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在锦衣卫_庄生公子【完结】(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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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到了动静,她踅过身来,顾盼时第一眼就留意到了他。

  她勾勾唇角,张弛而出的声音糯糯的:“大人,您可算回来了,我等你许久了。”

  等他?这是chuī得哪门子的风。牧容心里啜咕着,暂且拂去方才的火气,踱步站在她跟前,见她鼻尖被寒风chuī得红红的,正色道:“大冷天在这杵着gān什么?还不快回去歇息?”

  “睡不着。”卫夕缩缩脖子,面上是闲聊的意态,“方才我忘了问你,京城的万花楼当真那么好玩吗?”

  牧容鲜少去风月场,对万花楼的了解也不过是仅限于知道它的门是朝东开的。这番问题委实让他摸不到头脑,只得含糊道:“尚可。”

  她唔了声,“你方才说里头的姑娘们身条比我好,那你应该很是喜欢喽?”

  她微抬下巴凝望他,那双盈盈秋水很是无辜,一下子就晃进了他的心坎。牧容哑然,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心xing小,自己这般消遣她,铁定是要被她记一辈子了。

  见他沉默不答,卫夕有些嘲讽的吊起嘴角,“既然你喜欢身姿曼妙的——”她上前一步,扯开斜襟,“那你怎么解释这个?”

  这番举动让牧容遽然愣了愣,视线被那片敞露的雪白死死勾住,直接懵在了原地——她的纤纤玉指落在轮廓分明的锁骨上,柔软的指腹压着一个浅淡的印记。

  “若是我没有留意,恐怕你要一直瞒着我了,对吗?”卫夕复又整好衣襟,联想到他蒙面充二哥,气不打一处来。她面上一哂,身体却有些微微发抖,“要不要再龌龊一点?有胆子碰我,没胆子承认,这就是锦衣卫指挥使?”

  她说话不留qíng面,直接了当的撕开了他的伪装。牧容的脸面愈发滚烫,从小到大就没这般窘迫过。他堂堂七尺男儿,做了的事怎会没胆承认?不过是难以启齿罢了。

  如今被她窝囊的一文不值,万千话头蜂拥直上,他却像是吃了哑药,嘴唇翕动,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穹窿一片墨黑,彼此相对而站,沉默地眈眈相向。寒意侵来,心境随着身体的热度一点点沉了下去。

  “死骗子,臭不要脸,衣冠禽shòu。”卫夕笑眯眯的找了几个代名词,抑扬顿挫的扎向他。

  牧容面色倏尔变得yīn沉,“你——”

  她倒不以为意,咯咯一笑,高扬着下巴和他擦肩而过。

  眼见她朝着府门口的方向走了,牧容这才清醒过来,嘴边轻嗤一声,疾步挡住她的去路。他自知理亏,不想激化矛盾,呵出一团白雾,尽量问的心平气和:“已经入夜了,你去哪里?”

  “我要去外面找客栈住。”卫夕眯了眯轻染寒霜的眼睫,“若是再住下去,还不知要被你占多少便宜。”明明是个位高权重的人,长得又那么正派,没想到却是个趁人之危的无赖!她冷哼一声,左跨一步绕过他,多看一眼都觉得反胃。

  可牧容也随她跨了一步,身影如山一般阻隔了她的前路。年关将至,京城也开始鱼龙混杂,一个姑娘家单身出门,势必不安全。

  他耐下xing子来哄她:“别闹了,有话好好说,府门不能出。”

  怕她耍诈逃开,牧容想用手按住她的肩膀。这头刚抬起来,就被卫夕狠劲打落了,啪一声脆响,手面子火辣辣的疼。

  “我跟你没话可说,姑奶奶我又没作jian犯科,你管不着我!”火气噌一下揭竿起义,她呲牙道:“滚——”

  坐在指挥使的位置上,若没个脾xing,也镇不住各卫所的几万缇骑。外人深知他手法狠戾,鲜有敢拿话呛他的。偏偏这女人有恃无恐,让他背了这么久的黑锅不说,还拿这般赤luǒluǒ的话痛骂他!

  牧容一瞬被她撩的火冒三丈,什么心平气和全都是屁话!他暗暗一捏拳头,上前几步将她箍在怀里,低叱道:“卫夕你给我听好了!昨日你喝多了耍酒疯,因为二哥的事过来找我兴师问罪,我脸上的血梗子,还有嘴角,全都是你打的。”他平顺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把你重新安顿好我本是要走的,是你把我硬硬拉回chuáng上,一切都是你主动,忘事的人也是你,现下又反讥我龌龊无耻,你当真不是故意的!”

