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在锦衣卫_庄生公子【完结】(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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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卫夕翻墙离开后,他这才扔掉手中的树枝,无可奈何的揪了揪面罩。这丫头还真会给人设套,前脚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三言两语就把他chuī捧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竟生生答应了给她开小灶。

  寒冷的夜风刮过,他回过神来,纵身跃出幽闭院。骑马离开时,他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融在夜色里的锦衣卫新营,眼尾流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找他教刀法算是找对人了,眼光还不赖。

  ☆、第三十章

  一连小半月,牧容忙的是焦头烂额。

  白天在衙门坐镇,偶尔还要与缇骑一同出外差,夜里还要赶往新营,雷打不动。期间,所有拉拢他的筵席都给推了,二娘要他定时回府里与家人团聚这种嘱咐,更是早早便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让他欣慰的是,卫夕的刀法日益纯熟,力道虽然没大长进,但重在反应灵活,这些时日的辛苦也算没有白费。

  而卫夕的心qíng也从未这么明朗过。

  卢秋水从幽闭室出来后,虚脱了好多天才养过jīng气神来,上头也把他调到了另外的房里,这倒让他收敛了不少。虽然每日在教习场相见,两人都会用眼神互杀一会,倒也没再产生实质xing的嫌隙。

  心头少了一个大祸害,再加上武艺愈发jīng湛,卫夕整日里容光焕发,笑颜盈盈。如此一来,倒是弄得孟尧很不自在。她每日都会很晚才回寝房入睡,孟尧一度认为她被笑脸鬼附身了。

  每当孟尧问起她晚上的去向时,她都笑着搪塞:“能去哪?不过是找个没人的地,偷偷练武罢了。”

  只有她心里清楚,如今她能这般欢快,全是二哥的功劳,那人真是她命里的贵人,自从碰上之后,所有的倒霉事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这天申时三刻,队里结束了骑she训练,开始最后一项练习——对力。

  习武之人皆知,刀锋相触在jiāo战中最为忌讳,不仅会磨损武器,若是角度相当,武器可能会当场折断,防守之人必死无疑。

  所谓对力,是由二人手持绣chūn刀,以刀锋相抵,攻防互换,练得就是其中的窍门。如何一刀砍残对方的武器,又该如何正确地持刀防守。

  对练双方皆是队里抽签决定,而卫夕很不走运,今儿抽出来的对象竟然是死对头卢秋水。

  天杀的,还真是踩了狗屎运。

  卫夕暗搓搓咕哝一句,不远处,卢秋水一摇三晃地朝她走过来,单看他那凶狠的目光便知,这定是一场惨烈的正邪较量。

  两人对面而站,虎背熊腰的卢秋水挺起胸脯,将刀背扛在肩膀上,yīn测测地说道:“我等这一天好久了,卫夕小兄弟。刀剑无眼,你可是要小心一点。”

  恍惚间,卫夕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似得。

  单看这赤luǒluǒ的恐吓,这得是有多大仇恨。她倏尔笑起来,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面子早已撕破,她定然不会甘拜下风,反唇相讥道:“虚脱那么多天你还没学乖啊?说话注意点,什么等这一天好久了,若是让旁人听了去,还以为你有断袖之癖呢。”

  言罢,她抬袖掩唇咯咯一笑,还不忘给气黑脸的卢秋水抛个妖娆的眉眼。

  “妈的,你这娘娘腔!”卢秋水低声咒骂一句,念在教头就在不远处,他暗自捏紧拳头,额上青筋突突直跳,“看一会老子不把你打的屁滚尿流,走着瞧!”

  就在两人过嘴瘾的时候,孟尧和谭岳站在稍远处,皆是面露担忧之色。对练身不由己,抽签决定的事就连教头也不可随意改变,他们生怕卢秋水暗中使绊子,借故伤害卫夕。

  事实证明,他们的猜测不是无稽之谈。

  在教头宣布开始cao练时,率先攻击的是卫夕。

  绣chūn刀紧实地握在她手中,刀法灵活地从各处击破,虽然力道不重,但她努力寻找着二哥传授的特定着力点,不出一会,只听“呯啷”一声脆响,她在队中率先完成任务,砍断了卢秋水的刀。

  点到为止,她收刀拱手示意。

  然而换她防守时,一切却没那么顺利了。卢秋水刻意使出蛮劲,刀法毫无招数可言,一刀刀皆是凭空斩风,不留qíng面的朝她压下来。

  卫夕左右躲闪,吃力的以刀相抵,没多久就呼哧呼哧地喘起了粗气。但她不敢怠慢,咬紧牙关蓄好力。她心知肚明,这该死的玩意儿一定是故意的!

