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那章家大公子问的话。”说到这,李庆潋有些疑惑地看着冬菇,“妹妹,你说怪不怪,章家两位小姐在那,可出来说话的却是大公子。”
冬菇笑笑,没说话。
也许是因为小王爷在那吧,虽然人数众多,可只要有他在,那屋子里最金贵的永远是男子。
李庆潋接着道:“他问我这屏风是从哪收来的,我告诉她是自家做的。”她嘿嘿地笑了两声,“你都不知道当我说完这句话,他们一个个都惊讶成什么样子。”
“然后呢?”
“这时候小王爷说话了,他问我是不是我做的,我说不是,是我一个朋友做的。”
李庆潋一摊手。
“然后他便与我说,明日要你去见他。”
“原来如此。”
冬菇对李庆潋道:“其实你应该说是从外面收进来的。”
“为何?”
冬菇笑笑,不再多说。
虽然李庆潋在这个世界的见识比她多,可是论炒作抬价她当真只是个外行。
物稀为贵,物谜为贵,一个物件,越是稀有越是身有谜团,它的价钱也就越高。一件好东西,若是安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制作者,那价值无形中已经降低,李庆潋若是说这屏风是从一个不认识的高人手里收来的,价钱必然会被抬高。
可是她不想与李庆潋讲这些。
她喜欢李庆潋的坦dàng,喜欢她的诚实,她不想改变她。
“净说些姐姐不懂的话。”李庆潋不满地皱眉。
冬菇连忙哄她,“是我的错,那,小王爷有没有说明日几时让我去见他。”
李庆潋一愣。
“没说,他就说是明日了。”
“没说?那我要何时去?”
李庆潋挠挠头发,“都怪我没问仔细,但是他们一直在研究那屏风,我也不敢cha话。”
冬菇安慰她,“无妨,我早些去就是了,大不了在门口等着。”
李庆潋点头。
“明日我先带你去添几件新衣。”
“不用吧……”
“不行,你这也太寒酸了。”
冬菇摇头,“庆潋,真的不用,他们看的是画,又不是我。”
李庆潋拗不过她,只好作罢。
“那你今日早些休息。”
“好。”
冬菇洗漱一番,回到卧房,仰面躺在chuáng上。这两天睡得太多,她现下并无睡意,可不进屋又怕李庆潋担心,只有在漆黑的屋子里睁着眼睛发呆。
脑子里天马行空地乱想,起初是想画,想明日如何做,如何说,后来想着想着就歪了。
罗侯现在在做什么,他睡没睡呢……
忽然回想起昨晚,脸上一红,而后反应过来现下周围没人,她可以放肆地想他。
冬菇想着想着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
她啪地一下打了自己头一下。
色胆包天!
☆、18第十八章
冬菇就在这种反反复复地心理纠缠中迎来了清晨。
天一亮,她迫不及待地爬起来。
这一夜过去,冬菇有些虚。
以后不困的时候千万不能躺在chuáng上了,冬菇恨道,一躺就想他……
去了前厅,她吓了一跳。
李庆潋早早起来,弄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正襟危坐地等她。
“庆潋,你这是……”
见冬菇出来,李庆潋连忙给她迎过来。
“来,吃东西吃东西。”
冬菇被她按在长凳上,看着面前的饭菜。满满一桌子的菜肴,哪里像是早膳。
起先有些哭笑不得,而后心里又是一暖。
“庆潋,多谢你。”
“你与我道什么谢,见外了不是。”
冬菇笑笑,端起碗,开始吃饭。
冬菇从铺子里出来的时候,时辰尚早,她心想着就算这小王爷再怎么敬业,也不可能在这个时间见她。
可她也不能回去,刚刚出门前李庆潋千万般嘱咐,若是回去,定要反反复复地说到她走。
冬菇一乐,脚下自然而然地往罗侯的酒肆走。
小王爷如何她不知道,可这个时辰,罗侯一定是起了。
冬菇在小巷口远远地看见了男子,她忽来了玩心,想逗一逗他。她轻手轻脚地过去,罗侯正在擦酒坛子,她一路走在罗侯的盲区,让他看不见自己。