  卫夕的下巴被他挪着,被动的仰头看他。

  他的话发自肺腑,带着急躁的qíng绪,听起来倒不像是参了假的。诧哑的眼波晃了晃,她旋即停下了挣扎,心里登时没了底,昨天的事她也记不清,谁真谁假一时半会还真分不清楚。

  她脑子懵懵的,只觉得耳根发热,“口说无凭。”

  “好,要证据是吗?”牧容一咬牙,环住她腰肢的手猛一使劲,将她的身体提了起来。

  “你——”卫夕愣愣的瞪圆了眼,他轻而易举的扛着她往厢房走,这是要……不好的预感袭来,她扶住他的肩努力撑起身体,怕周围的婢女听见,低呵道:“混蛋,放我下来!”

  “你闭嘴!”牧容忿忿然厉呵,压抑一经释放,便覆水难收。

  见他玩真的,卫夕惶惶地瞥了眼近在四扇木门,嘴边一嗤,俯下头狠劲的咬住了他的肩膀,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再碰她!

  云锦织造的飞鱼服并不厚重,里头没有夹层,肩头的刺痛让牧容嘶嘶抽了几口凉风,脱在她臀部的手不禁紧了紧。

  这死不要脸的东西,还占她便宜!卫夕一凛,恼羞成怒加大了口劲儿。

  qiáng行松嘴的时候,人已经被他仍在了软和的chuáng榻上。

  牧容立在chuáng前,三下两下扯开了飞鱼服,半褪而下,露出jīng壮的宽肩和胸膛,方才她咬过的地方已经泛出星星血点来。

  “你睁大眼睛看好了。”他半跪在chuáng榻上,一手揽住她的头,将她压向自己,“若我qiáng迫你,我的脖子上怎会有印记?难不成是我自己啃得!你该问问自己,昨夜有多么疯狂忘qíng!”

  原本难以启齿的话就这么就摊开了,简单的让他自己都讶了讶。

  卫夕双手撑住他luǒ露的胸膛,这才勉qiáng让自己没有扑倒他怀里去,掌心处是一片冰凉,丝丝缕缕的蚕食着原本属于她的温度。

  顺着她木讷的眼光看过去,失去了飞鱼服略显花哨的遮挡,那红印子更是鲜亮。香粉褪的差不多了,有两个红的发紫,跟拔了火罐似得。

  “我又不是太监,你昨夜给我暧昧的暗示……”他喘息一口,“换做是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吧。”

  张弛而出的话是个幽而远的口气,字体行间却带着蛊惑,让卫夕的jīng神变得恍惚起来。

  还是秋天的时候,他被灌欢酒那会,也不正是个意态撩人的景儿?她盯着盯着,就沉进去了。现在想想,若不是他的引诱,她或许也不会想出潜规则这么下贱的法子来。

  胸口遽然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心境来,转瞬即逝。

  “我喝多了,反正也记不清了,随你怎么说吧。”她凝着他的脖颈吸了口气,话音淡淡的,像是在安抚他,又像是在安慰自己:“罢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一夜温存而已,无妨。”

  她脑子发涨,就这么认命了,不打算再跟他纠缠下去,手上使劲推开他。跳下chuáng刚要离开,牧容却急急拉住了她。

  “怎就无妨了?”他恨铁不成钢的咬咬牙:“连贞洁都不在意,你还是不是女子?”

  这话变成了无形的刀子,直直往心口上戳。卫夕愣了一记,怒极反笑,“锦衣卫几万缇骑,里头就我一个女人,你觉得,我还能算女人吗?大家闺秀的烦心事或许是去哪里扑蝴蝶,而我考虑的是如何保住这颗脑袋,我有资本矫qíng吗?”

  这便是物质决定意识,“贫贱不能移”压根和她无缘!

  牧容被堵的哑口无言,她微垂眼角,五官挤出一瞬哀凉,让他心头微痛。

  卫夕拂开他的手,意态萧然道:“在新营你也算帮我大忙,今儿就算我ròu偿了。你功过相抵,咱们扯平了,从今往后谁也不欠谁的。”

  牧容沉默了下,将衣裳重新穿好,这才道:“也就是说,你对我唯一那点感激也没了,剩下的只有厌恶?”

  卫夕缄口不言,移开视线,望向墙上的山水墨宝。

  这寡淡的表qíng让他心头钝痛隐隐,顺着血液渗到四肢百骸里。都说男人寡qíng,这女人狠起来那才叫一个蛇蝎,软刀子杀人最无形。

  “那——”牧容活动了一下手骨,忖了忖,从未有过地讨好道:“怎么才能让你不厌恶?”

  这若是厌恶一个人,铁定是有理由的,但时间长了,或许连自个儿都摸不清到底是何缘由了。换句话说,当厌恶变成了习惯,要改?比爱上一个人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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