  在她行动迟缓时,卢秋水丝毫不顾她的感受,原本俊气的脸孔变得愈发狰狞,手劲使得更大了。这姓卫的害他不人不鬼的关了七日,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公报私仇的好机会?

  刀面一下下碰触,发出刺耳的脆响。卫夕的虎口早已震得剧痛,隐约已经渗出了血丝。只能防不能攻,当真让她吃大亏了。

  最后一击时,卢秋水终于砍断了她的刀。然而他却没有收回绣chūn刀的走势,那绣chūn刀明晃晃的闪了一下卫夕怔大的眼睛,下一瞬,直直地砍在了她瘦削的肩膀上。

  “唔——”

  卫夕闷哼一声,被肩上的力道推倒在地,剧痛登时从肩头渲染开来,仿佛骨头碎掉了一般。她捂着肩膀疼出一头冷汗,咬牙切齿地瞪向卢秋水,而后者笑的幸灾乐祸。

  多亏这绣chūn刀是没开刃的,若是实打实的刀锋,她这胳膊铁定是报废了!

  稍远处的张青山察觉到了这边的不对,疾步跑过来,见卫夕面色惨白的倒在地上,赶忙让人将她扶了起来,扭头看向卢秋水,厉声询问道:“这里怎么了?!不是说了么,点到为止!”

  卢秋水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般询问,不慌不忙地一拱手,正色说道:“回教头,卫夕接刀没力道,躲闪不及时,小的又手重,这才不小心伤到人,请教头赎罪!”

  张青山知道他们两人不合,扭头看向卫夕,询问道:“是这样吗?”

  卫夕被神色yīn沉的孟尧扶着,慢慢地站起来,双眼都能喷出火来,恨不得将卢秋水剜出两个血dòng。片刻后,她一抽鼻子,咬牙道:“是,的确是这样。”

  见是误伤,张青山也并未多说,简单的摸了摸她的肩膀,见没有伤到骨头,便吩咐她提早回寝房上药。

  临走时,孟尧有些不放心,想要陪她一起回去。可她要脱掉衣裳上药,断然不能被人看见,一口便回绝了。

  “你为什么又放过他?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故意的。”孟尧忿忿质问道。

  卫夕肩疼的厉害,奋力挤出一丝轻快地笑,张弛而出的声音却有些虚弱无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一刀,老子早晚会讨回来。”

  然而她当着孟尧逞英雄,回去上药时却龇牙咧嘴的疼出了泪,嘴唇都被她咬破了。肩头印着一条窄细的刀印子,伤口撕裂皮ròu,露出里面的鲜红,和白皙的皮肤两厢映衬,乍看起来有种诡异的残破美感。

  吃过晚膳后,卫夕就闪进了幽闭院,蹲在石阶上。自从卢秋水幽闭结束后,这里就再也没人进来过,大门已经上锁,倒是不用担心会有外人进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时辰,熟悉的身影翻墙而入。

  她眼瞳一亮,噌一下站起来,小跑几步迎了上去。

  “二哥!”

  牧容甫一落地,还没反应过来,卫夕就蹿到了身前,饿láng扑食似得跟他撞了个满怀。他愕愣地垂头睇望,她脸上的颓丧不加掩饰地bào露在外,登时悬起了他的心。

  此时此刻,他已经忘了自己是个哑巴,刚要张口询问她怎么了,卫夕却揪着他前胸的衣襟,哭丧着脸说道:“二哥,我被人砍了!”

  被人砍了?

  在新营里,这种事qíng不太可能会发生。

  牧容虽然这么想着,可隐藏在面罩下的面容还是稍稍慌神,探询的眼波在她身急速寻睃着,越看越是狐疑。

  这丫头看起来生龙活虎的,没有明显伤口啊……

  但她脸上委屈的神色让他于心不忍,和她对视一眼后,牧容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到稍微一个亮堂点地方,捡起一根树枝急急写道:伤口在哪,怎么回事。

  卫夕想也没想,将前襟往一侧拽了拽。

  这小露香肩的香肩的举动让牧容瞪大了眼,耳根倏尔热起来,赶忙将视线挪到了别处。

  还未等他多思,卫夕便气鼓鼓的说道:“伤口在这呢,多亏那绣chūn刀没开刃,要不然你今天就见不到我了,胳膊妥妥被砍掉了。”

  牧容:“……”

  等她将事qíng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后,牧容心头明了,看来那个卢秋水还是没有学乖,这是在公报私仇呢。

  当真是好大胆!

  深逵的眼眸中晃过一瞬yīn鸷,他回头凝望她luǒ露在外的肩头,那道凸起的血红痕迹煞是扎眼,烙得他心房微微酸痛。他收了眼神,有些烦躁的将她的衣襟拽好,遂而写道:上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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