顺利地蹲在了酒肆门口,冬菇心里砰砰跳,一点点往里蹭。
罗侯背对着她。
她穿着棉布鞋,踩在石头地上声音很小很小,几乎听不见。
冬菇在罗侯背后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伸出双手————
“啊————”
就在冬菇要拍他后背的时候,手腕忽然被握住。
罗侯只腾出一只手,攥住她左手腕,可是那握法与寻常不同,他只用了三指发力,拇指弯在内侧,咯在脉搏的位置,食指和中指相叠,一处使力。
冬菇一瞬间觉得自己的手腕像是被掐掉了一般。
她无意识地叫了一声。
罗侯见来人是她,浑身一震,连忙松开手。
冬菇握紧手腕,疼得一身冷汗,蹲在了地上,大口呼气。
罗侯轻轻扶她肩膀,眼睛一直看着她捂着的手腕,张张嘴,可说不出话来。
“没……没事。”冬菇忍着疼放松地冲他笑笑,“自……自作孽不可活,本想吓吓你,结果让你吓着了。”
“让我看看。”
“没事。”
“让我看看。”
罗侯坚持,冬菇蹲在地上,他够不到她的手,便想将拐放开。
“别别,给你看给你看。”冬菇见他要蹲下来,连忙把手递过去。
腕子上已经出现一道明显的握痕,肿了一点。
罗侯宽大的手掌衬得她的手腕更加纤细。
他的手有些抖。
“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冬菇安慰他。
她不想让他自责,岔开话题,“对了,你反应怎地这么快?”
罗侯摇摇头。
“你何时发现身后有人的?”
“伸手。”
冬菇瞪大眼睛,“我伸手的时候你才发现?”
罗侯点头。
“之前你都没察觉?”
罗侯摇头。
“没有声音。”
冬菇不可思议地笑了笑,“难以置信,你的反应真的太快了。”
其实,她自己也觉得一开始时他没有察觉,如果察觉有人,他定会防备着些,不会一下子下这么重的手。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这是罗侯从军时学来的?如此敏锐的反应想必也是他多年在战场上养成的习惯。
她看看罗侯,后者面色冷硬,眉头微皱,左手紧紧握着拳头。
“赏我些酒喝吧,都负伤了。”
冬菇有意宽罗侯的心,逗他道。
罗侯扶拐站起,给冬菇打了一碗酒。
酒香四溢,冬菇喝酒喝得很少,前世几乎一次没有,这里也不过两三次。可奇怪的是冬菇的身体一点也不排斥酒,相反她还很喜欢,只要闻到酒的味道,她心里都会很愉快。
也许我有做酒鬼的天分。
冬菇一边喝着酒,一边与罗侯闲聊。
说是闲聊,可大多时候都是冬菇说,罗侯听,一次谈话下来,罗侯能张嘴四五次就算多了。
可冬菇从不觉得别扭,她总是有话同他说。
就算两人都没有话的时候,他们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冬菇也不觉不妥。
快到午时,冬菇恋恋不舍地与罗侯告别。
“我很快就回来。”
如果小王爷今日就给了赏钱的话,那晚上就去买点好酒菜庆祝一下。
冬菇理所应当地想着晚上要来罗侯这里,她一点也没发现自己这婚前同居的行为在这个世界多么大胆。
这也怪不得她,罗侯从来不说,她自然以为这里同她前世一样,两qíng相悦,就住在一起。
再次踏上路的时候,冬菇的心qíng放松多了。
章府门口静悄悄的,只有两个护院看门。
冬菇整理了一下衣衫,走上前去。
护院拦住她。
“你是何人?”
冬菇道:“我是个画匠,昨日有人告知我,让我今天来此。”
两个护院相互看看。
“那你在此等着,我进去通传一声。”
冬菇施了一礼,在门口站着。
马上就要入冬了,即使是大中午也是阵阵寒意,冬菇往手心里呼了口热气,搓了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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