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在锦衣卫_庄生公子【完结】(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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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水土的原因,梧州府的人普遍比较娇小,朝廷虽然一视同仁,但每次的锦衣卫选拔中都会受到一番戏谑。在来之前已经有领队给他们打过招呼了,可这番言论还是让梧州府的新人们面红耳赤,却又找不出话头反驳,只能捏紧拳头,闷不吭声的站在原地。

  典型的以大欺小桥段,卫夕不屑的轻嗤,锦衣卫里也不都是五大三粗的人,又不是在选相扑运动员,身材灵活,行动矫健这才是根本宗旨。

  身边有两个人在窃窃私语,她支起耳朵听了会儿,原来那位年轻公子名叫卢秋水,沧州府人士,富甲一方的商人之子,难怪会这般得理不饶人。

  此时,卢秋水还在讥讽,那少年苦苦哀求,模样还真是可怜。卫夕没奈何的叹了口气,尽管她看不惯,但是上头的指示她得坚决贯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事跟她是无缘了。既然能送到新营训练,那在当地应该算是武功高qiáng之人了,真要打起来,也说不准谁赢谁输。

  在场的人大多和她的心思一样,锦衣卫新营有规定,但凡寻衅滋事者,营法处置,说不准还会被逐出新营。因而,谁也不愿意来趟这淌浑水,各个儿都沉默的站在原地。

  见无人劝阻,卢秋水玩的更过火了,掐住那少年的脖子,qiáng行将他往下按,让他去舔自己的靴子。少年苦苦挣扎,奈何卢秋水力道很大,这会已经快跪在地上了。

  千钧一发间,新营北大门渐渐打开了。

  卢秋水一怔,顿时松开了少年,脸上神qíng肃穆,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少年意外得救,嚯地从地上爬起来,悻悻然的站到了老乡旁边,连身上的灰土都没来得及掸去。

  在场的新人按照州府次序站好,喧嚣不断的人群登时变得鸦雀无声。

  黑漆大门敞开后,走出一群人来。为首的君澄不苟言笑,身穿飞鱼服,腰佩绣chūn刀。花六一身青色锦绣袍跟在后面,随后是几十个身穿皂色劲装的教头,年纪有大有小。众人停在门口,教头一字排开,气势不凡。

  靠前的人都将目光落在君澄那身飞鱼服上,眼里流转着仰慕的光华,不知何时他们也能混出一套飞鱼服来,这也算是光耀家门的事。

  君澄不苟言笑的放眼一瞄,今年的人数比起前年来说的确少了太多,这倒也好提领了。他腰板一挺,身躯笔直如松,拱手道:“各位弟兄们好,在下锦衣卫新营总教头,君澄。”

  众人皆是拱手呈敬,朗朗喊道:“见过君总教!”

  卫夕被一排人高马大的男人挡了一个严严实实,别人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差点没被这气势如山的呐喊声震聋了耳朵。

  君澄负手而站,言简意赅的说道:“今天的事程很简单,领过常服和用品后,由各小队的教头领到厢房,熟识一下新营的地形。大家舟车劳顿,今日稍事休整,明日辰时为开营礼,届时锦衣卫指挥使也会参加,请各位好生准备着,到时候莫要坏了规矩。”

  一听指挥使要来,大家jiāo头接耳好不兴奋!

  卫夕无力的叹了口气,真是走哪儿都摆脱不了指挥使的爪牙。

  “安静!”君澄呵了一声,“现在开始分小队,二十人一队,点到名字的在自家教头跟前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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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夕被分在末尾一队,提领教头名叫张青山,三十多岁,大方脸,串腮胡,膀大腰圆看起来像个屠夫。

  领完衣裳和巾栉等用物,已经快到正午了,她抱着东西朝着寝房走,肚子饿的咕咕叫,却也急不得。新营里一切都按次序来,轮到她这一队吃饭,估计得到未时。

  不过被分在最后头也算是有得有失,前头的寝房住了十五到二十人不等,轮到她时,寝房只有七个人了,这倒是让她喜出望外。

  新人的住所在新营最西头,一排连着一排的二层建筑,密实紧凑。前面是空dàng的大院子,连棵多余的糙都没有,每隔几丈远就有一口水井。

  卫夕轻松的找到了寝房,卢秋水和那欺负的少年跟她同一屋,好在这两人没再起什么矛盾。

  吃过中膳后,她和几个看相顺眼的人攀谈起来,其中就有那个少年。

  少年名叫孟尧,今年十七,生的白净漂亮,双眼皮,眼珠黑白分明,个头不高,仅仅比她高出半头多,放现代就是软萌的小正太一个。

  还有吴宁府的谭岳,刚过弱冠之年,瘦高的身材很jīng壮,五官虽然寡淡,但也倒是一个耐看的人。

  三人最为谈得来,很快成了一伙。

  这日晚,卫夕和同队里的几个小伙子们聚在一起,侃侃而谈。大家东扯西扯,话题一绕,又回到了锦衣卫上。

  这里头就数孟尧说的最带劲,言谈里面对指挥使那叫一个大加赞赏,一改白日的腼腆,双目炯灼,颇有不进锦衣卫誓不罢休的架势。

  谭岳忍不住揶揄他:“孟兄,指挥使有你说的这么神啊?”

