明不是你的型……啊!手往哪儿摸呢!你洗手了吗?!色láng,再不放开我要踢你了!”
“就你这短胳膊短腿,呵,试试。”
嗵——
“……”
“卫夕你!嘶,我的腰……笑什么呢!还不扶本官起来?!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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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御门听政。
右丞相牧庆海上禀改革成效,获得光宏帝赞誉。百官即便是有苦也不敢言,只能跟着附和“皇上圣明”。
谁知言官崔仁隐忍不住,当庭痛批光宏帝忘本,如此改革会失去大华根基。
崔仁平日里有“铁齿铜牙”的称号,老学究一个,为人更是古板刻薄,一向我行我素,不入任何党羽,说话字字珠玑,一针见血。光宏帝被他驳斥的面上无光,心里窝着火气却又不能叱责,只得保持沉默,看向牧庆海。
牧庆海身为改革统领自然是不服气,登时和崔仁开始唇枪舌战,而左丞相蔡昂则不动声色的坐山观虎斗,期待他们两败俱伤才好。
最终光宏帝忍受不住耳边聒噪,责令退朝。行至内宫,这才气囊囊的一甩袖阑,扭头喝道:“传朕旨意,让牧容速速进宫!”
“是。”
太监刘福近日忽然抱病,答话的是他gān儿子沈安康。皇上心头不悦,他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指派人手出宫传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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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书房。
牧容笔直的立在桌岸前,飞鱼服穿的严丝合fèng,拱手施礼道:“臣牧容见过皇上。”
“免礼。”光宏帝放下毛笔,疲惫的捏捏眉心,“可是都知qíng了?”
牧容凝重颔首:“沈公公方才已经将事qíng原委告知臣了,崔仁真是大胆老旧,不会审时度势。史为明镜,前车之鉴明摆着,风气若不及时改良,国难安,民难生。”
光宏帝微一叹气,抛去一记赞赏的眼神,“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清明,朕也就不用费心了。”
牧容淡淡笑道:“人无完人,言官的嘴巴自然是绝了点,皇上不必理会。”
“改革方有成效,此时是关键时刻,不可出一点乱子。”光宏帝顿了顿,手指轻叩桌案,眸中闪过一丝yīn鸷,“崔仁这老家伙是不怀好意,刻意扰乱朝廷,朕要他……彻底闭上嘴。”
沈安康立在门外,将屋内的jiāo谈尽数收进耳中。
在牧容淡淡答了声“遵旨”后,他眯起眼眸,唇畔裹挟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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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末。
一道瘦长的人影从西侧宫门闪出来,宽大的皂色连帽披风将他的面容全全遮住。他没打牛皮灯笼,身影好似和夜色融为一体,拐了两个弯儿上了一辆低调的马车。
马车载着他往东侧而行,一柱香的时间到达了凌江河畔。他躬身下车,在马车离开后又徒步走了段儿路,停在一颗歪脖子老柳旁。
一盏茶的功夫,凌江河里行来一艘别致的花船。
月夜泛舟,画面安逸而美好,然而这艘船和其他的花船不一样,虽然灯火通明,但却没有丝竹之乐,趁着船舷处的盈盈火烛,安静的好似妖魔鬼怪的聚集地。
这人并不起疑,在花船距离岸边还有一丈多远时,他脚步一点,身若菩提似得落在甲班上。
进了船舱,他摘下披风帽子,露出一张白净的面孔。
晏清玉席地而坐,嘴边闲适的呷着小酒儿,斜眼瞧见他,身也没起,只是颔首道:“沈公公真是准时,坐。”
在这朝廷里,他是刘福的gān儿子,谁人不高看他一眼,鲜有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可沈安康并不在意,对他微微一笑,几步上前坐在了他对面。
晏清玉并未再说什么,只是将他面前的银酒杯满上。
沈安康仰头喝gān净,气定神闲道:“皇上要锦衣卫杀了崔仁。”
晏清玉闻言一愣,今早御门听政他可是亲眼目睹牧庆海跟崔仁唇枪舌战,早就看到了李源那狗皇帝脸色不妙,没想到竟然会动了杀心……
天下最无qíng之人乃是皇家啊!他在心头稍一感叹,指腹捏紧了杯沿,沉声道:“此话当真?”
“那是必然,我可是亲耳所听。”沈安康并不隐瞒,“明日子时,锦衣卫准时行动。”
言官的职责非比一般,历朝历代暗杀言官之人都不在少数,但都是偷偷摸摸,难登大雅之堂。
如今这个把柄被他握在手里,若不加利用,那还真是对不起老天爷。晏清玉轻蔑冷哼,黝黑的皮肤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看起来,今晚我要去蔡昂那走一趟了。”
“晏大人自己看着办,我什么也听不见。”沈安康一顿,脸上笑容愈深,“只要晏大人不要忘记允诺我的,我必会和晏大人站在一条船上,同仇敌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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