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来回也快,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出来了。
“进来吧。”
冬菇跟着她,走进章府的府邸。
刚刚进去便有个小厮打扮的男子迎了上来。
“行了,我带着她就行了。”他对护院道。
护院向他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小厮上下看了看冬菇。
“你跟我来。”
在院落里绕来绕去,一直向深处走。
冬菇这才知道什么叫深宅大院,这章府门面也不算太大,可里面真是蜿蜒曲折深不可测。她心道,这么个地方,小偷都没法偷东西,贸然进来搞不好出都出不去。
她紧紧跟着男子,他们走得极深,最后来到一座小楼处。
冬菇抬头,看见小楼入口处有块牌匾,匾上题有“听风楼”三字。
小楼四周栽种许多花糙植物,静谧幽深。
这倒是处妙地。
“你在此等候。”
小厮同她说了一句,便步入小楼。
冬菇在楼外等,四下看了看,发现这小楼离章府众人居住办公的地方有些远,可以说是独处此间。
听风楼……
冬菇笑了笑,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雅致的很。
不一会儿,那小厮便从楼中出来。
“进来吧。”
冬菇走进小楼。
小厮在前面领路,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你也知道要见谁,等下规矩些。”
冬菇点点头。
小楼一共三层,他们去了最高的一层。
三层只有一个房间。
他们站在房间门口,小厮恭敬地向屋内行了一礼。
“启禀公子,那画匠带到了。”
冬菇摸不清qíng况,自己也跟着那小厮弯弯腰。
“进来吧。”
房间里传出声音,轻柔平缓。
小厮扭头,示意冬菇进去,自己退了下去。
冬菇看那小厮离开,原来他不一起进去。
她搞不清楚这世界的诸多礼数,小王爷是皇亲国戚,自己是不是应该跪下。
还来不及做好选择,她已经进了屋子。
这房间很大,而且举架很高,她一眼便看见了自己的通景屏,展开着放在屋子一侧,有两个人正在通景屏前站着看,都背对着她。
冬菇弯下腰,恭敬地行礼。
“见过大人。”
她不知道两人都是谁,有没有小王爷,只有埋着头见礼。
听到冬菇的话,那两人转过身。
冬菇看不到他们的脸,只感觉到他们在打量自己。
“不必多礼,起来吧。”
冬菇直起身。
章之兴看着来人,是个有些瘦弱的女子,微低着头,不太像他想象中的样子。
他站在那等着小王爷先问话。
半响没有动静,章之兴奇怪,余光看去,发觉安勍直直地站在那,眼睛看着那女子,动也不动。
他也不敢多话,只有在旁边接着等。
冬菇也有些奇怪,她看见那雪白衣衫的男子,正是那日所见的安勍小王爷。
“你叫什么名字?”
安勍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却给人一种如沐chūn风的感觉,加上他生得倾城之貌,让人在他面前忍不住的恭敬有礼。
“启禀大人,民妇姓齐,名唤冬菇。”
安勍走到她面前,“你将头抬起来些。”
冬菇不解,却听了他的话,将头抬起来。
她直直地撞上了安勍的眼睛,心里莫名一颤,这小王爷当真生得好美,不枉李庆潋说他是整个北地最美的男子。
不施粉黛,却胜却胭脂无数,单看眉目并没有太过惊艳,可加之一起便清丽雅然,就像幽谷里的一丛兰花,让人爱怜又不敢生出脏乱的心思。
“你不用如此拘谨。”
冬菇微微点头,“是。”
“这屏风是你做的?”
“画是我画的,屏风是我一位朋友做的。”
安勍看着她,“将画作分裁开,各裱嵌在屏条中,连在一起,展开屏风时便是一幅画。”他轻轻道,“这心思倒是巧妙,是你想的?”
冬菇回道,“是家母生前教给我的。”
安勍点点头,缓缓走到屏风边。
章之兴也走过去,小声同他说:“小王爷,我看这民妇不太像有如此本事的人。”
“哦?”安勍淡淡地看了他,“为何?”