  “那可不是。”孟尧揉揉鼻子,眼眸中的清辉愈发盈亮,“咱们指挥使乃当今牧丞相的独子,德妃娘娘的弟弟,少时戍守边关,以前还率领十万jīng兵立下赫赫战功呢,名号在边关别提多响亮了!”

  没想到牧容竟是个货真价实的官二代,还是皇亲国戚。

  卫夕真觉得自己太孤陋寡闻了,愣了愣,她释然的挑了下眉梢。说来也是,在这裙带关系盛行的封建社会,年纪轻轻就能做到指挥使这个位置,没个“李刚爹”和庞大的家族后盾怎么可能?

  心头倏尔升起一丝古怪,一个不小心她竟然睡了这么牛的人物——

  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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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孟尧特意换了位置,把chuáng铺挪到了卫夕的左侧。她和衣躺进被窝,瞥瞥孟尧那边,又捏捏自己的被子。两人的被褥乍看之下没什么两样,可她要比孟尧的厚实软和。

  卫夕诧异的眨眨眼,随后阖眼入睡。

  这年代,被褥又不是流水线产出来的,难免有误差。嗯,只能说她的运气还不错。

  这一觉睡得浑浑噩噩,屋里七个人,六个人睡觉像猫,唯有一个卢秋水,沾枕即睡鼾声如雷。

  卯时刚到,卫夕就爬起来了,洗漱完,她恶狠狠的剜了一眼卢秋水。这个时辰他还赖在chuáng上,两腿夹着被子,睡姿猥琐的要命。

  迎面走来的谭岳一身劲装,很是利落,怨声载道的咕哝道:“这卢秋水还真是个呼噜jīng,吵得我一夜都没睡好!”

  孟尧拿着huáng铜脸盆跟在他身后,深以为然的点头,眼圈泛着浅浅的青黑色。

  三人幽怨的对视一眼,各gān各的去了。

  早膳过后,六百人在练武场汇集,皆是身穿蓝青色的劲装,头戴同色方巾,远看过去整齐有力。每个人都站的笔直,神qíng肃穆,不敢多言多语。

  不远处是木头搭起的监习台,坐北朝南,四周cha着暗huáng色的织锦大旗,上书“锦衣”二字。

  卫夕的队伍在场地最西侧,因为个头矮,她和孟尧被安排在了队伍的最前端,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排头”。

  和她的淡定相比,这个毫无遮挡物的位置让孟尧很是兴奋,望眼yù穿似得盯着监习台,仿佛指挥使就在那上面似得。

  卫夕斜睨他,轻轻叹气,又是一个被荼毒的脑残粉。

  辰时,万众瞩目的角色终于登场。

  “指挥使大人到——”

  一行二十几人大都身穿飞鱼服,头戴乌纱帽,腰佩绣chūn刀。领头之人丰神俊朗,身形魁梧,腰系玉带,身穿大红曳撒,其上绣着狰狞的过肩巨蟒。

  登上监习台后,牧容捋起曳撒坐在太师椅上,随行之人整齐的站在他身后,手扶绣chūn刀,面上不苟言笑,声势浩大的排场让人望而生畏。

  由为首的教头带领,六百新人齐齐跪下,拱手道:“见过指挥使——”

  洪亮的声音颇有气吞山河之象,远处亦可听到回声。牧容淡然的一挥手,秀长的眼眸微微弯出一个弧度,曼声道:“诸位不必拘礼。”

  “谢指挥使——”

  孟尧站起来后,qíng不自禁的踮起了脚尖,然而没看一瞬,就被后面的谭岳偷偷按了下去。

  卫夕察觉到了两人的小动作,没奈何的瘪瘪嘴。追星这种事还真是会传染的,只不过一晚的功夫,谭岳就被孟尧成功洗脑了。

  日后这两人进了锦衣卫,她敢拍着胸脯打包票,绝对又是俩丧心病狂的主。

  监习台上,牧容说起了官话,希望他们做好为国尽忠的准备。孟尧倒是没有听进去几句,眼睛张的老大。

  在他们梧州府,茶余饭后的话题就是聊聊权势滔天的锦衣卫。据传言来讲,现任指挥使是个容貌俏丽的美男子,而他每每听到都表示不信。

  锦衣卫gān的可是血雨腥风烫手活,那个手段qiáng硬的男人怎会生一张女人脸?这简直就是对他心头楷模的亵渎。如今见了一眼真人,倒是让他大跌眼镜,恨不得自扇几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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