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在锦衣卫_庄生公子【完结】(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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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准备好了?”牧容淡淡询问。

  她回过神来,哂笑道:“回大人,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请大人放心。”

  牧容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看向君澄,“路上再jiāo待她一遍,免得她脑子一懵,记东西再不好使。”

  明明是一板一眼的语气,而君澄却忽然想笑,斜眼睨了一下鼓起腮帮子的卫夕,努力维持着严肃的表qíng回道:“是,放心吧大人。”

  三人告辞后,牧容负手站在衙门口的台阶上,直到三匹骏马消失在长宁街的拐角处,这才收回了视线,踅身往衙门里走。

  这会子时辰尚早,还没到换差的时间,衙门里很静便,穿堂风凄冷而过,让他不禁抖了抖肩膀。

  不知不觉,人就逛到了jiāo堪馆,从昨日起这里就不再有人当值了。

  他走进院里,推开了寝房的门,点了灯后站在圆桌前环顾了一下。屋子似乎被刻意收拾过,锦被叠放的很整齐,明明被女子住了小一月,却没有一星半点的胭脂水粉味。

  他捋起曳撒坐在凳子上,一手支住头,望着规整的chuáng榻愣神。

  新营那边他已经提前让君澄安排妥当了,厢房和chuáng铺都做了不易察觉的调整,考核什么的先不说,只要她这三月能顺顺当当的走过来就行了。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女人一旦毛躁起来比男人还恼心。

  恍惚间,烦躁的思绪又策马奔腾起来,牧容又想到了恼心事,眸底的清辉略略一黯。

  一连几夜他都没有睡好,一阖眼就是卫夕流泪威胁他的样子。那一晚的风流之事只不过她的一步棋,他心头的愧疚倒是少点了,但人却没有轻松多少。胸口那块巴掌大的地方好像流出了什么东西,捞得一个有去无回的下场,整个人也随之变得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一角,但却又找不到症结所在。

  “呼——”

  他重重吁出一口气,起身离开寝房,站在屋檐下望了望天,嘴角携出的笑弧有些没奈何。这天气渐冷了,人也变得怅然若失起来……这便是他不喜冬天的缘故。

  ☆、第二十六章

  锦衣卫新营距离京城不到十里地,穿城而过的江陵河恰巧就在新营边上。

  卫夕骑着白马赶到时恰巧是黎明时分,穹隆之上的颜色须臾万变,前脚还是鱼肚白,下一瞬,地平线上骤然升起一条暖金色的光边儿,乍看起来让人心神恬适。

  新营西侧的空地上停满了来自各地的马车,放眼望去,北大门挤满了等待入营的年轻男人,各个儿都是孔武有力,样貌俊朗,说个大饱眼福也毫不为过。

  华朝锦衣卫选拔军士有严格的定规,除却父辈官职降级袭承外,另一个充人途径就是每两年一次的民间招募。但凡十六周岁以上,且无捉jian犯科记录之人,皆可到朝廷钦定的州府参加武试。头十名集中送往京城外的锦衣卫新营,接受为时三月的系统训练,最终通过教头考核之人才可正式加入锦衣卫,逐级升迁。

  由于这两年锦衣卫普通军士数量陡增,今年钦定的武试地点降为了六十个。送入新营六百人,实际招募人数为三百人,皆被安排在京城任职,不在下放到地方。

  这次新军士招募,君澄被任命为总教头,提领督促新营一切事宜。而花六的任务就是私下监视卫夕,以免她惹出什么乱子,及时把qíng况上报给指挥使。

  为了避嫌,风尘仆仆的三人停在了距北大门比较远的位置。

  君澄见卫夕望着远处发呆,拿起马鞭敲了一下她的脑壳,“看傻眼了?刚才jiāo待你的都记住了没有?”

  卫夕抬手揉着脑袋,龇牙咧嘴的重复一遍:“不能寻衅滋事,不能bào露身份,进了新营咱们就是路人。”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另外,我是男人,不是女人。”

  说到最后,她无语望天。还好前几日亲爱的姨妈过去了,这还能省点心,要不然刚报道就血崩,铁定不能愉快玩耍了。

  君澄满意的点头,从她手中扯过白马的缰绳,抬眸远眺,感慨道:“呦呵,今年的人选体格都很jīng壮啊。”

  卫夕深以为然的点头,“嗯,都是硬汉。”

  君澄一斜眼,打量了一下她那单薄的身板,笑笑道:“你这体格要想在考核中胜出,还真不是容易事。平日训练可要加把劲,指挥使可是放话了,通过考核你才能重回锦衣卫。若是三月后你失败了,未来两年光景里,你自己要留在这新营里训练,等下一次考核。”他啧了一声,“这里以前是乱葬岗,阳气一少,晚上容易闹鬼。”

  “……真的?”