屏风放得有些远,冬菇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得站在原地侯着。
☆、19第十九章
“为何?”安勍语气平淡地问。
章之兴凑近了些,“我见这妇人年纪尚轻,最多也就二十出头,怎地能有如此高明的手法。”
“你待如何。”
“不如我们试她一试。”
安勍眼睛一直看着屏风,上面仙境圣土,群仙祝寿,一派逍遥景象。
他没再说话,可章之兴对他很了解,知他已经同意自己的意见。
他走到冬菇面前。
“你道此画是你所作,有何凭证?”
冬菇一愣,凭证?画画要什么凭证?
她摇摇头,“启禀大人 ,你所说的凭证是……”
章之兴对她道:“呈往太后的寿礼,必要有明确的来历出处,不得有半点差池,若有人冒名作假,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他话里带着告诫的意味,冬菇听得出来。
“这是自然。”
“你说此画是你所作,可你又拿不出凭证,我们不能贸然信你。”他看了看屋内的桌案,“此处笔墨纸砚俱全,你若是能现作一幅,才能证实你的技法实力。”
冬菇恍然。
原来他们是不相信这幅画是她画的,变着法地想要验证。
其实这种不信任是正常的,事qíng重大,她又年纪轻轻,惹人怀疑也不奇怪。
她心中苦笑,面上却一点没有表现出来。
“好。”
安勍负手立于屏风面前,背对二人,听到冬菇回话,轻轻地笑了笑。
“不知大人要民妇画些什么?”
见她如此gān脆地应下了,章之兴有些愣住。
“山水景物,花鸟人像,你画什么都可以。”若真是有本事,从随便一幅画中就能看出来。
冬菇点点头。
她走到桌案前,真如这男子所说,屋中笔墨纸砚俱全,而且全是jīng品。
冬菇展开纸,随手拿了一方镇纸。
好家伙,金条镇纸么……
冬菇一脸汗颜地研墨润笔,桌面上摆有些许颜料,可冬菇不想使用。他让自己作画无非是想验证自己的绘画水平,不必太过麻烦,画些自己喜欢的便好。
拿起笔,冬菇心qíng一下子变得很好,反正真金不怕火炼,她心里一点也不觉紧张。
画些什么好呢……
冬菇一抬眸,正好看见了安勍的背影。
他负手站在那,安安静静,一身雪白的衣服衬得他身材更加匀称秀美,真如李庆潋所说,像天上的仙子一般,只单单一站,便已入画……
冬菇淡淡一笑,笔锋轻动。
她没有使用任何一种颜料,只有墨,将安勍的背影勾成了一幅水墨白描。
章之兴虽没有跟过来看,可是眼睛却一直往这边瞄,他见冬菇随xing自然,笔法流畅,心里的顾虑已经打消了一点。
没消片刻,冬菇便画好了。
“民妇已完成,还请大人过目。”
“啊?这么快便好了?”章之兴本还想叫下人上壶茶水,与小王爷坐下歇息一会,“你画了什么,这么快就好了。”
他几步上前,站到桌案边,端详画作。
“呀。”章之兴瞧见那画,猛地叫了出来,一叫之下觉得有些不妥,连忙用手将嘴掩住,“你这画……”
安庆奇怪,究竟画了什么让章之兴这么惊讶,他转过身,踱步而来。
章之兴看看画,又看看走过来的安勍。
“晏珺,你看这画……”
安勍站到桌边,静静地看着这单薄简约的画作。
画中是一个男子的北影,负手而立,清雅孤傲,整幅画作没有一丝一毫的色彩,只有墨水,只有勾线,或浓或淡,或轻或重,或急或缓。
看久了,那画中之人仿佛有了生命般,呼吸于清风薄纸之间,衣摆轻动,发丝飘摇。
而那画中之人……
“你倒是会讨巧。”安勍淡淡开口,听不出喜怒。
冬菇恭敬道:“民妇技拙,虽竭尽全力,却难绘大人风姿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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