  卫夕侧头看他,微微瞪大眼,明明是青天白日,全身的汗毛却被不知名的力量吸的倒竖起来。

  她是个唯物主义,可是当初导师也说过了,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们搞考古的,挖掘古墓前也会焚香祭祀,放挂鞭pào,只求墓主人或是孤魂野鬼不会出来作祟。

  君澄凝着她,不真不假的点头。她的瞳子里带着些惶然之色,黑魆魆的仿佛望不到底,徒然让人生出一丝怜爱来。也难怪指挥使动了qíng,他暗忖着,不禁想到一些男欢女爱的画面。耳根倏地热起来,他扭正头,清了清嗓子,顺道将飘忽的思绪揪回来。

  而卫夕没有察觉到他面上的异色,咽了咽喉咙,刚要问个清楚,却见花六偷偷捂嘴笑起来。顿时察觉到他在撒谎,她狠劲掐了一下君澄的腰,利索的翻身下马。

  “嘶!”君澄吃痛,抬手揉着腰,剑眉拧成一簇疙瘩,“我好心提醒你,你还下手这么重。”

  “我看你是好心吓唬我,这里离京城那么近,哪来的乱葬岗子。”卫夕仰头剜他一眼,抖了抖身穿的鸦色常服,挥挥手道:“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诶——”君澄又喊住她,一改方才的嬉皮笑脸,严肃说道:“指挥使这次可是动真格了,你可要好生学着,别偷懒,随时都有探子监视你。”

  “监视我?”卫夕一翻眼睛,调侃起来:“我这屁大点的人物至于耗费这么大阵仗么,难不成还能变成蝴蝶飞走了?

  妙龄女子当街说粗话,花六瘪瘪嘴,仰头看天,假装没听见。

  君澄则扼腕叹息,语气多了些无力的感觉,“其实是监视整个新营的动态,只不过指挥使刻意jiāo待了,着重关注你。”

  点到为止,他没再继续说下去。稍稍透露给她一点,倒也能让她长个记xing,免得惹是生非。万一戳到指挥使那里去了,谁都不好受,他这个总教头还得跟着挨训。

  卫夕无语凝噎,这来自于领导的特殊关照还真是让人消受不起,她真想现在就去扒了牧家的祖坟,看看里面都埋了什么些文物……

  为了掩人耳目,三人告别后就各分东西了。君澄和花六从南门进入了大营,而卫夕则混进了营门口的人群中。

  置身其中,她愈发觉得君澄那句话是对的——以她这瘦削的身板想要打倒这些硬汉们还真不是个容易事。如今夹在一群壮实的小伙子里,她就像白吉馍里面的ròu馅,又薄又小,毫不起眼。

  未来的三个月,势必会有一场挑战极限的恶战。卫夕挺了挺腰板,默默给自己打气。

  ICan!

  有白鸟这具身体加持,她一定能行!

  就在这时,一声呵斥突兀炸响,让喧闹的人群静了静。

  “你这小兔崽子怎么走路的!眼长哪去了?!”

  卫夕一怔,踟蹰上前,只见不远处掀起了一阵骚动。

  一位身穿天青色锦袍的年轻公子立在前头,样貌粗犷,两道剑眉又浓又黑,他的身前站着一个瘦小的少年,约莫也就十七八岁,此时像小jī似得被他拎着。

  年轻公子横眉竖眼的嚷嚷道:“爷我昨天赶了一天路,正烦闷着呢。你这倒好,有路不走非要往爷脚上踩,你是成心的吧!”

  少年惶惶不安的道歉:“这位大哥,真心对不住!小弟昨夜没睡好,这会子jīng神正恍惚呢。不小心才踩到大哥的脚,当真不是有心的!”

  年轻公子大眼一瞪,很明显不接受他这样的说辞:“道歉管屁用,还不蹲下来给爷舔gān净!”

  “这这……”少年面色难堪,急的红头绛脸:“大哥,咱们都是相邻州府的,您这也太qiáng人所难了吧!”

  少年的几个同乡也有些不满,跃跃yù试想上前帮忙。然而这位年轻公子那边的人都是五大三粗的货色,少年的同乡年纪都不到弱冠,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不qíng愿的缩了回去。

  年轻公子轻蔑的瞥他们一眼,冷哼道:“真不知道今年钦定的地点怎么还会有梧州府,瞧你们这群矮驼子,当锦衣卫的沙包还差不多。”

  说完,他身后一行人仰头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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